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蘇源聽着楚飛揚的分析,雙脣竟是哆嗦的一下,目光瞬間射向楚飛揚,只覺他此時的到來大有深意最新章節!
只不過,曲長卿一案是玉乾帝親自下旨讓自己參與三司會審,饒是楚飛揚是百官之首,也是沒有過問的資格的!
如此一想,蘇源只覺自己的底氣又足了些,想來這楚飛揚是在嚇唬自己,他若真能把自己從刑部尚書的位置拉下來,此刻便是帶着玉乾帝的聖旨而來,定不會站在刑部的大堂與自己爭鋒相對!
蘇源定下心神,中氣十足道“下官深知楚相心繫朝廷,愛護百官!可此案是皇上親命下官會審,沒有得出結論前,楚相即便是百官之首,亦是沒有資格過問的!還請楚相移步刑部,莫要浪費了下官們審問犯人的時間!”
蘇源以爲這樣便能擊退楚飛揚,使他卻步,可楚飛揚此人亦是不按理出牌之人,況且心思細膩,既然能夠來這大牢,定是想好了退路,只見他冷冷瞥了蘇源一眼,隨即開口“曲長卿乃是本相昔日的部將,若他有不臣之心,那本相定也要擔上督導不利的罪名!此番前來,本相便是徵得皇上同意,一來曲長卿身受重傷,此時審問怕是有失公道;二來,還請各位大人寬限幾日,讓本相好好的與曲長卿談一談,看是否能找出裡面的破綻!”
說完,楚飛揚便看了眼跟在身後的焦大,只見那焦大立即抽出佩劍,瞬間挑開曲長卿手腳脖頸間的鐵鏈txt下載!
“楚相,你這是幹什麼?曲長卿如今是朝廷欽犯,豈能任由你如此的胡來?難道曲長卿此次叛國通敵之事也與楚相有關?那下官即便是冒着丟掉這頂烏紗帽的危險,亦是要向聖上參楚相一本!”蘇源見楚飛揚似要帶走曲長卿,便立即大喝道,隨即命自己的手下團團的圍住楚飛揚三人,看他們怎麼走出刑部!
只不過,此時蘇源腦中卻是飛快的轉動着,楚飛揚武功極佳,他身邊跟着的焦大又是楚王身邊的得力干將,自己這些手下看着人多勢衆,可真要是動真格的,怕是瞬間便會被對方給撂倒在地!
不過,這卻是蘇源想要的結果,自己的人阻止楚飛揚帶走人犯,可卻是不敵對方的攻勢,這樣楚飛揚可要冠上私闖刑牢、劫走欽犯的罪名,這事一旦讓百官知曉,楚飛揚的宰相也算是做到頭了,怕是連楚王也保不了他!
而自己雖有保護侵犯不當之過,可畢竟也是帶人阻止過,想必玉乾帝也不會過分的怪罪,加上自己此次若是除掉了楚飛揚,怕是在辰王的眼中也是立了一件大功,相信辰王屆時也會爲自己在玉乾帝面前說項的!
只是蘇源的威脅在楚飛揚眼中卻是不堪一擊,在他的看來,蘇源不過是跳樑小醜,不值得他爲此費神,只不過,這樣的小丑,是不是跳出來表演一番,卻也是讓人頭疼,楚飛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反問道“蘇大人這是在懷疑本相懷疑楚王府嗎?有些話有些事,蘇大人可要想清楚再說出口,否則禍從口出,這個後果可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本王倒是不知蘇大人阻止楚相帶走朝廷欽犯有何過錯?難道他身爲刑部尚書,連看管自己牢中犯人的資格也沒有嗎?還是說楚相喜歡越權管理其他衙門的事情?”一道滿是寒意的聲音自大門口傳來,衆人看去,只見辰王領着近身侍衛快步走了進來!
楚飛揚一見江沐辰進來,面上立即揚起淡笑,只見他微挑眉梢,雙目微眯看向江沐辰,聲音中帶着說不出的輕鬆愉悅“王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看樣子,王爺對曲長卿亦是十分的感興趣啊!”
