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君亦是成道多年,傳聞中已修成純陽之上境界,可惜千年前圍剿仙都門時,四海龍君聯手,東海龍君首當其衝,大戰仙都門掌教,雖將仙都門剿滅,其也身受重傷,不得不潛回東海療養,千年之間韜光養晦。今日一出手,一隻龍爪生有五根龍趾,根根粗如石柱,爪到中途,五趾接連變幻了九道印記,變抓爲拳,狠狠轟向喬依依!
這一拳倒有些偷襲的意味,喬依依有日月五行輪在手,渾然不懼,一道七曜奇光刷出,與龍君拳印狠狠換了一招!這一次再無顧忌,鼓動周身法力,勁氣直透海面之下萬丈之遙,震死無數海族,力道不住變化之下,又將無數海族的屍體攪成了血沫,良久翻涌上來,染得方圓萬里海疆盡成赤紅!
濁浪翻滾之中,一道隱蔽劍光悄然襲至,快到不可思議,一閃而逝,穿透宙光真水靈鞭,沒入喬依依身形之中!喬依依悶哼一聲,面上赤色一閃,恨恨望了一眼惟庸老道,轉身便走,還不忘伸手一抓,將蕭厲攝來,師徒二人眨眼走的沒了蹤影。
東海龍君一拳之下,再無動靜,龍爪緩緩沉入海中不見。惟庸道人哈哈一笑,狀甚得意,方纔趁喬依依與龍君互換一招,用庚金神劍一縷凝練劍氣暗算了那娘們一記,這一下起碼令她數載之內不敢動用真氣,纔將之生生逼走。
喬依依一走,島上魔頭失了主心骨,殷九風雖是玄陰老祖,也抵擋不住惟庸老道與笑書生兩個聯手,腦筋一轉,哈哈一笑,攜了寶璣娘娘腳底抹油,也自溜了。
兩位老祖先後逃竄,大行與大幽一對難兄難弟對望一眼,忙也撒腳便跑。惟庸道人也懶得理會,恰好凌衝自九天而落,便將天龍精血還了給他,笑道:“你倒是好心機,以天龍精血引走仙都之門,那曹靖結果如何?”
凌衝躬身接過天龍精血,說道:“被弟子一劍所殺!”惟庸點頭,笑書生飛了過來,笑道:“凌師侄機變百出,以金丹之身斬殺星宿魔宗的妖人,倒要恭賀貴派又得一佳弟子了!也要多謝你爲我和事堂十三位執事報了大仇!”言外之意頗有凌衝靠了天龍精血方能反敗爲勝之意。
凌衝也不在乎,大行與大幽兩個早就跑的沒影,暗暗嘆息一聲,若是順手將那兩個也捉了,交給陰神化身,對修煉噬魂劫法大有好處。笑書生懊惱道:“可惜走了那個妖婦,首惡爲誅!”惟庸道人但自微笑,忽然提氣喝道:“龍君瞧了這麼久熱鬧,也該現身一見了!”
海上沉默一時,一個清亮聲音響起:“本王當年被仙都掌教傷了肉身,將養至今,不便待客。但惟庸與笑書生兩位道友法駕親臨,若不略備薄酒,未免失禮,就請移駕龍宮之中一敘罷!”用詞清雅,倒似是一位飽學之士,而非是天妖之屬。
惟庸道人哈哈一笑,說道:“龍君相邀,敢不從命!”笑書生也面泛喜色,和事堂雖在坊市中經營多年,也未曾得見龍君一面。東海龍君乃是此界頂尖之天妖,統領四海,富有天下。太倉三子雖是長生老祖,但地位卻千差萬別,不能相提並論。
過不多時,一條怪魚金船躍出海面,魚口大張,三太子敖意恭恭敬敬道:“敖意奉父君之命,前來延請兩位老祖與凌衝道友往宮中赴宴!”惟庸呵呵一笑:“賢侄免禮,不必客套!”一步上了金船,笑書生緊隨其後。凌衝最後上船,故意將天龍精血泄露出一絲氣息。
敖意果然面色大變,欲言又止,硬生生壓下,揮手之間那金船魚口落下,一路往海底龍宮而去。三太子將三人請至魚腹廳堂之中,恭恭敬敬讓座,敖海立於其身後,卻不見烏老蹤影。
凌衝似無意間問道:“敢問三太子,那烏老烏門山如今何在?”敖意巴不得凌衝與他說話,忙道:“我早將烏門山遣走,自此之後不許他踏入龍宮半步!”敖海插口道:“那廝居心叵測,與方勝勾結,先前還曾逼迫誣陷凌道友,留他在身邊,絕非三太子之福!”
凌衝點頭,敖意此舉倒是頗和他意,烏門山與方勝勾結,圖謀重玄經,甚而還懷疑是凌衝暗中做了手腳,故意隱去其中根本符法,用殘次符文矇騙齊瑤兒,其心可誅。
敖意鬆了口氣,遣走烏門山他還不甚心甘,但今時看來,恰是歪打正着,凌衝似是十分滿意,其手中有夢寐以求的天龍精血,巴結還來不及,連忙湊近了些,悄聲道:“凌道友,不知那件物事可肯割愛麼?”
凌衝瞧他一眼,故意拿腔道:“凌某身家一窮二白,那物事又非修道所必需,正有意出手,換些錢糧。三太子若有興趣,倒是好說。”敖意大喜,就怕凌衝覺着奇貨可居,只要有心變賣,以龍宮之豪富,決然吃得下,大不了去哭求龍母罷了,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好說!好說!”
惟庸老道也不理會他們嘀嘀咕咕,笑書生卻甚是豔羨,若是他有天龍精血在手,足能扒下三太子敖意一層皮來,偏偏這等福緣卻落於他人之手,瞧瞧凌衝,又瞧瞧惟庸老道,只得按捺下許多小小心思。
怪魚金船一路潛行,海中光怪陸離,滿是奇形怪狀的海族物種,先前血染東海的慘象已然消散不見,自有海族前來清理,不過半柱香功夫,怪魚金船已潛至海下數千丈之遠,與東海海眼之地不同,龍宮的所在越是向下居然越是光明輝耀,等抵至龍宮的所在,更是耀目生花,目不暇給。
那龍宮佔地極大,通體竟似全由水晶打造,通透清輝,氣派到了極處,無數海族進進出出,恰如一座城池。那些海族之中有的化爲人身,亦有道行不夠,披鱗帶鰭,望去十分有趣。怪魚金船行來,一衆海族並蝦兵蟹將紛紛躬身讓路,顯出龍宮之中規矩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