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柔聽了奧林在身後追來,開心地轉過身來,把請柬塞給了他。
“我的呢?”老王頭兒問,“我是一定要跟着盟主的!”
“那,”之柔把另一張請柬舉到老王頭兒面前,笑道,“你們兩個進去好不好?我就不去了!”
老王頭兒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票。
“哈,”之柔拉着老王頭兒的手,把票塞進他手心裡,笑道,“猶猶豫豫中,看得出,你這個人,是有良善之心的好人!”
“那你呢?!”奧林見之柔把請柬給了老王頭兒,問道。
“再去搶一張嘍,”之柔衝他眨眨眼睛,笑道,“學會了方法,難道還怕搞不到請柬麼?!”
“你講真的?”奧林心一沉。
“是真的呀,”之柔把手伸進口袋中,邪邪一笑,將手伸出到奧林面前,“不過呢,我已經有了一張哎,不用再去搶了!”
奧林這才記起來,小海龜曾叼回一張請柬呀!
這不,請柬上,還吊着那隻小海龜呢!
“你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呆在我的口袋裡!”之柔從請柬上拔下小海龜,嗔怪道。
“那是我的請柬呀,”小海龜委屈道,“我也要請柬才進去,我不要做偷渡客!”
“切,說得好像你做得了主一樣!”之柔哼了一聲,強行將小海龜塞回了口袋。然後,跟奧林和老王頭兒三人拿着請柬,底氣十足,昂首闊步,來到了龍宮面前。
龍宮衛士檢查了他們的請柬之後,就有兩個靚麗的海螺姑娘在前面帶路,引着他們向龍宮深處走去。
三人被帶到一個寬敞的院落,整個院子呈橢圓形,如一顆珍珠,院子四周是大大小小的房間,一共有五層,院落中間是紫紅色的珊瑚林,間雜着些長長的柔柔的半透明的水草。
“這兩間房,是給你們準備的,”兩位海螺姑娘道,“請進屋稍稍休息,今晚龍王會宴請遠道而來的客人,到時候我們再來請你們。”
說罷,她們垂首而退。
之柔見海螺姑娘離開,說道,“走啦,我們四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左天和盈盈他們,哦,對了,還有李叢。”
在他們來之前,蓮兒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找到李叢。
“他們幾個加起來都沒有一個夢魘女巫重要,”骷髏頭在之柔的肩頭,小聲說道,“先找夢魘女巫!”
“知道啦,”之柔拍拍骷髏頭,“我們現在是沒頭蒼蠅,出去撞撞,碰碰運氣唄,不管找到哪個都是我們的幸運呢!”
“你不做個計劃嗎?”奧林聽了之柔的話問道,“你不是在這裡住過嗎,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嗎?我們可以分片分區域地毯式搜尋呢!”
“你以爲我們是這裡的警察麼,”之柔笑道,“你們警察不也要拿了搜尋證才能動用大量警力地毯式搜索,我們在這裡是要暗中搜找呢,況且人又少,哪能地毯式搜索!”
“那就分重點區域,”奧林道,“龍宮關押人的地方在哪?”
“椒圖沒跟我講過,”之柔撓了撓頭,她本意是按直覺,出去撞大運的,沒想到奧林這麼細緻。
“那我們就分開找,”老王頭兒見之柔一問三不知,站出來說道,“分開找效率高。”
“好啊,你們先走!”之柔倒是爽快地答應了。
奧林呆在原地,他想跟之柔一起。
老王頭兒見狀,開了門,先走出去,沒想到,一邁出去,海水如涌,將他撲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奧林上前,扶起老王頭兒,問道。
“因爲他沒有這個!”之柔笑嘻嘻從懷裡掏出避水珠,這顆珠子是椒圖的,她的給了左天,“龍宮行走,需要避水珠子的!”
“那給我一個!”老王頭兒伸手去要。
“我就這一個!”之柔將珠子塞回懷中,“你想要,大不了一會兒我搶一個給你就是!”
說罷,之柔打開房門道,“你們兩個,都要跟着我才行!”
奧林和老王頭兒跟在之柔身後,走了出去。
小海龜順着之柔的胳膊爬上她的臉頰,說道,“我直接去小安那裡打探消息去了,不要想我哈!”
奧林從之柔臉上拿下小海龜,“你這個妖物,不要再調戲之柔吧!”
“好啦,”之柔從奧林手裡接過小海龜,將它放在水中,說道,“你去吧,記得回來就好!”
小海龜騰着四隻腳,悠悠遊走了。
之柔帶着骷髏頭,跟着奧林和老王頭兒走出了房門,忽然眼前一道白色的光閃過,就聽“嗖”的一聲,一個人影落在地上,手裡拿着一柄兒長劍!
竟然是白衣女人和她的飲血劍!她手握長劍,目視前方,凌亂的散發,掩飾不住那如戰神般的剛毅冷峻神色。
之柔喜出望外,剛想跑上前去,只覺一陣陰冷寒氣從天而降。只見一個身着木青色長袍兒的老兒從天而降,他灰白色眉須垂地,看不清楚面目長相。
“把東西還我!”白衣女人一字一頓道。
“無名後輩,能死在我的手裡,算你有福了!”長袍兒老兒音聲空蕩,若有似無。
白衣女人不再答話,提劍上前,刺向老兒,那老兒佇立不動,及至那劍近了身前,他微微轉身,如風掃樹葉,閃過劍鋒,冷冷一笑,伸手去推女人,女人只覺一股巨大的洪流涌來,不由自主被推出有一丈多遠,她趔趔趄趄滑了幾步,還是搖搖晃晃站直了身子,沒有倒下去。
那老兒似乎沒料到女人能承受得了他的一推,捋着鬚眉笑道,“能受我一推者,天下不過三者,你是何人,可以報上名來,留名而死,好過無名苟生。”
老兒的落音剛落,就見一羣陰森慘白的鬼差擡了兩頂轎子跑了過來。
他們匆匆落了轎子,就有兩個盛裝的女鬼跪在轎前,畢恭畢敬,揭開轎簾,從中攙扶出一個絕色佳人,仔細一看,赫然是小艾。
小艾到了老兒身前,垂首作揖,接着跪在他的面前。
那羣轎伕見此,圍在老兒四周跪下,磕頭如搗蒜,“鬼帝恕罪,小兒們無能,罪該萬死!”
