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法訣是凌衝臨時推衍出來,專爲狄澤將一身固有法力轉化爲庚金劍氣之用,有法寶級數的太乙飛星符陣在手,推衍這等法門可謂輕而易舉,凌衝畢竟首次收徒,對兩個徒弟也算盡心盡力,洞虛劍訣已然圓滿,直指純陽,與周清性子相合,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狄澤性子偏向沉潛,修煉庚金劍訣正可剛柔相濟。郭純陽大歸之後,葉向天忽然不知去向,連張亦如也沒了蹤影,凌衝曾幾次推算,並無音信,好在卦象之中顯是並無隕落之危,也就略略放心。
太玄五大真傳劍訣盡在凌衝手中,可隨意傳授。凌衝曾修習過庚金劍訣中關於煉劍成絲的法門,再加一番推衍,教授狄澤倒也不難。狄澤新得法門,十分興奮,就在殿上修煉起來,凌衝也不時出言指點,見其入定之間,將一身原本不甚精純的修爲漸漸轉化爲庚金劍氣。
凌衝再指點周清修煉洞虛劍訣,周清的性子更近於凌衝當年未入道之時,天不怕地不怕,又擰又衝,凌衝耐着性子將洞虛劍訣第一層的法門詳爲講解,命周清自家修煉。
有師傅看顧,周清全無懼怕,當即盤膝靜坐,運氣修行。洞虛劍訣經凌衝推衍改良,已備盡完善,因此周清入手便修煉虛空劍符,而非似凌衝當年那般,修煉出的卻是太玄劍氣。
眼見周其丹田之中生出一縷細小之極的虛空劍符之力,凌衝微微點頭,這徒弟的悟性也算非同小可,畢竟有荀真人兩世宿慧加持,不過數日之間,洞虛劍訣已然入門。
凌衝分出一縷元神,指點徒弟修行,自家也自沉心於太乙飛星符陣的推衍,這一回非是推衍洞虛劍訣歸一境的法門,而是推算日後行止吉凶。畢竟仙督司三大神君齊聚,變數太多。輪迴界中如今只剩星宿魔宗、仙督司、太玄、楞伽寺、十殿閻羅等一干勢力,餘下之人跑的跑、滅的滅,倒也清靜的很。
星宿魔宗也好、仙督司也罷,皆有歸一坐鎮,凌衝所憂者,太玄沒了郭純陽,根本無人能抵禦歸一老祖,若似前次那般,再有太微星主級數的老祖前來,太玄滿門未必能逃得掉。畢竟黑白無常的情分也非是那許多。
凌衝思索半晌,狠狠咬牙:“罷了!大不了我去投靠楞伽寺或是陰山菩薩,尋求庇佑。就不信方有德還欠我一個大人情,那廝敢不還!”正胡思亂想之間,冥冥之中忽有一股氣數落下,轟入太乙飛星符陣之中!
凌衝咦了一聲,太乙飛星符陣竟然自發運轉起來,凌衝大駭之下,忙欲運功阻止,但一身洞虛真氣注入,竟是絲毫不能緩解太乙飛星符陣的異變。
晦明童子大叫一聲,飛了上來,喝道:“我嗅到了尹濟那廝的氣味!”話音未落,太乙飛星符陣中陡然衝出一道清氣,化爲一位氣度軒昂的道人,笑眯眯的說道:“許久未見,凌掌教風采更甚往昔!”
凌衝見了,連忙施禮叫道:“原來是尹濟老祖到此,不知所爲何來?”世上能瞞過凌衝神識,自如操控太乙飛星符陣者,唯有這位太清門祖師,畢竟太乙飛星符陣之法亦是其所創。
尹濟老祖笑道:“無他,想與凌掌教聯手,殺一個人而已!”凌衝問道:“老祖要殺誰?難不成是輪迴界中之人?”尹濟祖師真身藏於九天仙闕,既然要與凌衝聯手,要殺之人只會是輪迴界中人。
尹濟笑眯眯道:“老道欲殺之人,便是凌掌教今時的心腹大患!”緩緩開口,說出一番話來。凌衝心頭大震,半晌無言,說道:“想不到老祖的手筆如此之大,竟然……”
尹濟祖師呵呵笑道:“與郭純陽道友相比,老道這點微末伎倆又算得了甚麼?郭道友學究天人,爲太玄培育了凌掌教這等傳人,老道可是瞧得眼紅的緊。”
自尹濟祖師分化影身現身,晦明童子便緊抿小嘴,一語不發。尹濟祖師目光落在其面上,嘆道:“晦明童兒,你雖是老道祭煉,但也是假凌掌教之手,方能圓滿,你跟着凌掌教,日後前途遠大,遠甚於留在太清門之中。”
晦明童子小眼一眯,開口叫道:“你收的好徒弟!那個甚麼蘇晴、路一刀之流,不但不幫凌衝,反而要圖謀他的寶貝,連太陽神符都給人誆騙了去!”
凌衝皺眉道:“童兒莫要胡言,那太陽神符本就是蘇晴祭煉,我送還給他,也算物歸原主,以我的身份,強佔別人的法寶,豈非笑話?”晦明童子氣哼哼道:“反正那兩個都不是甚麼好貨色!”
晦明童子本體生死符中煉化了天妖元氣,連帶天妖對尹濟的怨念也繼承了過來,加上其算是凌衝的本命法寶,根本不必給尹濟祖師甚麼好臉色。
尹濟甚是尷尬,畢竟是自家徒弟惹事,與凌衝鬧得不快,苦笑道:“我身入九天仙闕多年,太清門道統全靠三個弟子維持,其等稱宗做祖多年,不免生了驕狂之心,我前次贈與凌掌教的靈符,能剋制其等神通變化,若再有冒犯之處,凌掌教不必客氣,儘管動手便是!”
凌衝笑道:“老祖言重了,大家皆是玄門一脈,瞧在老祖的金面上,晚輩也不敢造次。不過這太清門在此界重立道統之事,今日當着老祖之面,須得分說清楚,等到輪迴盤重光,此界怕是不復存在,再者晚輩也要爲本門打算,想要儘早脫離此界,前往九天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