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前想後,加之蚊蠅紛擾,天氣悶熱,季欣幾乎一夜沒睡,這時候纔想起來,還沒問人家:這幾天她是怎麼度過的?還有,貌似自己的腦袋沉的要命,莫非落下了什麼後遺症不成?
睜眼胡思亂想,發現天隱隱亮了,睏倦不已,正要閉目小思一會。耳邊傳來一蒼老而高越的聲音來:
“你小子,吵了老頭子一夜沒閤眼,現在太陽照屁股了,你倒打起鼾了是吧?快起來!——”
季欣被搞得挺不耐煩,眼都懶得睜,就來了一句:
“你誰呀?打擾人家好夢。”
“我是你大爺!要不是我,你早蹬腿嗝屁了。”
“大爺!”
季欣混沌的腦海之中,靈光一現,早收起那慵懶的態度,一骨碌爬就想爬起來,可惜全身無力,轉眼就頹喪地倒在原地。
但看到了眼前這一位,那真叫仙風道骨,頭頂古銅色的鍋蓋,身披金黃的麻袋,腰繫碧綠的海帶,腳下正踩着兩棵大白菜,好似那說唱界聞名遐邇的東方不敗!
季欣無形之中,立馬對這位老人家,產生刮目相看的感覺。只隱約有了新的期待,激動地連連傻笑。
老頭倒弄得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一面腳下還拖累着一對白菜。一面忙忙地搖手:
“別這樣,老叫花子受不起你稱呼!我無依無靠,身無分文,肚子餓得疼,下頓還沒着落!餓死我了,不討看來撐不下去了!”
老頭鶴髮童顏,花白的鬍鬚亂七八糟飄到胸前。一雙眼晴賊亮賊亮地,朝季欣的臥鋪亂張。
他不提也罷,一說起這個,季欣的肚子裡馬上起反應了,咕咕叫上餓了。他忽然想起來了,那芳草好像丟下些食物的。只艱難探身,摸到一個鼓鼓囊囊的方便帶,一把遞交過去。
“老人家,我也沒啥吃的。這是昨晚,芳草姐留下的,不嫌棄簡單,您就拿去將就吃把!”
老頭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可立馬伸手就奪了過來。倒彷彿怕季欣反悔似的,離他兩米開外,就撕扯上包裝袋了。一邊往嘴裡送,還堵不了口的,含糊不清地說着:
“哇!牛肉乾,好吃!這切片面包,老叫花的最愛!哇,還有八寶粥,可口可樂……”
他邊吃邊感嘆,望望饞得咽口水的季欣,暗暗好笑。口邊還在感嘆:
“你真是個好孩子,像你這樣的人,世上難找了。也是,你無錢無掛,無證無業,吃不吃都沒意思。就省點給我老頭,權當520,獻愛心罷!!!”
季欣一聽,當時臉就綠了:啥?看這樣,老頭吃過就走,我真成了無收無管的人了麼?
老頭吃飽喝足,心情愉悅,一邊收拾戰場——沒吃完的,再包起來,看來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一面哼哼唧唧着,片刻已是完成工作,口中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小夥子,老叫花玄黃子謝謝你啦!我走了,拜拜——昔人已乘黃鵠去,此地空餘黃鵠樓;黃鵠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