“滾到一邊,休來打擾老夫興致!”那老兒手一揮,如長袖拂落葉,將小艾等一干人掃到一旁,仍舊看向白衣女人。
“好生奇怪,”奧林輕聲說道,“那女人手裡拿着的那柄劍,看着好眼熟!”
之柔聽了,狐疑地看了看奧林。
“有什麼奇怪,”老王頭兒毫不在意地說道,“那是飲血劍,原本就屬於你!”
“我真的是魔尊?”奧林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之柔忽然覺得滑稽,想笑,可是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塞着,很難受,笑不出來,沉默半晌兒,說道,“如果你真的是魔尊,那我豈不是你的女兒?”
奧林聽了之柔的話,立刻摟了她,驚聲說道,“不要胡說八道吧,我怎麼可能是魔尊?!”
老王頭兒在一旁冷笑着看着他們,幸災樂禍道,“沒有搞清楚前,你們兩個最好避避嫌疑吧,怎麼說魔尊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要是鬧出什麼醜聞,影響了聲譽可就不好了!”
奧林狠狠瞪了老王頭,不但不肯放開之柔,反倒把她摟得更緊了,“你再要無中生有,看我甩了你!”
“聽聽老人言吧,” 之柔從奧林懷裡掙脫出來,跳在一邊,衝他狡黠地眨眨眼睛,說道,“我要找你老婆去了,老爹!”
說罷,她不理睬奧林的抗議,徑自竄到白衣女人面前,露出十足十的燦爛笑容,“娘,我們又見面了!”
白衣女人狐疑地看着她,她胸有成竹地從懷裡掏出小冊子,塞給女人,女人擡腳將小冊子踢出老遠,道,“不要阻礙我做正經事!”
之柔跑出去撿小冊子,回身就見白衣女人又衝向了青衣老兒。
這次,青衣老兒不再是隻手一推,他伸出雙掌,作如推門狀,在白衣女人背上一擊,女人如同彈弓上的石子,倏忽射進天際,不見了蹤影。
之柔見此,心如刀割,怒衝衝看向青衣老兒,“死老鬼!你打我娘!”
“值得我動手,是她的榮幸!”青衣老兒斜覷了一眼之柔,“你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能跟我見此一面,對話一句。”
說罷,他拂袖轉身,就待要上轎。
之柔氣他桀驁無禮,猛衝上前去,就要拽他的鬍鬚,一旁的小艾一直在觀察之柔,見她衝來,忙閃身前來迎戰。
兩人你來我往,打鬥起來。
青衣老兒上了轎子,垂下轎簾,鬼轎伕們擡起轎子就待要行,之柔見奧林前來幫自己抵擋了小艾,瞅準時機,竄到轎伕們面前,將他們一個個絆倒在地,轎子跌在地上,忽聽一陣巨響,轎子碎成粉末,青衣老兒出現在眼前。
“哇,老鬼,你火氣這麼大!”之柔幸災樂禍道,“小心火氣大了傷身,連鬼也做不成了!”
“你不配跟我們鬼帝講話!”兩個女鬼擋在青衣老兒面前,猙獰地看向之柔,做出要攻擊狀。
“哈,他還不配聽我的話呢,”之柔冷笑道,“有本事讓他把那兩隻臭耳朵偷了我的聲波還給我!”
話音剛落,就只見青衣老兒耳朵外果真有兩個綠線的螺旋,正像是聲波模樣。
之柔大吃一驚,接着冷冷笑道,“不打自招了吧,不跟我講話,卻偷聽我的話!”
忽然,不知哪裡傳來轟隆隆轟隆隆的巨響,震動地四周的水左右晃盪。
“有趣有趣兒,”卻是青衣老兒的笑聲,“帶上她,給我解悶!”
“該,讓你伶牙俐齒,給自己惹禍了吧!”老王頭兒原本關注着奧林和小艾之戰,見奧林應對小艾綽綽有餘,放下心來。
聽了鬼帝的話,他才意識到,剛剛他無暇顧及的之柔闖了多大的禍端。
“惹什麼禍?”之柔一臉無辜瞪着老王頭兒,指着青衣老兒道,“那個老鬼打了我娘,我來報仇有什麼問題,這算是惹禍?!”
“拉倒吧,”老王頭兒希望之柔能認識到她的險境,“那個老鬼是鬼帝,他有個嗜好就是喜歡收集有趣的人做他的囚徒,將他們囚禁在身邊,到死爲止!”
“囚禁?!”之柔大吃一驚,轉而又冷冷笑道,“也要他有那本事才行!”
“鬼帝是上一輩五大首領之一,他的功夫,在當今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你覺得你逃脫得了?!”老王頭兒見之柔還不知道怕,氣得額頭直冒汗。
“生存得靠智慧,不能靠蠻力!”之柔與其說在安慰老王頭兒,不如說在安慰自己,她飛快地轉着腦筋,希望想出復仇的謀略,很顯然,她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險境。
就在她飛快地想着策略時,一隻大手伸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