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着急趕路,李恪也就有了時間陪着李治和李明達玩耍。早在這一路之上,立刻便已經抽出時間把《扁鵲內經》、《扁鵲外經》一同抄寫出來交到了孫思邈的手中。除此之外李恪還不經意中從記憶深處找到一本名爲《毒經》的醫書。原本他在看到這本書的書名之時,還以爲是一本後世武俠小說中經常提到的旁門左道修煉之術,於是立刻便在腦中讀取,誰知只看了不到十頁便發現,所謂的《毒經》根本就不是什麼旁門左道之術,而是利用各種有毒之物配合中草藥治療各種疑難雜症的醫書。失望之餘把這部書也默寫了出來,交到了孫思邈的手中。
孫思邈在看到這本書以後,立刻如獲至寶般的研讀起來。每日裡除了親自給李明達把脈以及熬藥之外,剩下的時間就幾乎全部投入到鑽研這部《毒經》之中。《扁鵲內經》以及《扁鵲外經》雖說也是醫學界的奇書,但是其中大部分內容已經被後世所掌握,所以看這兩部書只不過是補充一下他所沒有遇到過的病例以及相應經過實驗的配方。但是《毒經》則完全不一樣了,它完全是另闢蹊徑,從一個全新的角度,通過以毒攻毒地方法去治療一些疑難雜症。雖說孫思邈在給人治病的時候,偶爾的也會用到一些有毒的金石,比如說硫磺就可以起到解毒殺蟲燥溼止癢的功效,和別的中草藥配合到一起使用,可以起到別的中草藥所達不到的奇效。但是通篇上百個藥方都是通過毒物配合中草藥配製的藥方,自古以來這還是頭一份。這其中十餘劑配方,更是可以醫治此前曾令他束手無策疑難雜症。
這樣一本在別人看來太過驚世駭俗的書,到了孫思邈的手中,就立刻成爲了最好的禮物。在得知李恪腦海中,還記憶有大量的從未聽聞過的各種醫書之後,孫思邈算是徹底的成爲了遼王殿下身邊的一名專職醫師,估計在沒有把他的這些個醫書全部掌握之前,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很難把他從李恪的身邊給帶走。
在他的精心照顧之下,李明達的身體開始漸有起色,不再像以前那樣多走上幾步路,都會氣喘吁吁的樣子。在李恪等人的陪同之下,已經可以連續的散步小半個時辰而不覺得疲倦。要知道自打李明達會走路開始,即便是在園中散步,不超過一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片刻。如今不過才過了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卻可以自己在院中蹦蹦跳跳的玩耍而不覺得辛苦,這種進步不可謂不驚人。
原本李恪準備在升州城停留五天時間,待得李明達的體力恢復一些後再行趕往蘇州。可是孫思邈卻從《毒經》中得到啓發,準備在以往的藥方之中增減幾味中藥,由於這個配方從來沒有用過,孫思邈害怕出現變故,便提出再在這裡多停留幾日,他也好通過這三天在雞和狗的身上先進行一番實驗,在確保這副要不會有問題後,再行動身乘船趕往蘇州等地。
李恪想了想,覺得多停留幾日的時間也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升州城經過前些年的連番戰亂,已經不復當年的繁華,再加上剛剛經過洪水的侵襲,時間上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九月,戶外的氣溫已經比較涼,這也使得升州城內看上去顯得有些冷清。
這一日上午,李恪在指導李治和李明達讀書的時候,不知不覺中睡着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連個人正坐在玩耍。當發現李恪醒過來後,立刻回到各自的座位之上,拿起書本做出一副正在用心苦讀的樣子來。
李恪見狀也不過是搖着頭笑了笑,並不準備就此責怪他們,閉上雙眼準備再睡一會兒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而且聲音有越來越高的趨勢。睡意正濃之時被人打擾,李恪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快。吩咐李平出去看看,如果是有人在門外鬧事,就命人把他們轟走了事。
李平出去後不久,便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低聲的向李恪彙報:“門口來了個喊冤的書生,說是殿下要是不能給他們做主,他們便寧可撞死在門前。殿下,您看……”
聽到說門口有人喊冤,李恪立刻來了精神,就連坐在一旁正在讀書的兩個人,此刻也已經把耳朵豎了起來。
李恪換好衣服來到客廳坐下以後,吩咐手下的親衛把剛纔在門口喊冤的書生給叫了進來。時間不長只見一個身着樸素、樣貌清秀的青年書生,在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的陪同下走了進來。剛一進大廳門口,兩個人便跪倒在地說道:“草民章叔胤攜賤內陳氏拜見遼王殿下。草民現有冤屈還望遼王殿下能爲草民做主。”
“你等既有冤屈,爲何不到官府衙門前去伸冤,反倒跑到本王的住所來。須知本王雖然貴爲親王,但是此次前來江南,只是爲賑濟江南災民,其他事物並不在本王管轄範圍之內。即便是你等真的有冤屈在身,本王也不能越俎代庖,接下你等的訴訟請求。”
這個叫做章叔胤的書生聽到李恪如此一說,不由得大急道:“遼王殿下,草民知道一般的冤屈是不應該來您這裡伸冤,但是草民的冤屈正是和今夏升州的洪水有關啊!”
“什麼?你再說一遍!”李恪聽後不由得心中一動,說道:“你剛纔說升州今夏也遭受洪水淹沒了嗎?”
“是的,遼王殿下。今夏的洪水造成潰堤,淹沒了升州下屬的一縣近四十個村鎮,並且造成了大量百姓的傷亡。草民所在東王莊就是被洪水淹沒的村莊之一,村內有一百餘人被大水沖走,音訊全無。”
“不對啊。本王怎麼得到的奏報是升州境內被沒有因爲洪水造成人員傷亡,甚至都沒有引發洪水,只是連日遭受大雨侵襲,導致地裡莊稼大幅減產,相當一部分地區甚至於絕產。這與你剛纔所說的完全不符。還有就是,依本王看來升州刺史應該不會隱瞞當地被洪水淹沒纔對,因爲他只要向朝廷申報發生洪水,便可得到朝廷的賑災糧款,而且還會減免當地賦稅,這對於地方官來講應該是一件好事纔對。如今他不但沒有向朝廷稟明受災情況,而且並未向朝廷申請一粒糧食的賑災糧款。他這麼做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他爲何要如此做呢?”
“這……”章叔胤聽完李恪的問話,一時之間張口結舌。他只不過是一個在家苦讀的文弱書生,又怎麼可能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所以只能張大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李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