門外暴雨如注,老天正狂飈着自己對大地的渲泄。已是午後第二節課間,辦公室裡,老葛正在抱怨着什麼。其實自從老校長推薦他當上了教導主任以來,他一直是信心百倍很是欣慰的。
只是出了那碼事後,他纔有些對現實憤懣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一個個跑的冒煙不見冒蓬的,簡直是禿子打傘——無法無天,實在太不像話了!”
卻聽賈校長笑呵呵地問道:“老葛,又在說誰呀?!”
葛主任頭也沒擡,沒好氣地答道:
“還不是石逸生王軍那幾個傢伙,簡直不讓人省心!要依我原來的脾氣,早就將他們開除了!”
賈校長見他的臉色簡直比屋外此時那壓在頭頂的烏雲還要黑暗,一個勁的氣哼哼地出着粗氣。老賈搖了搖頭,打個哈哈道:
“也許是天下雨了來不了罷?!”
“那別的學生怎麼都來了?就他們幾個特殊化了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句句針鋒相對,絲毫不給老賈一點面子,這讓後者頓生不快,但臉上還是春風和悅地笑道:
“我的葛主任,別和小孩們一般見識嘛?他們沒來肯定有原因的。我們在一起就只爲交授孩子們做人的道理,必備的知識,讓他們以後能儘早有用武之地?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我們都不能之妄下斷論嘛!?”
他懶得再說什麼了,繼續做着手上的表格。葛主任還想調侃他護短,雨幕中呼哧呼哧地鑽出個人來。
“校,校長。大大事不好了!……”
只知道扒在門上直喘,這下驚得辦公室裡所有老師,均異口同聲詢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纔看清這淋的像水鴨子的傢伙,正是老葛嚷着要開除的四眼賊石逸生!
大夥都站起來身來,賈校長趕到那隻水鴨子跟前,一邊關切地說道:
“彆着急,先緩緩再回答我們!”
其實他也很焦急,想得到答案,卻見那四眼把眼鏡摘下去胡亂在身上擦拭幾下,又抹了抹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又喘好半天才說道:“可跑死我了,總算不辱使命!”
那位和善忠誠的魏老師倒了杯開水,遞向石逸生的手邊,緩聲道:“喝口水,慢慢說。”
後者感激地看了老師一眼:“謝謝!”忙雙手接過是一飲而盡,這纔回答起來:
“校長,還有各位老師,我們幾個都在穆姊河旱溝橋,人都平安!”
這句話讓大家都嚇一跳,均是瞪圓雙目等他下文。
“我們吃過飯回校上學途中,暴雨下得不停,我們好容易到那一看,旱溝橋不見了!而且從溝裡那水淌得順溜,我們用木棍一試,才發現原來是河水漫過橋面老深了。隨着大雨持續進展,河水也越漲越高。阿欣一見不妙,率先就三下五除二把一個低年級的同路小朋友送過河去。我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所以齊心協力,都做了次雷鋒……”
這時一位教低年級的老師噢了一聲,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有幾個老葛你們村子上的學生遲到,就是因爲河水漫橋過不了。還說是陸離莊上的一個高年級的哥哥給駝着過河才得以到校的,不是因爲他帶頭,還直接來不了。感情是你們呀!”
葛老師不滿地瞪了作證老師一眼,回頭又逼問道:“其實不應該這樣,這就是風險!你把人家駝過來,他們回去又怎麼辦,不還是危險?!還有你們,既然幫過小同學,他們都到校了,你們幾個咋就你一個纔過來?”
石逸生一聽,把茶杯在身邊桌子上一放,一拍大腿:“我怎麼還不走,要不阿欣可就着急死了!我是替他們回來請假的!”
這下那些老師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異口同聲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那石逸生轉身還想走,被老葛一把揪住,咆哮一聲:
“混帳,還想玩什麼把戲,你們這樣三天兩頭地曠課,對得起供養你們的家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