楚飛揚此人說話看似毫無孤寂,卻又能讓人心口瞬間燃氣怒火,只見方纔還冷靜自若的江沐辰,在聽到他那一句‘對曲長卿十分的感興趣’之後,瞬間黑下了臉來!
“楚相來此的目的不也是爲了他嗎?”可江沐辰不是蘇源,他雖忌憚楚飛揚手中握着的兵權以及背後的楚王府,但在身份地位上,江沐辰曾經是先帝的皇子,現今是尊貴的辰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讓他與楚飛揚站在一起亦是不會失了光彩!
因此,在面對楚飛揚時,江沐辰不像蘇源那般瞻前顧後,他自有他狂傲的資本,也不怕楚飛揚出口恐嚇的話語!
“王爺所言極是!曲長卿乃本相的舊部,也是忠君報國之人,今日卻被人連番陷害用刑,本相怎能坐視不理?只是不知王爺此番是以什麼身份和立場前來?”楚飛揚字字爲曲長卿脫離叛國通敵的罪名,讓蘇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可又礙於對方的身份地位,只能靜聽他與辰王之間的對話!
面對楚飛揚的反問,辰王卻是始終如一的保持着寡淡的表情,只是那雙如鷹一般的眸子卻是射向被焦大扶住的曲長卿,見他此時髮絲早已是凌亂不堪,身上只剩一條裘褲,面色蒼白如雪,此時就連站立亦是沒有力氣,想必若不是受傷過重便是被用了刑!
蘇源見江沐辰的目光停留在曲長卿的身上,惟恐這楚飛揚再挑撥離間,便立即走上前解釋道“王爺明鑑,下官與秦大人鄭大人方纔只是詢問了曲長卿一些事項,萬萬是沒有用刑的!下官再愚鈍,也只曲長卿是此次事件的關鍵人物,在他承認自己罪行之前,只會好生的養着他!”
聽他如此一說,江沐辰一揮手讓蘇源退下,隨即看向楚飛揚冷聲道“蘇大人既然已經說的這麼清楚,楚相還有何不能放心的?這本就是三司會審,楚相久留此地多有不便,還請自行離開!”
“本相自也不願呆在這滿是污穢的地方!不過,本相今日前來,是要帶走曲長卿的!”江沐辰的冷言冷麪或許能夠嚇倒其他人,可對於楚飛揚而言卻是半點作用都無!
此時他的臉上依舊保持着淺笑,嘴角完美的弧度讓人看不錯任何的破綻,站在這血腥味甚濃的刑部大堂,即便是當官之人亦是會心生寒顫,可楚飛揚卻是笑意連連,就連眼中綻放出的光芒亦是那麼的光彩熠熠,如一顆生輝的星辰一般耀眼,與這怨氣甚重的刑部大堂形成鮮明的對比!
聞此一言,辰王冷麪一笑,似是在嘲笑楚飛揚的癡心妄想!
“楚相這是在跟本王說笑嗎?曲長卿乃是西楚叛國賊,別說是楚相,即便是皇上也是不能從這刑部的大牢放走他!楚相與楚王府多年不理朝中的形勢,這次又何必多此一舉,難道是爲了某人?”江沐辰這是在提醒楚飛揚,既然以前與各勢力劃清界限,那麼現在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因爲某些人而把自己逼入死無葬身之地的地步!
可楚飛揚卻不是個被人戳幾句心中所想便臉薄退縮之人,只見他微聳肩,雙目淡笑隱霜的射向辰王,平靜的反問“王爺此番舉動,難道是在嫉妒本相與某人的關係嗎?”
楚飛揚話音未落,衆人便覺方纔還滿是蒸汽之熱的大堂,瞬間冷卻了下來,只瞧見辰王眉目間竟是冷意,身上更是散發出陣陣寒氣,那雙冰冷似鐵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楚飛揚,恨不能把對方凍住!
