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雁北十三客
唐峰有些歉意的笑道:“我知道這兩個雨裡霧裡的難以聯繫在一起,其實師父說的話我也似懂非懂,大意是說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擁有自己,分爲多重境界,咱們習武之人最簡單也最艱難,講究控制身體,領悟道法。這並不是我們癡心妄想,的確有人通過錘鍊身體達到非人的境界,等同於神的存在,靈徒就是其中一種。但這幾乎就是我們的癡心妄想,我們常人此生能突破隆聲境界便別無所求,何敢妄想靈徒?可是並不是沒有機會,這就要說到那個蓮花古燈了,師父說它妙用無窮,有了它便能更好的鍛造身體,輔助修煉。我對恩師之言深信不疑,一直多方打聽,可巧官府那邊有了這個消息,我如何能錯過?”
老四道:“大哥,官府跟你說金凰鎮有蓮花古燈?那跟殭屍有什麼關係?”
“那殭屍出土作亂的時候手裡拿的就是那盞燈。”
“大哥又沒親眼見到,怎知是那一盞?”
“信上說的清楚,這殭屍是一個望族的太祖爺,死了幾百年了,而古燈也已經在人間消失了幾百年,而且這燈還會發光護體,這等稀罕物天下能有重樣的?我是寧肯錯過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終究要看上一眼。”
進入金凰鎮街道,他們收住繮繩,緩緩騎行,和預想中的蕭條景象不一樣,街上行人很多。
衙門裡譚鎮長虛位以待,將他們奉爲上賓,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頓。
“譚鎮長,這個殭屍有何不同,要我們十三客親自動手?”唐峰試探着問道。
譚鎮長舔着臉笑道:“嘿嘿,誰說不是呢!這......這也太興師動衆了。竟把諸位大俠請了來,譚某還真有些惶恐呢。說到這個殭屍,確實與衆不同。它不怕火,身子比鐵還硬。跑起來竟不比人慢,與一般殭屍比起來,它太強大了。”
這些唐峰都不關心,追問道:“你寫給巡撫大人的信中說它有一盞古燈在手,能說說那盞燈嗎?”
“估計那是它死時的殉葬物,出來就一直拿着,它之所以不畏火光,一定和這盞燈有關係。全鎮人都看着呢,閃了好幾次呢,每次顏色都不一樣。”譚鎮長認真的道。在雁北十三客面前他不敢有半句謊言。
“他家還有後人嗎?”
“有啊,幾十口人呢,是我們鎮上的望族蘇家,這些年家道不濟,死的死敗的敗,如今就剩下一羣寡婦和一個弱孤,這不,才一年的光景。家裡就快過不下去了。”譚鎮長一臉大灰狼的僞善,惋惜的道。
唐峰思付道:“寡婦暫且不提,那個弱孤......也就是說。他和殭屍有血緣關係的?這麼些年沒斷過代吧?”
譚鎮長被逗笑了,道:“唐爺說笑話呢,一輩輩傳下來的怎麼會斷代呢,是嫡系的沒錯。”
唐峰冷峻的臉上劃過一絲陰狠,道:“帶我去蘇家。”
大人物登門自然有小人物事先稟告,以便有所準備,不失了禮數,也是對大人物的尊重。
雁北十三客還在飯桌上的時候,衙役就通知了蘇家。
最高興的就是蘇鳳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將作爲主人招待十三客。這麼大的榮耀降臨頭上爲什麼早上沒聽見喜鵲叫呢?
