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時節,田野裡一片金黃,到處瀰漫着那濃郁的油菜花香。花叢間,不時飛過幾只勤勞的小蜜峰,在“嗡嗡”聲間起伏於花蕊之中。
陸離莊內外,垂柳已然發枝散葉,如同垂下萬千條綠色絲絛在隨風飄揚。天真的小朋友人手一個玻璃瓶,在莊戶人家的房前屋后土牆洞隙間,四處捅蜜蜂準備玩耍。
乘着這個豔陽普照的週日,幾個嘻嘻哈哈的少男少女由遠而近,正東一頭西一腳在陸離村上晃來蕩去。最先一位少女 身穿大紅開絲米外套;一頭過腰長髮,被紅絹給鬆鬆綁束住,正咳聲嘆氣呢。
他們面前,是一家新造的四間大平房,四周是散發着濃郁的清香。連那幾個有些怨聲載道的男生,也不斷直抽鼻吸,嘖嘖稱讚:“好香呀!這是哪個雅潔之家呀?!”
細細觀瞧:見這家四周,盡處遮天蔽日的香椿垂柳之間,雞飛犬咬好不熱鬧。而門前那排修剪整齊的萬年青,綠得惹眼,依之是圈整齊花圃。內裡各色素白,淡黃,粉紅的花朵,在綠葉的映襯下,或是含苞欲放或者花團簇擁,香藹陣陣就自此而來。
而屋外一角,用白石灰寫着,新刷的計生標語:“生男生女都一樣!”幾叢修竹玉立,異花飄雪,也吸引了大夥的視線。
大家正在張望,忽從屋子裡傳出一聲溫柔而熟悉的呼喚:“素雪,你到哪去了?”聞言那竹林中呼地一響,飛躍出一道白影,把幾人嚇一驚。卻見它在原本半掩的大門前“喵”了一聲,才知原來是隻白貓。
本以爲再看不到主人出現,那貓咪進屋裡,門卻吱嘎全開了,打裡面匆匆走出一個苗條淑女來。
只樂得最先那丫頭,尖叫出聲:“葉瑩,是你呀,真讓我們好找哇!”
葉瑩聞言一照面,也是驚喜萬分:“林姻然!你咋來我村上了,還有你們;石逸生,趙謙,王軍,上我家坐坐不?”
聽她話雖如此,衆人卻都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也是的,人家生性恬靜,不喜歡鬧騰。只是同學們都到門口了,不說句歡迎的話,葉瑩也感覺過意不去。
她只當衆人會推辭,卻見一位忙不迭的點着自己的大腦袋:“好呀好呀!還說認識呢,帶我們在村上都轉了幾圈了,都沒找着。得虧遇到你了,腿腳都跑酸了,正好歇歇……”
邊說邊擡腳往門前那花徑間走。林姻然一拉這個矮墩墩胖乎乎的銼子,喝問道:“趙謙,誰告訴你我認識道的?!”“那你上次咋來的?”胖子反問道。
葉瑩卻已走到近前。“上次是阿欣找我滑冰,碰巧遇到姻然。後來阿欣救落水的棍子,就沒顧上請姻然上我們村,事後林大小姐還很生氣,狠狠懲罰了言出不行的人了!”
她笑盈盈地望着林姻然說道。“我纔不?”
林姻然嘻嘻一笑而過,反問葉瑩:
“你準備上哪呀?唉,這個姓季的也真可以,人家好容易來看他,半天沒見他探一下頭。”卻聽那瘦猴似的王軍插話道:
“這怎麼能怪季欣?你事先也沒打個招呼,人家哪曉得我們要來……”石逸生卻含笑望着王軍,心中暗暗祈禱他自求多福了。
果然那林姻然柳眉倒樹杏眼圓睜怒叱道:“多嘴!”把那瘦子嚇得一哆嗦,面無人色地竄出老遠,自然沒能落入姻然擒拿術了。
葉瑩見了,也不覺掩口菀而一笑:“你這種人就是蛇服叫花子管!你們倒底去不去我家坐坐?”
卻見林姻然氣急敗壞地叫囂:“哼!氣死人了,一定不能饒這瘦猴!”一邊搖頭回答:
“我們就不了。對了,葉瑩,能抽個時間嗎?”她顯然是個急性情。葉瑩聽了,秀眉一展,很爽快地應道:
“既然你急着要找見他,我怎敢不做個嚮導?!我正被一道題目難住了,剛纔正打算去求教人家哩。”
她此話一出,那幾位真是喜出望外,隻手舞足蹈地連聲道謝。見葉瑩將身一扭,是弄得他們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