“焦大,把皇上剛下的聖旨交給辰王與三位大人,讓他們看清楚!本相可不適胡攪蠻纏之人,若非有皇上的聖旨,本相還真沒有這個膽量從刑部劫走人犯,更不敢與蘇大人的義正言辭相抗衡!”本是來帶走曲長卿的,在沒有離開刑部之前,楚飛揚並不想節外生枝,雖此時辰王擋在面前使他們不能順利離開,只不過玉乾帝終究還是給先帝留了一分的情面,下了這道聖旨!
焦大聞言,立即掏出放在袖中的明黃聖旨交給辰王,隨即便一手用力托住曲長卿快要跌倒是身子!
江沐辰接過聖旨冷冷的掃了幾眼,面色更爲嚴峻,隨即便把這聖旨遞給秦大人等人,讓他們也看清楚!
“既然王爺無話可說,那本相就先帶着曲長卿回輔國公府,待他傷勢穩定再三司會審也不遲!否則留在在刑部,怕是還未審問,蘇大人的刑具便是在他身上用了一遍!”楚飛揚冷笑着掃了蘇源一眼,便帶着焦大麴長卿揚長而去!
“王爺,這楚相何時求得皇上改變了心意?這叛國通敵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皇上可不能顧念以往的情分而放虎歸山啊!您怎能放走他們呢?”蘇源見辰王就這麼放走了楚飛揚,心中萬分惋惜今日如此好的機會,竟沒有一舉拿下曲長卿,倒是讓楚飛揚搶先一步把人給帶走了!
江沐辰聽他如此說來,含怒的雙目冷瞥蘇源一眼,口氣危險的反問“蘇大人這是想讓本王抗旨嗎?” шшш_тTkan_c○
“下官不敢!”聽出江沐辰口氣中的怒意,蘇源立即矢口否認,隨後不再亂言,免得被辰王給遷怒!
“皇上雖派烏大人領禁衛軍包圍了輔國公府,但你們三司也切不可馬虎!只稍那曲長卿的傷有所好轉,便把此案提上日程,免得夜長夢多,讓北齊鑽了空子!”江沐辰冷言吩咐完,便踩着極重的步子出了刑部!
“相爺,是卑職連累了您!”馬車內,曲長卿見從不參與政斗的楚飛揚,這次爲了自己竟與辰王想抗衡,心中一時感動不已,不顧胸口那火辣辣的疼痛,艱難的開口!
“既然怕連累本相,那就好生的把傷養好!”楚飛揚端坐在車內一旁,見曲長卿這次也算是受盡了苦頭,便遞給焦大一個眼色!
只見焦大立即替曲長卿把脈,隨即仔細的檢查着他背後的傷口,向來面無表情的他竟不自覺的輕皺了下眉頭,這纔開口“相爺,刑部的手段可算是高明!說是沒有用刑,可把水蛭放在曲公子背上的傷口處,簡直就是殺人於無形!卑職現在也不能肯定是否有水蛭已經進入曲公子的體內,只能等到了輔國公府再仔細的檢查!”
說完,焦大爲小心的替曲長卿披上一件軟絲錦緞裡衣,免得他狼狽的樣子被外人看去!
而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楚飛揚留下焦大照顧曲長卿,竟親自步出馬車,不消片刻便聽他的聲音在透過馬車傳入焦大的耳中“送他回去,仔細檢查!”
語畢,焦大與曲長卿便聽到一陣馬蹄響起的聲音,想必楚飛揚又有了其他重要的事情!
輔國公府衆人接到聖旨,早已是迫不及待的等在正門口,雖然此事輔國公府已被禁衛軍團團圍住,可皇上法外開恩,讓曲長卿養好傷再審判,這對於輔國公府而言,已是天大的好事了!
因此,此刻不說季舒雨與曲妃卿,就連老太君亦是拄着柺杖帶着衆人,站在正門口翹首以待!
一陣馬車碾過青石路的聲響緩緩傳來,衆人的神色中無不激動興奮,若不是有禁衛軍攔着他們不準出府,怕是一羣人早已是奔向馬車!