嫂子們都換上體面的衣服,徐丫丫還特地化了風韻外露的淡妝。
就連一向不注重外貌的葉氏也精心收拾了一番。同爲習武之人,十三客在她心中有着非比一般的分量。
她們都不知道蘇沐心中藏着一個謀算,如果能如願以償,他將踏上武師的征程。
蘇沐早早在巷口的風裡等着,他要給他們一個好印象,就像那個光頭武師一樣欣賞他,想想十三客爭着搶着要收他爲徒的畫面他就流口水。
他沉醉的幻想着,竟似真的醉了,斜靠在牆上,半眯着眼,嘴角勾勒神秘的笑容。
朦朧中看到一個背影從身邊走過漸漸遠去,他毫不在意,此刻他眼中只容得下十三客。
“老七。”
一隻手拍在肩膀,蘇沐一哆嗦,回頭道:“嚇我一跳,什麼事三嫂?”
“我滿院子找你,你躲這兒幹嗎?”
“等雁北十三客。”蘇沐幸福的道。
徐丫丫扁嘴一笑,抱着手臂看好戲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英武的中年人?”
“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是我送到門外親眼看着他從這裡走過去的。老七,你發癔症呢?”徐丫丫略顯緊張的道。
蘇沐想到了那個背影,無所謂的道:“恩看到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位就是十三客的唐峰。”
蘇沐眨巴眼道:“誰跟你說他是唐峰?”
“他剛從咱們家出來,問了些太祖爺的事,屁股還沒捂熱就走了。我知道你肯定想見他一面,可是找不到你人影,誰知道你在這貓着呢。”
“你是說十三客的老大剛從我身邊走過去而我卻沒認出來?”
“是的。”
蘇沐懊惱的道:“他怎麼會一個人來呢,太沒氣派了,害我錯過人生中一個重大時刻。”
徐丫丫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吃笑道:“犯得上生氣嗎,,他除了氣質出衆也沒什麼特別的。哼,看都不看我一眼,裝什麼正人君子,脫了褲子男人都一個德行。”
蘇沐聽得出三嫂的酸味,自動忽略了後半句,回答前半句,也似是說給自己聽:“那當然,他可是隆聲武師,武師到了隆聲境界纔是真正的武師,往人羣中一站就能脫穎而出。”
徐丫丫少有的正經一嘆,道:“老七,不是我說你,也該收收心了,想些實際的吧。你就不是做武師的命,看的着吃不着不是更難過嗎?”
蘇沐用比她更正經的表情道:“三嫂,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隆聲武師。風口中一條小巷裡有個少年等我,我一定收他爲徒。”
“我書讀得不多。也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等你真成了隆聲武師,這話你早就忘到天涯海角了。”
“這是我做過的事,我不會忘。”
蘇沐落寞的走了。
徐丫丫又是一嘆,跟着他回家了。
晚上就是十三客捉殭屍的時候了,譚鎮長責令所有人不得走出家門,踏實睡一覺,睜開眼殭屍就已經死翹了。
這事還用責令。誰都不缺心眼,武師捉妖的場面再壯觀也沒自己小命重要。
可有人不這麼想,他知道大人物在外是有大事要做的,唯恐十三客殺了殭屍就會立刻啓程,同在一片天空下而不能見會遺恨終生,他一定要親眼看他們威風凜凜的滅了自己太祖爺。他就是蘇沐。
躡手躡腳的溜出大門,蘇鳳凰做賊一樣一步三回頭,豎着耳朵滿大街尋摸,哪裡有動靜就往哪裡去。
轉了三條街都空蕩蕩的,寒風在褲腿裡巡遊。凍得他篩糠似的渾身哆嗦。記憶裡除了小時候和楠妮兒二寶大頭半夜躲在鎮東佟寡婦家裡聽她和不知哪裡來的野男人哼哼唧唧“聊天”就從未這麼晚出來過。那時候他們小,不知道佟寡婦在幹嗎,只是聽大人說起夜裡佟寡婦愛唱歌。便好奇的約了好夥伴一起來聽。
他笑了,故意繞着路往佟寡婦家走去。
