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天道人再喝:“叫你嘗一嘗虛空神通之威!”無數血影陡然如琉璃般碎裂開來,跟着又自碎裂成無數細小之極的血塊,又從血塊碎裂成血珠。如此循環往復,片刻之間竟已將血魔之身消磨的乾乾淨淨!
虛空神通在鈞天道人手中之威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血魔縱然只有一尊分身,亦是萬劫不磨,但在虛空神通之下,等若每時每刻都被無數細小之極的空間切割分解。這等切割遠比甚麼飛劍寶刀更爲來的霸道,幾乎將之切割成了最爲細小的血河元氣!
只是血魔之身寄託先天血河,那血河與黃泉一般,與天地同生,隱現無常,血魔便是誕生於彼處。鈞天道人磨碎了這具分身,卻泯滅不得分身之中所存魔念。
一尊通體血紅的血魔魔念飛出,一身血河真氣被盡數磨滅,因此無形無相,更因沒了魔軀束縛,反而更是難纏難鬥。哪知鈞天道人自有辦法,又是一指,血魔魔念還未來得及逞威,便已消失不見,不知被挪移到何處去了!
輪迴界之外,一尊血影陡然閃現而出,正要閃身重入此界,虛空中灰白光華一閃,又被挪移送走。如此這般,在血魔魔念不甘之極的情緒中,已被挪移到九天星河深處。
九天星河深處,太陽星,此星與別的太陽星不同,乃是開天闢地所生第一顆太陽之星,體積堪比整座九天仙闕,光熱無邊,輻射諸天星河。每一座小千世界之中,皆有一顆太陽、一顆太陰之星,但與這一顆元祖之星相比,不啻小巫見大巫。
一尊血色魔影再一閃現,竟已到了太陽星之內。陰陽之氣相吸相剋,血魔分身一身魔意一出,立時引動無量太陽真火涌來,若是血魔真身在此,還有逃命之機,但區區分身,又被消磨了一身血氣,連反抗都不能,一聲慘嚎,瞬時間已被太陽真火煉化的乾乾淨淨!
血魔分身只有歸一道行,就算出了輪迴界,無有輪迴大道壓制,失了血氣本源,也翻不起甚麼浪花,才被鈞天道人算計。此是各方之因合在一處,若在九天星河之中,鈞天道人絕難如此。
輪迴界中,鈞天道人“送走”了血魔分身,大笑一聲,狀甚快意,說道:“百鍊道友,貴派深受各路魔頭圍攻,我且送你前去!”再一點之下,已將百鍊道人挪移了出去。
花姥姥暗暗欣喜,血魔分身一走,千葉千蕊血焰蓮花沒人操控,已成無主之物,正可煉化,還能多出一件至寶。哪知鈞天道人忽地將手一揮,連千葉千蕊血焰蓮花也自送走,還道:“此物留着也是禍害!”瞧也不瞧花姥姥一眼,亦自走了。
花姥姥脫身出來,頗有些失魂落魄,腦後血靈珠也沒了動靜,裝死裝傻,唯恐引來鈞天道人關注,那一位分明是正宗的歸一境修士,又是玄門出身,說不定隨手就將她這個魔道老妖滅了。
等鈞天道人離去,花姥姥才暗送一口氣,瞧了一眼已成廢墟的血河魔宮,不由得悲從中來,她畢生積蓄,連帶悉心調教的弟子,盡數毀於血魔之手,已是孤家寡人一個,當真是天地悠悠,愴然涕下!
鈞天道人以法力“送走”血魔分身之時,郭純陽已然飛出太象五元宮之外。衆魔頭見太玄掌教終於現身,皆是羣情聳動,太微星主做足了姿態,正要開口調笑其幾句,忽然面色大變!
就見郭純陽現身之處,恰在於劍之旁,於劍正以本尊之身,在天一貞水之中肆意破壞,意甚昂揚。其從未與郭純陽照面,見一人現身,想也不想,劍光一起,一柄形似飛魚,體態修長,魚嘴鋒銳之極的飛劍已然向郭純陽刺去!
郭純陽大笑一聲,說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連抵擋都不必,伸出一隻大手,探手一抓,視條條劍氣如無物,竟已死死握在劍柄之上!
於劍雖是妖類,卻是天生的修道坯子,更是鍾情劍道,自悟劍術,修成玄陰之後,又將元身煉成了飛劍,此刻元神與元身一體,等同於一柄無上飛劍。在太玄派掌教這等精修劍道之輩眼中,簡直便是不能再精妙的飛劍!
於劍能證玄陰,自然非是廢物,感應到郭純陽一隻大手握在劍柄之上,立時催動玄陰法力,劍身之上方自騰起無窮劍氣,要將郭純陽射個對穿,只覺那隻大手狠狠一抖,同時一股滔天法力涌入劍身,噼啪聲響之中,竟是將元身的筋骨血肉盡數當作了一件法寶祭煉,不過數息之間,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已然一一生成!
於劍大駭,怎不知郭純陽心思歹毒之極,竟是要將其生生祭煉成一件法寶?若被他得手,此生此世再無翻身之望!就見無量劍氣之中,一柄飛魚樣式的飛劍拼死掙扎,抗拒郭純陽法力煉化。
太微星主反應最快,郭純陽的心思絕然瞞不過他,頭頂太微星盤驟然飛出,往郭純陽頭頂落下。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郭純陽將於劍祭煉成法寶飛劍!
太微星盤尚未垂落,只聽郭純陽一聲長笑,手中已多出一柄魚形飛劍,魚鰭便是劍鋒,魚尾爲劍柄,魚嘴做劍尖,於劍元神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悲怒之極的低吼,便寂然無聲!
郭純陽竟在一瞬之間,不但將於劍體內煉出了七十二重地煞禁制,竟還將之合併煉化成了一道玄陰禁制!於劍再也抵抗不得,所化飛劍之中傳來噼啪聲響,吃郭純陽無上法力,一氣貫穿九重天,就此淪落人手,再也解脫不得!
郭純陽得手之後,毫無遲疑,將手中飛魚寶劍一起,一招先天庚金劍訣之中的“力劈古嶽”,一劍劈出,劍刃晃動之間,披風斬雨,叮得一聲輕響,已將太微星盤劈飛出去!
郭純陽更不怠慢,嘿了一聲,劍勢圈轉之間,劍刃披風,如春燕掠水,輕柔之極的自鱷神元身之上一掠而過,那鱷神呆呆而立,驀地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一個長有百丈的身子陡然四分五裂,成了漫天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