待馬車停穩後,焦大扶着曲長卿走下馬車,曲長卿微擡首,便見自己的祖母、母親、小妹均是眼含淚花的看着他,離開那潮溼陰暗的刑部大佬,曲長卿這才真正的意識到人世間的美好,對於自己的家人,心中更是多了一層愛護,此刻見她們如此爲自己擔憂,饒是背後的傷痕疼痛的讓他幾乎是直不起腰來,卻也是扯着蒼白的嘴脣,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等着焦大扶着曲長卿走上那十步石階踏進輔國公府的大門,衆人立即一擁而上,把曲長卿輕輕的放在了軟榻上,一衆小廝瞬間擡着他小步的跑向出雲閣!
谷老太君見今日送曲長卿過來的竟是從不離開楚王半步的焦大,立即以禮相待,親自迎着他走向後院!
而焦大則是看來眼楚飛揚方纔策馬離開的方向,隨後便跟着老太君前往瑞麟院,打算把今日發生的事情細說一遍全文閱讀!
“小姐,奴婢方纔去輔國公府後門,表小姐的貼身丫頭告知奴婢,表少爺竟被皇上送回了輔國公府!”慕春滿臉喜氣的跑進綺羅園,立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雲千夢!
“如此,便最好了!輔國公府內有太醫,相信表哥很快便能康復!對了,米嬤嬤與迎夏回來了嗎?”聽到慕春如此說來,雲千夢心中也是稍稍放心了些!
不管曲長卿現如今的冤屈有無洗刷,那刑部大牢確實不宜久留,免得蘇源暗中動手,讓人防不勝防!
“奴婢這就去外面看看!”見雲千夢問起,慕春朝她福了福身,便轉身出了閣樓!
半餉,才見米嬤嬤帶着迎夏匆匆走進內室,雲千夢見兩人風塵僕僕的樣子,便知是急着趕回來的,立即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二人!
“奴婢見過小姐!”兩人行禮!
“嬤嬤,如何?映秋是否能解開那毒?”此事的雲千夢稍帶緊張,目光緊盯着面前的兩人!
米嬤嬤聞言笑了笑,立即回道“映秋說此毒並不難解!只是,解藥中有一味藥材卻是極其的珍貴,西楚怕是找不到!”
雲千夢聽米嬤嬤說到第一句話,心頭一喜,可聽完所有的話,秀眉卻是微微的輕蹙了起來!
想來那下毒的人也不會那麼好心,用常人都能解開的毒來害人!
難怪自從曲凌傲受傷臥牀不起之後,那幕後黑手便沒有再派人過來行刺,怕是早已料到這毒連太醫院的太醫都解不了,曲凌傲如今不過是在等死罷了,因此才如此的放心!
只不過,事情沒有到最後的階段,自己豈能輕易的放棄?
“映秋可有提到那一味藥材的名字特徵?咱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相信一定能夠找到解藥!”此時的雲千夢不禁泛上一股倔強,當刑警時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的信念頓時涌上腦中,讓她此刻看起來堅定無比!
“回小姐的話,那一味藥材名叫斛葛!具體形狀如何,因爲西楚並沒有此藥材,奴婢也並不知曉!”這次回答雲千夢的跟着米嬤嬤一同進來的迎夏,只見她說此話時緊皺眉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雲千夢見她如此,心頭不由得升起希望,輕聲問道“迎夏,難道你知道何處有這藥材?”
若真如此,那自己便真是受了容雲鶴好大的恩惠,送來這兩個如此特別又有用的丫頭!
迎夏則是微微點頭,眼中有些困惑道“奴婢小的時候似乎聽誰提起過這個藥材的名字!”
說完,便又噤聲細想!
雲千夢則也不催促她,只要她能想起哪裡有這斛葛,那自己就算曆經千難萬險也定會去求來!
迎夏低頭深索,整整半柱香的時間都不曾移動半步,雲千夢讓米嬤嬤暫時出去休息,自己則是捧起方纔看到一半的書,靜靜的閱讀着,並未打擾迎夏!
“小姐!奴婢想起來了!”迎夏忽而大叫了起來,只是卻沒有驚着一直注視着她的雲千夢!