路上深感寂寥,不免一嘆,楠妮兒要是不嫁給他該多好,還能像以前那樣叫她出來陪着,有個聽自己說話的人挺不錯的,可惜了,竟成了他媳婦,弄得現在時常相對無語。連句閒話都沒有了。
佟寡婦家的燈還亮着,燈光透過紗窗顯得婉約了許多。蘇沐看着熟悉的牆根,勾起了許多回憶。
歌聲開始了。一波接着一波,一潮接着一潮,佟寡婦彷彿是要將所有的激情全都綻放在這春寒料峭的夜裡。
蘇沐媳婦都娶了,當然知道她唱的是什麼歌,他跟楠妮兒雖然沒唱過,可也知道是這麼回事兒。
小時候聽和現在聽感覺大大不同了,儘管四下裡無人蘇沐臉上還是一陣發燙,隱隱察覺到體內有一股慾望的火苗在攢動,按都按不住,理性的思潮無法將它熄滅,恨不能立刻找個人也唱一唱。
想起往常人們對佟寡婦的嘲諷,蘇沐不以爲然,作爲一個人,羣居在這詭異的世上總是自以爲安然,發生個災難就無法承受,爲什麼就沒有人看清楚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它明明就是隨時會降臨厄難的世界,無論有着怎樣的追求,及時行樂。
佟寡婦一再觸及這個小鎮的道德底線,勾引野男人來家裡瀟灑,她是感情世界裡的獵食者,捕殺着人們心中的慾望,可她並沒有露出獠牙張出利爪去殺人,這就夠了。
蘇沐收拾一下心情,身與心都平靜了才轉身離去。
現在,他要去做他人生的捕獵者,他不知道他能否駛出這片迷茫的海,但他一定要做好一個舵手,朝着既定的方向航行,即便半途夭折,帶着屍體的船也要朝着那個方向邁進。
比較幸運的是,蘇沐先看到的不是殭屍也不是十三客,而是十三客對敵殭屍的一幕。
他活到現在短短的一生有幾個珍藏的畫面,第一個是與楠妮兒在草場騎馬體內騷動時看到的藍天,其實藍天只是個背景,其中蘊含了很多遐想,雖然不是關於楠妮兒的,但卻深深印刻在了心裡,每當那個畫面出現同樣會想起楠妮兒;第二個是聽聞五哥噩耗,急忙趕到賭坊,五哥心肺俱裂,被打成一堆肉泥的慘烈摸樣,直接促進他日後戒賭的決心;第三個是光頭的金眸,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強大的人類,在他人生的長河中絕對有歷史意義;第四個就是眼前這幅畫面。
十三客當真有大俠風度,貌似隨意的將殭屍圍住,每人都閒庭信步般淡定,只在殭屍靠近時纔出手。
殭屍試圖攻擊着每個人,發現它一個也打不過,惱怒的不住嘶吼。
唐峰負手道:“切記不要殺它。我倒要看看它如何使用這盞燈。”
蘇沐聽到了這句話,卻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他迂迴着往前湊了湊。近到看見月光下唐峰的臉。
他在心中立刻騰出一大片地方,把十三客的面容儲存在裡面。尤其把唐峰擺在首位。在很多時候,老大無疑是一個組織的代表。
殭屍已經被激怒了,古燈仍沒有反應。唐峰不免有怒色現於臉上,他有着雷霆般的性格,講究開門見山一針見血,沒工夫陪它耍弄,擡手一揮,老四胡良會意。掄圓了砍刀斬下殭屍一條手臂。
蘇沐心中一驚,同樣砍過殭屍手臂的他深知有多堅硬,這把砍刀該有多鋒利啊!不過看到胡良的金眸時,他大膽猜想,或許不是刀鋒利,而是他內力驚人,灌注在砍刀上令其發揮出強橫的力道,才得以斬得這麼利索。
殭屍沒有叫,低頭看着墜地的手臂,僵硬的臉上竟作出一個驚詫的表情。它如臨大敵般舉起右臂。蓮花古燈在那一刻亮起了青光。
這正是唐峰所期待的,他聽譚鎮長說過,青光可以保護殭屍不受火把侵害。並未想到有別的功用,也正是這個輕敵之意導致後面的發展讓他們措手不及。
青光眨眼就將他們罩入其中,濛濛一片,蘇沐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刺眼,再睜眼時,眼睛還不能適應混沌的黑暗,適應了一會兒,入目的場面令他下巴落地。十三客全死了!
