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芳口裡的這位高總,是我所簽約的演藝公司總裁,也是創始人。長得濃眉大眼,高高瘦瘦的,叫高進,三十多歲,比我大不了幾歲,模樣挺像年輕時候的張智霖,爲人很正直。
我們背地裡都管他叫小張智霖,這個綽號是容芳起的,容芳是張智霖的腦殘粉,因此,她對高進頗有想法。
但是高進對她並沒有想法,高進年輕的時候受過情傷,據傳聞,他以前也是北漂一族,和女朋友一起來北京闖蕩,後來女朋友爲了上位,給某演藝公司老總當了情人。
高進傷心欲絕,從此發憤圖強,貸款和幾個朋友一起創立了現在的公司,並且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做的風生水起,事業蒸蒸日上,如日中天。美中不足的是,高進三十多歲也沒有結過婚。彷彿,也對女人沒有什麼興趣。
另外,他還十分痛恨對感情不忠者,也對那些搞潛規則的富商導演,演藝公司老闆的頗有意見,鄙夷鄙視。
記得我剛簽約那會兒,還很青澀,膽子也小。和導演一起去參加新戲飯局,一個富商對我動手動腳,我躲着避着,卻不敢多說什麼。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我就給容芳打了電話。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她把高進領了來,高進絲毫不含糊,指着鼻子罵富商。讓他別對我動手動腳,而後告訴當場所有人:“我們公司的是女演員,不是三陪!這戲不拍也罷,我們還不缺那點兒錢,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胡作非爲,我高進用錢都能砸死你!”
那個時候,高進在娛樂圈已經頗負盛名,他有囂張的資本。富商被氣的面紅耳赤,卻說不出話來。
高進其實不是個囂張的人,他囂張的時候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員工雖然嚴格,但也是很寬宏大量的,比如我和趙一承隱婚這事兒,他非但沒有責怪,知道趙一承是我丈夫以後,連帶着趙一承一起簽了,將我們兩人捧紅至今。
拿容芳的話說,高進喜歡對愛情忠實的人,喜歡踏實努力,不爲名利出賣靈魂的人。
所以,高進一直挺喜歡我和趙一承。我對高進尊敬的同時,也心懷感激。
我不想給他造成損失,進門的時候,我惴惴不安。容芳一邊兒敲門一邊兒安慰我:“別擔心,高總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
“我不是擔心,我就挺愧疚,高總有恩於我,現在卻因爲我的私事給公司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我覺得挺對不起高總的。”我說的是真心誠意的實話。
容芳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事情發展成今天這樣也不是你願意的,行了,別多想了,我這氣的都上火了,還得安慰你,你忍心嗎?”
“進來。”隨着辦公室裡傳來的低沉而圓潤的男聲。
我手裡緊捏灰綠色手抓包,汗水浸溼了手心,心裡也十分如火中燒。看到趙一承的瞬間,我略微驚訝,轉而又平靜下來,出了這樣的事兒,高總肯定不會只叫我一個人。
趙一承的經紀人見了我一如既往的笑喊我:“佳瑛。”
我點點頭,沒開口說話。
趙一承對上我的眸光,眼神頗爲心虛,我冷冷掃了他一眼,徑直走向高進,低聲道:“高總。”
高進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來:“坐。”
有高進的地方,氣氛都會莫名變得沉重,容芳說,這是受過情傷的男人獨有的特質,不是憂鬱就是冷若冰霜,高進屬於第二種。
我極不自在的坐下,趙一承坐在我旁邊一言不發,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憋了半響,十分抱歉道:“高總,真對不起,因爲我們這點兒私事,給您增添了麻煩。”
高進眉目清冷,略瞥了趙一承一眼,對我說道:“佳瑛,你有什麼意見?”
“一切聽高總的。”我說話的姿態很像古代臣子對君王,我和高進也的確是君臣關係。
我心裡忐忑不安,高進是個正直的人,但他也是個商人,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作出什麼驚人的決定。
“佳瑛,我錯了,咱們和好吧。”一直沉默不言的趙一承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趙一承變了,他變得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