見她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雲千夢的嘴角也不由得染上一絲喜氣,隨即問道“如何?”
“小姐,奴婢想起來了!這斛葛在西楚怕是隻有一處能夠尋得!那還是幾年前,奴婢隨容賢太妃以及容公子去普國庵,伺候容公子喝茶時,無意間聽公子提到九玄師太似乎偶然間得到了一小盒珍貴的斛葛!”
雲千夢合上手中的書籍,嘴角掛着一抹淺笑,眼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口氣中比之方纔卻多了一絲凝重“既如此,馬上備車,去普國庵!”
迎夏聞言有些吃驚,立即反問“小姐難道相信奴婢?萬一奴婢說錯了話,那豈不是累的小姐白跑一趟?”
雲千夢卻只是站起身,素手輕撫裙襬上微微的褶皺,隨即笑道“那我且問你,你騙我有何好處?至於有沒有白跑一趟,去了普國庵,一切不都明瞭了嗎?”
聽聞此言,迎夏心中不禁欽羨雲千夢竟不似旁家小姐那般疑心病重,立即轉身出了綺羅園,出去準備車馬!
而云千夢此行卻只是坐上一輛絲毫也不起眼的馬車,隨身只帶了迎夏元冬二人,更是由元冬駕車,馬車飛快的上了官道,往普國庵而去!
馬蹄踏過黃澄澄的土地,掀起一股塵土飛揚,由於車速過快,雲千夢與迎夏均是扶好車壁穩坐車中!
“小姐,似乎有人跟蹤咱們!”馬車駛出城門後半盞茶的時間,元冬的聲音透過車簾傳進車內!
“加速!”而云千夢則是冷靜的吩咐道,自己與迎夏更是緊緊的抓住車壁,不讓自己跌倒!
只是,今日自己出們完全是一時的決定,卻已是如此的低調,惟恐那幕後黑手會察覺自己的意圖而劫走救人性命的斛葛!
只是,對方如此的小心翼翼,怕是與輔國公府有關的人或事,均被他們監視了起來吧!
雲千夢眼中閃着冷忙,心中暗想,到底是什麼人,在自己出門後便跟蹤了過來?
‘嗖!’箭矢破空而來的聲音……
“小心!”雲千夢憑着直覺伸手拉過迎夏,隨即快速的按下迎夏的頭,一隻箭羽就在迎夏低頭的瞬間穿過她方纔坐着的地方,隨之又從另一面的車壁穿透出去!
怕是那射箭之人定是用上了全身的力道,否則身在馬車內的雲千夢不可能清楚的聽到如此清晰的破空之聲,那箭羽更不可能連穿兩道厚實的車壁!
“小姐!您沒事吧!”迎夏看到方纔那千鈞一髮的危險,一張小臉頓時失了血色,但總算沒有亂了方寸,心中也是記掛着雲千夢的安慰,緊緊的擋在雲千夢身前!
“元冬,前方若是有人埋伏,不管何人,直接衝過去!”雲千夢則是異常冷靜的開口吩咐,一雙冷眸極其的鎮定,只是心中卻是泛起無邊怒意,向來那人是不打算讓曲凌傲活命了,只稍有風吹草動,便會斬草除根!
只是,除去方纔那一隻箭羽外,隨後的路上卻是一片安靜,再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危險,這讓三人心中更加警惕,路上不敢有絲毫的停頓,直奔着普國庵而去!
“一羣沒用的東西,居然連個女人都抓不到!”看着飛快奔走的馬車,一聲暴怒從一旁的山坡上傳來,隨即又是兩聲響亮的耳光聲!
“主子息怒!此地乃西楚官道,若是出事,定會立即被人發現!咱們現在只是要找回主子丟失的東西,還是不要隨意動手較好!況且,方纔卑職射出那一箭後,發現後方有人同樣射出了東西打在卑職的箭羽上,這才使得那隻箭失了七分的力道!怕是咱們在跟蹤那馬車的同時,也被人給跟蹤了!”那捱了兩耳光的侍衛立即單膝跪地分析着此時的狀況!