偶像們集體死亡帶給他的震驚遠比古燈的威力強大得多,儘管是黑夜。但蘇沐覺得天更黑了。絕望的黑暗伸出無數條觸手撕扯着他的心,把剛爲十三客騰出的位置扯的七零八落。
殭屍與十三客都躺在地上。不同的是,十三客身上佈滿了傷口,殭屍卻完好無損。
只有那盞古燈依然堅挺的立在地上。
蘇沐懸着一顆心走過去將它握在手裡,嚇得連忙後退,殭屍還活着,正瞪眼看着他。心感稍安的是,它虛弱的站不起來了。
蘇沐不知他猜想的對不對,但他有九成把握,沒了古燈的殭屍不可能不怕火。
他找來一堆乾柴放在殭屍身邊,點燃一個火摺子,道:“也許你真的是我太祖爺,但你真的不是我太祖爺了,你能聽懂我的話嗎?唉……其實我情願你能遠走高飛,誰讓你留在這裡害人呢,連十三客都死在了你手裡,你也算死的光榮了。”
不出所料,殭屍的身子很快被引燃,它的身體幾乎沒有水分,燒的很是暢快。
蘇沐從家裡推出一輛獨輪車,懷着悲壯的心情將十三客一個個推到自家的墓園中,找了一片偏僻的空地掩埋,豎了個木牌,用刀子一筆一劃刻上雁北十三客五個大字。
他坐在這裡直到天明,緬懷心中那份逝去的尚武情結。也許此生他將終老於金凰鎮,有太多的不甘心,他雖生在富豪之家,自小嫂子們也並不歧視他,可是哥哥們都不實心實意對他好,有出門遊玩的好事總不帶他,說出來丟人,他從來不知道金凰鎮以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蘇老太爺那一把被燒得炭黑的老骨頭很快就被人認了出來,大家呼朋喚友奔走相告,殭屍帶來的危難終於結束了。
因爲蘇沐出於個人情感對十三客一事採取了低調處理,所以人們並不知道十三客已經翹了。他們是大俠,來去自如,無人約束,殺了殭屍不接受鄉親們的感恩戴德擡腳就走纔是屬於他們的風格,蘇沐願意人們這樣想。
古燈的事他沒有隱瞞嫂子,梁氏說若他喜歡就自己留着,蘇沐便放在了腰間的袋子裡,就像多了塊贅肉般並不明顯。
日子一平靜下來,梁氏和張氏立刻籌備起買賣翡翠白菜和冰蠶寶甲的事。這天一早張氏和葉氏帶着兩顆白菜僱了輛馬車往城裡去了。
蘇沐央求同去,梁氏不準,說有要事和他談。
“婉婻那邊我沒好意思問,我直接問你,圓房了嗎?”
梁氏端坐在大廳,撥了撥茶葉碎屑遞到嘴邊,沉聲問道。
蘇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圓了,能不能生個大胖小子就看楠妮兒爭不爭氣了。”
“老七。你知道我脾氣。說實話惹惱了我也比撒謊騙我要好。”
蘇沐心虛的道:“大嫂,我……沒騙你。”
“老七,你皮又癢了吧?學會撒謊了是嗎!我問過婉婻了。你根本沒碰她。”梁氏嚴厲的看着他。
“都問過她了還問我,這不是挖坑給我跳嗎。”蘇沐小聲嘟囔道。
“你嘀咕什麼呢?有話就說出來大家聽。你不是一直崇拜那些武師嗎,那就學學隆聲武師怎麼說話的,拿出點男人氣魄來!”
