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泗沘城還有百餘里的路程,如果按照正常行軍充其量再有兩到三天便可以抵達。但是隨着大軍距離泗沘城越來越近,遭受的阻力也就越來越大。不時的就會從路兩側衝出一夥人來,對着李恪麾下的部隊發動襲擊。這些發動襲擊的人,每一次的數量都不會很多,最多的一次也不過兩千人的規模,通常下都不滿千人,對於擁有一萬五千名久經沙場的‘精’銳士卒來講,對方的這種行爲簡直和自殺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正是因爲他們的這種自殺式的襲擊,才使得李恪麾下的這支部隊根本就無法提起速度來。無奈之餘,李恪只好把兩千名步槍兵從中軍調到了部隊前列的兩側,以替換原本由陌刀兵負責的位置。
‘肉’搏戰的時候,陌刀兵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但是必須要等到對方靠近以後才能‘交’手,這在無形當中便會消耗掉很多時間。雖然弩箭兵同樣可以勝任步槍兵當前的任務,但是步槍兵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發出巨大的聲響來震撼住對方。李恪的這支部隊要的不是全殲來犯的小股‘騷’擾部隊,而是將對方驚走便可,以便於大軍繼續的趕路,這一點上弩箭兵就遠遠的不如步槍兵具有震懾力。
李恪的這一安排果然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當暴民們再度發起突襲的時候,這些個步槍兵們只用了一次齊‘射’,暴民們便齊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人則被這眼前的景象給震駭住了,對於從來沒有見識過步槍的他們來說,一聲巨響過後己方的人便死傷一片,這種做法只有傳說中的鬼神才能夠做到。當下紛紛扔掉手中的刀兵棍‘棒’,鬼哭狼嚎着四散而去。
剩下的路程隨之變得簡單起來,再遇到前來襲擾的暴民,只要是步槍兵們一出手便立即使得對方倉皇而逃。這種結果多多少少的也出乎了李恪的預料,不過既然對大軍趕路有利,他也就不再做出調整。原本計劃要兩到三天才能抵達泗沘城,卻由於己方的士氣大振,士卒們的腳底下在走路的時候也變得越發的有力,雖說一開始的時候由於暴民沒完沒了的襲擾損失了不少的時間,但是到了晚間宿營的時候,這一天下來仍舊趕出了近八十里的路程,如今距離泗沘城已經是不足四十里,相信第二天中午前一定可以趕到那裡。
第二天上午太陽剛剛升起,大軍便已經整裝待發,隨着李恪的一聲令下,大軍以急行軍的速度火速趕往泗沘城。
距離泗沘城還有十餘里的時候,便已經可以聽到泗沘城方向傳來陣陣的廝殺聲,原本已經有些疲倦的士卒們在聽到了廝殺聲後,頓時間又來了‘精’神,甚至都不用各自上司的催促,便自發的加快了跑動的頻率,向着泗沘城方向狂奔而去。
距離泗沘城還有五里的時候,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遠方的城池,這個時候李恪終於下達了放慢腳步的命令。馬上就要到達城下,如果不利用接下來的時間,緩解一番士卒們長途奔襲所帶來的疲倦,萬一在城下遇到敵人,只怕到時候連‘交’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命令剛剛下達了不久,李恪便見到泗沘城的東側出現了一支規模在萬人左右的部隊,並且呼喊着向着他們直撲過來。雖然距離有點遠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種異於大唐以及突厥人的戰馬,還是一眼就能夠分辨的出來。他身邊的一名將領再見到這個場景之後,下意識的說了句:“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一個個的都騎着小馬駒就來了?!這他 娘 的也未免太扯了吧!”