那人冷哼一聲,隨即又補上一腳,隨即跨上馬背,冷聲道“都給我盯着那馬車,看看在什麼地方下手最爲合宜!”
說完,那人手中的馬鞭猛chou駿馬的皮肉,那馬兒吃痛,撒開四隻蹄子便飛快的往前奔去……
“小姐,普國庵到了!”一路狂奔,就連進入山中,元冬也不敢減慢車速,直至馬車停妥在普國庵的山門下,這才立即跳下馬車,扶着雲千夢出來,三人還未踏上石階,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雲千夢迴頭,卻見楚飛揚策馬本來,身後竟沒有帶着半個近身侍衛,讓雲千夢心中一時感嘆此人的膽大!
而楚飛揚見她完好無損,眼底方纔凝聚的擔憂便漸漸的散去,勒緊繮繩停了下來,一個飛身已是下了馬背,立即快步走到雲千夢的面前,近看她髮絲雖微有凌亂卻也還算整齊,心口的焦急這才盡數散去,嘴角覆上淺笑“雲小姐是替侯爺祈福的嗎?”
雲千夢見他如此問道,便知楚飛揚定是知道了什麼,只是以保萬一卻沒有說實話,只是順着楚飛揚的話開口“舅舅昏迷不醒,輔國公府內衆人均又不能出府,也只有臣女此時較爲自由,便替老太君她們上山來拜一拜菩薩,希望能夠保佑輔國公府內一切順暢!”
見她說的如此認真嚴肅,楚飛揚也不拆穿,只是卻也沒有離去,徑自踏上石階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那雲小姐的心思與本相的倒是相似,都是爲至親之人祈福!”
雲千夢見他如此說道,本來那已經到口道別的話則是說不出來,想着九玄師太的斛葛,便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楚飛揚的身後踏上石階!
四人剛踏進普國庵的大殿,便見九玄師太站在殿內吩咐弟子們事宜,雲千夢與楚飛揚便站定腳步侯在一旁!
而九玄師太也早已發現了楚飛揚與雲千夢的到來,簡潔的吩咐了事情之後,便走向兩人,見他們二人一個淺笑晏晏、一個冷靜自若,便淡然道“兩位施主,許久不見!”
雲千夢見九玄師太主動與自己寒暄,便穩下心神,淺笑道“千夢見過師太!師太可安好?”
“庵內一切都安好!不知二位今日前來是拜佛還是求籤?”九玄一如既往的冷淡開口,隨即招手讓一名弟子前來,打算讓她領着雲千夢與楚飛揚前去佛祖面前最新章節!
“多謝師太!只不過,千夢今日前來,既不拜佛、也不求籤,是有要事想與師太商妥!”看着那小尼姑邀請的手勢,雲千夢輕搖了搖頭,眉宇間盡是真摯懇求的神色!
“既如此,那便請雲施主與貧尼前往後院吧!”對於雲千夢的話,九玄師太並未顯得有多麼的訝異,只見她一臉平靜的把雲千夢一人帶入後院的廂房之中!
而楚飛揚卻在她們離開後便踏出大殿,從另一邊的入口處走進後院!
“施主有何事?”九玄生活起居向來不假他人之手,此刻把雲千夢帶入她的禪房之中,竟親手煮了一壺去年積下的雪水,隨後拿出小盒中保存的茶葉,細長的手指輕捏了幾根放在那白釉茶盞之中,然後倒上那滾燙的雪水沖洗了一遍之後,復而又倒滿一杯,這才遞給雲千夢!
雲千夢接過那精緻名貴的茶盞,卻也看出九玄師太是一個對生活要求極高之人,心下便更爲謹慎,免得說錯了話求不到那斛葛!
九玄則是細細的觀察着雲千夢的動作,見她輕吹熱氣,隨後輕抿一口那茶水,細細回味過三才開口“師太的茶果真是醇香滿齒,讓人回味無窮!今日前來有求於師太,但若是讓師太爲難,千夢也不枉跑這一趟了!”