“大嫂,好歹有個過程,就是我願意,楠妮兒現在還牴觸呢。”
“你少拿婉婻編排我,她對你的心思瞎子也看得出來,你別不知好老七。你要一直不珍惜,有你後悔的。我一會兒在你們牀上鋪塊落紅布,要是明兒沒顏色,我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梁氏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
張氏回來了。
一進廳堂就看到蘇沐跪在那裡,不用問也知道是因爲什麼,走過他身邊時揪了他耳朵一下,道:“又惹大嫂生氣。”
“妹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梁氏起身迎道,笑容裡藏着一種已知的信任,張氏的能力她自然清楚。辦不成就不會回來
張氏輕鬆地拿出一張賬目表,道:“一切都順遂,拍賣行有我一個熟人。直接領進去估價,趕在下午場開拍,我們聯手使了個小手段,本來萬兩一棵的白菜拍到了一萬三。冰蠶寶甲的行情我也問實了,這種寶貝在民間賣不出價,須得到皇室或是富甲一方的家族纔出得起,我跟他們說了,他們負責聯絡大家族,如果有人願意買就會通知咱們。嫂子。這是我們這一趟行程一切吃住,打點門路所花的開銷。一筆筆的都記在這裡,你過下目。”
梁氏哪裡會理會賬目表。緊握住她的手,感激道:“辛苦妹妹了,這個家虧得有你。”
“嫂子,還有件事跟你說,我在城裡看到一張徵兵告示,要在民間大範圍徵兵,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個男丁,老七剛好十五,咱們須得提前跑好關係,可別把老七徵到大西北打仗去。”
大咧咧的徐丫丫道:“二嫂也太多慮了吧,徵兵是城裡的事,還能徵到金凰鎮來?”
張氏道:“我自然不希望徵到這裡,可你們想,這次的條件是十五至五十,往年是多少還記得嗎?二十至四十。這說明什麼還用我說嗎?”
徐丫丫是真的不明白,眨眼道:“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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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被雞毛撣子抽的渾身是汗的蘇沐也關心起來,側着耳朵聽着。
張氏思慮道:“肯定是西北戰事吃緊,朝廷急於擴張軍備,徵兵條件一下子浮沉這麼大,說明華鳳國壯力稀少,不得已要些少年和將老之人,咱們自然要憂在前頭,不然真徵到這裡來老七是一準被抽走的,蘇家就這一個男人了,他走了這個家可怎麼辦啊。”
“妹妹說的極是,這兩萬兩銀子由你保管,你使勁支配,一定要保住老七。”梁氏擔心的道。
張氏道:“嫂子,事情要辦,規矩不能壞,錢必須由你掌管,到時我管你來要就是了。”
梁氏道:“妹妹,經你一說,我這心老不安生了,咱們還有兩棵白菜,不行就把寶甲也算上,不管花多少銀子,只要老七不離開就行。”
張氏道:“嫂子放心,自家的事我全力以赴,我這就着人去城裡打聽一下。”
蘇沐聽了慚愧,嫂子們說的明明是他的事,可他孤零零待在一邊全然不相干似的。不由再次激發出心底的鬥志,他是蘇家的男人,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可他撐起了什麼?他什麼也沒撐起來!他低下頭,自尊被深深的刺傷,拳頭緊握,暗暗立誓,不管用什麼辦法,他蘇鳳凰一定要成爲武師,而且一定要做武師中最強大的金剛武師!
立下這個誓言蘇沐自己都有些驚詫,目標未免飄渺了點。
兩天後,派去城裡的小廝返回,稟道:“二奶奶,問清楚了,幾日後就會來金凰鎮徵兵。”
張氏跟梁氏說了,帶上銀票就上路了。
張氏的溝通能力一向是有目共睹的,加上舍得花錢,事情哪有辦不成的。
可這事她偏就沒有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