旁邊的將領在聽完他的話後紛紛點頭,以示贊同他的說法。
李恪微微一笑說道:“他們騎得可不是什麼小馬駒,你們沒有看出來嗎,他們都是倭國人,只不過他們的身材太過矮小,普通的戰馬又太過高大,以至於他們坐不上去,再說即便是坐了上去,也如同猴騎駱駝般的令人發笑,所以他們才特意的培育出這種矮小的戰馬,以滿足他們也能騎馬的心理需要。”
“這也太扯了吧?!還沒有個驢高,騎到上面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我看都沒有必要出動咱們的陌刀兵,刀盾兵便足以與之抗衡了。”一名將領撇了撇嘴頗爲不屑的說道。
李恪笑着搖了搖頭,下令道:“傳我的命令,步槍兵居前排,陌刀兵緊隨其後,連弩兵居後列,等到對方進入到‘射’程以後,步槍兵先行‘射’擊,五槍過後退到陌刀兵的身後,連弩兵進行覆蓋式‘射’擊,另外輕騎兵列隊於戰陣兩側,聽到我的命令後再出擊。”
別看我國的戰馬個頭不算高,滿打滿算也到不了五尺,但是奔跑起來後的速度卻並不慢,李恪麾下的部隊剛剛佈置好防禦陣型,一千多名倭國的騎兵,已經進入到了步槍兵的‘射’程之內。隨着將領的一聲令下,步槍兵便開始乒乒乓乓的開起了槍,僅僅兩輪過後那衝鋒在前的一千多名倭國的騎兵,已經被消滅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百十名倭國騎兵見到情形不妙趕緊掉轉馬頭便往回跑,在逃出步槍兵的‘射’程之前,又至少有七八十人倒在了槍下,只有不足三十人逃出生天。
落在倭國騎兵身後至少有三百步的倭國士卒,在見到自己一方的騎兵居然在一轉眼的功夫,就差一點全軍覆沒,不由得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扔下手中的兵器,調過頭去想着來時的方向撒‘腿’狂奔。還別說,別看這些個倭國的士卒一個個的個頭不高,也就五尺左右的身材,但是真等到他們撒開兩條‘腿’跑起來的時候,那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前後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居然就被他們給逃得無影無蹤。
大唐的軍隊自上到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些個比冬瓜高不了多少的傢伙,在逃命的時候居然能夠如此的快,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只顧着張大了嘴看新奇了,卻忘記要去追趕敵人了,等到他們終於想起來自己此刻還是在戰場之上,對面逃跑的是他們的敵人,想要起身去追趕的時候,才發覺對方早已經在他們發愣的時候逃得無影無蹤。幾乎所有的士卒都忍不住唉聲嘆氣,如此弱不禁風的敵人,分明就是送到受傷的功勞啊,都怪自己如此緊要的時候,居然會分神看什麼熱鬧,害得到了手邊的功勞就這麼讓他們給溜走了。
大軍繼續前進,一名將領不無擔心的向着李恪問道:“大都督,這幫該死的倭國士卒也未免跑得太快了吧?只怕是我們的士卒沒有經過之前的強行軍,也未必能夠追得上他們啊!”
“怕什麼,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不成!你們就只管放心好了,到時候我保證你們殺人殺到手軟爲止。現在傳我的命令,所有兵種都分成兩路沿着東西兩側的城‘門’外向着對方掩殺過去,所有的人都給我記好了,此戰我不需要任何的俘虜,給我敞開了殺,不殺到血流成河就絕不罷休。”
“是!”傳令兵轉身下去傳達命令。
命令傳達下去以後,士卒中傳來一陣歡呼,所有的士卒就像開足了馬力的汽車一般向前衝了出去,頃刻間原地就只剩下李恪以及他的一百名親衛。看了看自己身旁躍躍‘玉’試的親衛們,李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也去吧。”
片刻後,李恪在親衛隊長的陪同下,兩人兩騎直奔北城‘門’而去。城牆之上的守卒趕緊打開城‘門’,放兩個人進入到城‘門’之內。
都督府內,都督王文度向李恪彙報了近日來的戰況。城外的攻城部隊從五日前從東南西三個方向開始攻城,進攻方共有四萬餘人,不過除了不到兩萬人的倭國士卒外,剩餘的人馬都不過是臨時糾集在一起的烏合之衆,而且隨着攻城時間的推移,城外的暴民數量也正在日益增加。不過這些人在進攻的時候‘亂’哄哄的沒有一點的章法,所以並沒有給防禦帶來多大的壓力。倒是城外暴民發動攻城的當天,城內也發生了暴‘亂’,幸好有來自熊津城的兩千士卒負責維護城中的治安,這纔將叛‘亂’給及時的鎮壓了下去,如今城內的局勢還算穩定,如今大軍一到勢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叛‘亂’徹底的平息。
傍晚時分,正在城外與叛軍作戰的部隊回到城內,經過整整一下午的廝殺,李恪帶來的大軍一直將叛軍追出近三十里,並且至少消滅了近半的叛軍之後,這才收兵。
第二天一大早,李恪派出部隊將參與城內叛‘亂’的暴民集中到了都督府‘門’前的廣場之上,先是砍去了五百人的首級以後,這才下令讓剩餘的近三千名暴民指認同夥,每個人必須指認出十名同夥才能免除死罪,但是這十名同夥不能是已經被抓捕歸案的人,如果不能指認出十名同夥同樣的要被殺頭。
當時參與叛‘亂’的人數有將近七千人,人數雖然不少,但是畢竟都是些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普通百姓,哪裡是兩千久經沙場的大唐‘精’銳的對手,整個叛‘亂’僅僅持續了半天的時間,近半參與叛‘亂’的百姓被斬於刀下後,就被大唐的士卒給鎮壓了下去。除去極少數人僥倖逃脫以外,剩下的三千餘人則成爲了俘虜。
如今李恪在先行砍去了五百人的首級過後,又讓他們分別再咬出十人,這豈不是意味着又有近三萬人被殃及到。作爲文官出身的王文度,有些害怕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手,趕緊走到李恪的身邊勸阻他。
對此,李恪非常不屑的說道:“這些化外生番,從來都不知道我大唐天朝的威嚴,你越是對他們仁慈,他們就越是認爲你軟弱可欺,要想讓他們乖乖的聽話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大開殺戒,知道這裡血流成河他們纔會知道什麼畏懼,纔會乖乖的做你的治下順民。放心,朝廷如果怪罪下來的話,你只管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