九玄師太見雲千夢竟如此豁達,心中不禁對這個小女孩有些刮目相看,便稍有溫和道“施主過獎了!”
雲千夢放下茶盞,擡起明亮的雙目,隨即認真的開口“師太連喝茶都如此的講究,所用之物皆是上乘,想必其他物件亦是人間珍寶,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聞所未聞吧!”
九玄師太見她話中有話,卻也不急着反問,倒是較爲悠閒的抿了一口茶,這纔開口“聽施主此言,難道是來普國庵求物件的?可普國庵是佛門清淨之地,一切用度均與凡塵截然不同,想必貧尼是幫不了小姐!”
雲千夢見她還未聽自己所說何物便已是拒絕,心頭不由得染上一絲緊張,可面上卻依舊淺笑淡定,繼續遊說着九玄師太“師太遁入空門,素來有普渡衆生之名!小女此次所求的,不過是救人之物,還請師太成全!”
九玄聽着雲千夢的解釋,又知最近輔國公府發生的一切變數,心下便隱隱有些知曉雲千夢所求的怕是藥草一類的物件!
而普天之下,最爲珍奇的藥草均在皇宮之中,皇宮中唯一沒有的,怕只有自己手上那盒斛葛吧!
思緒轉到這裡,九玄已是全然明白,只是……
“施主乃是名門閨秀,又是當今太后的親外甥女,若是施主缺少救命的物價,何不去請求太后?”九玄擱下手中的茶盞,聲音極其冷淡道!
雲千夢見她的神色,便知這九玄師太定是猜出自己所要何物!
自己這樣冒然開口討要如此珍貴的藥材卻有不妥,只是,若宮中有這一味藥材,怕是太后早已讓人送進輔國公府,自己又何必冒險跑這一趟!
“師太,藥材本就是救命之用!再珍貴,若是不能用的其所,怕也只是一個普通之物!千夢心知今日前來十分冒昧,只是請師太體諒千夢救人心切的心情,望師太能夠成全!”雲千夢眉頭緊鎖,眼中盈盈有波光閃動,神情真切,讓人不得不軟下心來!
就連向來不聞世事、不沾紅塵,不會爲任何事而動搖心緒,可如今見向來冷靜的雲千夢如此表情,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嘆,隨即說出實情“施主有所不知,你求的那一味藥材,早在一個半月前便失竊了!貧尼命人找遍了整座普國庵,均是無果!所以今日不是貧尼不幫忙,只是有心無力!還請施主回去另想他法吧!”
說着,九玄師太便站起身打開廂房的木門!
雲千夢見九玄師太如此說來,心頭大震,又知九玄沒有欺瞞自己的必要,便款款站起身,朝九玄師太福了福身踏出廂房!
“雲施主!”可這時,九玄師太卻是出聲叫住雲千夢!
“師太有何指示!”雲千夢心知九玄師太絕不是多話之人,此刻叫住自己,怕是事情有所轉機,便立即轉身看向她!
“海王府內珍貴藥材遍地都是!”而九玄師太卻只是提點了這麼一句,便關上了廂房的門!
海王府?
雲千夢心頭一緊,上次自己落水一事,已與海恬結怨!
況且,海王府本想與輔國公府結爲姻親,此次輔國公府出事之後,海王府便再也不曾提起此事,怕是對方也在避嫌!
此時若是讓海王府拿出珍貴的藥材救曲凌傲的性命,怕是老謀深算的海王未必會答應,又或者他會趁機提出過分的要求,這樣一來,輔國公府豈不要受制於人?
雲千夢款步走在廂房間錯落的院落之中,心思全然的放在這整件事情上,卻忽略了自己周身的安全!
直到一陣凌厲的掌風朝着她背後劈過來,雲千夢這才警惕了起來,一個快速的閃身,略顯狼狽的避開了偷襲,隨即出其不意的一個側踢,竟讓那偷襲之人來不及躲閃,被她用力的踹中了胸口,一個踉蹌往後直直的退去,雙手捂着胸口,疼的說不出話來!
“放箭!”一聲冷酷的聲音傳來,雲千夢想也不想便如閃電般的出手,趁着那偷襲之人捂胸不語之時閃到那人身後,拔下頭上的金簪抵在那人的脖頸處,冷聲道“誰敢放箭,我讓他現在就斷氣!”
“停!”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方纔隱秘在四周的弓箭手紛紛顯出身形來,而那出聲的人見自家主子竟被一個小女子所挾制,面色中不僅僅有擔憂,更懷着對雲千夢的驚訝!
“雲千夢,你居然敢挾持我!”那被金簪尖段抵住喉嚨的男子這時怒吼道!
雲千夢這才從這人的聲音中認出此人,不是那日冒闖皇宮的刺客又是誰呢?
只見雲千夢面上露出一抹冷血無情的笑容,隨即冷聲道“憑什麼不敢?就憑你,也敢在背後偷襲我!”
難怪那日會被烏大人所傷,這等子三腳貓的功夫,連她一個小女子都對付不了,竟還敢出來混!
當然,這人還得自己當日差點被辰王壞了名聲,雲千夢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只見她手中的金簪越發的刺進刺客的肌膚中,那白皙的脖頸上已是緩緩流下一條血跡來,嚇得刺客的同伴均是不敢輕舉妄動!
“都是廢物嗎?居然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給我放箭,射死她!”想起那日在青樓所受的屈辱,此刻又被這個小女人給挾持,刺客一時間惱羞成怒,朝着面前的下屬便吼道!
只是一瞬間的時間,那原本舉箭對準雲千夢的弓箭手居然在瞬間倒下,只留二十幾名拿劍的侍衛緊張的望向四周!
“把人給我!”而這時,楚飛揚卻是突然出現在雲千夢的身側,見她把刺客落在身前挾持着,心中雖佩服雲千夢的勇氣,可這等男女近距離的接觸卻讓楚飛揚突然出手搶過刺客,右手兩指輕鬆的掐着刺客的脖頸,讓他動彈不得!
“楚飛揚,你別以爲你今日能夠逃掉!我身邊這麼多人,而你一個人還要帶着幾個小女子,怕是插翅也難飛!”那刺客被楚飛揚挾制住,可口氣卻依舊的狂妄!
“那又如何?只要抓住你一個,就算面對千軍萬馬,本相也是穩操勝券!都給本相退後十丈!”楚飛揚則依舊是一副閒散的模樣,只是那挾住刺客脖頸間動脈的兩指卻是微微用力,嚇得那刺客的手下們立即聽從楚飛揚的命令往後退了十丈!
而此時雲千夢手上沒有了負擔,則是把金簪那沾血的一端在刺客的身上擦了擦,這才重新簪回發間,滿臉冷漠的立於一旁!
“這樣纔算聽話!放心,本相既然能放了你一次,便能夠放你第二次!不過,前一次是本相欠你的人情,這一次,則是輪到你欠本相的人情了,這份人情,你可想好怎麼去還?”楚飛揚滿意的看着敵人的反應,隨即在此刻耳邊輕聲問道,卻是氣的那刺客渾身發抖,雙目狠狠的瞪向雲千夢!
雲千夢則是無辜的聳聳肩,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你技不如人,又何必遷怒旁人?”
只不過,說這話時,雲千夢卻明顯感受到楚飛揚那含笑的目光從自己的臉上一閃而過,似乎在嘲笑方纔他從自己手上輕而易舉的搶過人質,而自己竟連半分的抵抗之力都沒有!
這讓雲千夢心頭懊惱,只怪自己不會這古代的武功,否則定與楚飛揚一較高下!
“還?能爲我做事是你的榮幸,竟還敢貪圖回報!你們西楚的人都是如此的貪得無厭嗎?”即便此事如此狼狽,那刺客卻依舊狂傲!
而云千夢則是在聽到他的話後猛地看向刺客,方纔別在發間的金簪再一次被取下抵向他的咽喉,冷聲道“說,輔國公府此番發生的事情,與你們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