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強打精神,看了眼邊上一臉期盼的南宮如,咬了咬牙。“皇上此話何意?哀家也是爲了定北侯府好,不想看到定北侯府繼續世代單傳,不想世子夫人年紀輕輕,擔起一大家子的重擔。
送個人到府裡幫襯幫襯,這有哪一點不對,哪一點不應該的。哀家年紀大了,可是當年侯夫人是如何獨立撐起一個侯府,養育定北侯留下的一雙兒女,哀家還記得清清楚楚。
哀家這是憐惜侯府勞苦功高,不然哀家也不會把哀家最疼的孫子送到侯府去。哀家知道定北侯府是知恩圖報,深明大義的,定會明白哀家的苦心。”
太后這話說的漂亮,若是侯府不接受南宮如,就是不接受太后的好意,不領皇家的情義。
這頂帽子的罪名可大可小,所以定北侯府不接受南宮如,太后就一定會想法子,拿定北侯府不敬太后,張狂無禮,功高蓋主說事。
莫離的手握着劉月手,眼裡全是氣憤,可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環境,莫離若做出不當的行爲,或者說錯話,就會給定北侯府帶來災難。
可是莫離不想讓南宮如進侯府,不想讓月兒受委屈,更不想違背當初的承諾。
莫離突然起身,拱拱手:“首先臣要先謝過太后的美意,其實臣不是想拒絕,而是不想委屈如郡主。臣這心裡只容得下臣妻一人,怕是如郡主過府之後。也只能守活寡。
太后也知道臣一向如此,不願意委曲求全,不願意看着臣妻受委屈。太后還記得當年臣娶臣妻時的承諾嗎?
臣說過會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絕對不會改變。雖說定北侯府世代單傳,要雖臣妻爲臣產下一雙兒子。臣相信臣妻將來還會產下更多的孩子,所以在子嗣上太后也不必憂心。
與其委屈如郡主,倒不如太后爲如郡主尋一門好親事。臣這性子就是如此。認定了。就不想再改變。
臣知道太后關心定北侯府,憐惜侯府,所以臣更不能讓太后失望。讓如郡主受委屈。這樣的行爲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臣做不出來。”
劉月長舒一口氣,還好莫離沒說錯話,若不能給太后留臉面。太后必定會想法子收拾定北侯府。
太后此人深藏不露,並不好對付呀!難怪自己一直覺得南宮如投來的目光不善。原來她從未死心,只是現在倒覺得聰明瞭,沒像以前那般沒腦子。
想想也是,林庶人都死了。南宮如再不聰明一點,這日子能好過嗎?
不過南宮如突然得了太后的歡心,這一點明顯不正常。到底是背後人有指點南宮如呢?還是太后真的發善心,想做慈祥的祖母呢?
莫離的一翻話頂的太后啞口無言。而在座的命婦們,則是叫好不已。這個南宮如還真以爲她轉性了。看來不過是裝的,說到底還是那幅老德性,想嫁給莫世子。
也不想想這京城多少世家小姐也想嫁入定北侯府,可是結果如何呢?人家莫世子就吃世子夫人那一套,就願意被世子夫人欺負,這能怪的了誰呢?南宮如到現一還不死心,還真是堅持呀!
南宮明與謝若雨有些失望,沒想到這麼快就讓莫離拒絕了,而且定北侯府還沒擔上一點罪名,而且還成全了莫離人前人後情聖的樣子。
南宮明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酒杯,謝若雨雖然失望,可是心裡卻偷偷有些高興,這樣纔好。
南宮如想嫁入定北侯府,豈是那般容易的。王爺還是太心急了一些,也太高估南宮如了。
可是看到王爺那難過的樣子,謝若雨又心疼了。“王爺,身體爲重!”說完順手爲南宮明續上一杯酒。
南宮明這會心裡像一團火在燒,哪裡能平熄怒火。可是南宮明的理智又告訴南宮明,不能失態,不能失態。
南宮明見到心上人又拒絕自己,一點機會也不給自己,心裡痛的滴血。臉上白的嚇人,這是第幾次他在人前拒絕自己了。
若沒有那個鄉下女人,世子爺一定會喜歡自己的。不行自己一定要想法子讓那個女人消失,這樣自己才能順利的嫁入定北侯府。
皇上冷冷一知,打圓場了。“難得莫世子如此的重情重義,真是世間少有。世子夫人果真是有福氣,難怪這京城嫁女兒,都愛尋世子夫人做全福夫人。
這民間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話還真是沒錯呀!”
劉月一抹甜甜的笑,“臣婦確實有福氣,能遇到世子爺這般重情重信之人。
又能有一位好婆婆,好太公公。臣婦很感恩,所以請皇上放心,世子爺離京後,臣婦一定會好好照顧府中老小,孝順好婆婆,照顧好孩子。不讓世子爺有後顧之憂!”
皇上滿意一笑,朝太后看去,一臉意味一明的笑:“母后待定北侯府寬和友愛,定北侯府一定會感念母后恩情。如兒這丫頭沒福氣嫁入定北侯府,不如朕爲她指一門親事如何?”
太后眼底一暗,自己還有後招呢?還好自己留了一手,知道莫離那小子,不是個容易服軟的人。所以早早的就做了兩手準備,就是爲了防備不測,沒想到莫離還真是嘴硬,軟硬不吃呀!
皇上想這麼快就平熄下去,還真是小看自己了。太后淡淡一笑:“皇上的好意哀家代如兒心領了,可是如兒這丫頭是個死心眼的,她若不願意嫁,哀家也不想勉強。
如今老二成天見不着人,不是遊山玩水,就是到處把酒尋歡。哀家到了。身邊想留個貼心的人孝順,皇上不會不準吧!”
皇上知道太后不肯鬆口,也不想與太后撕破臉,在百官面前,皇上一慣是孝順的皇上。
“母后想留如兒在身邊盡孝自是好的,難得如兒能入母后的眼。”南宮如提起的心總算放心了,皇上若給自己賜婚。自己是寧死不從的。
本來興致極高的宴會。經過太后的強行賜婚,攪得有些掃興了。不過接下來的歌舞倒是讓衆人的興致又被勾起來了,這宮裡的舞妓們就是比外面的漂亮。跳的舞也是個個新穎。
劉月見太后不再強行往定北侯府塞人了,提起的心也放下了,雖然劉月不擔心莫離真對南宮如動心。
可是把這麼個惹禍精放在府裡,還要成天在劉月眼前晃。劉月是真的受不了。莫離看到自家媳婦臉色慢慢轉好,忍不住打趣:“月兒。你還是挺在意我的嗎?”
劉月沒好氣一笑:“人家都欺負到我門親來了,我能當作沒事人一樣嗎?
若我真這般,指不定你有多生氣,多難受呢?”莫離想想也是。其實見月兒在乎自己,莫離是很高興的。
兩夫人正恩愛的說着話兒,突然邊上有宮人在莫離耳朵邊上低語幾句。接着莫離微微皺眉,接着一臉無所謂對月兒道:“月兒。你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劉月想問是何事,可是見莫離急切的離席了,也不好跟着雲。到時候動靜太大了,也容易打眼。在這宮裡不管做什麼都必需小心再小心,一個不留神就容易犯下錯事。
劉月還沒從太后剛纔的強行賜婚中緩過神來,這會更不想再生事端了。所以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繼續觀看着歌舞。而桌上的菜色,劉月是動都不敢動的,只是用些果子,還是必需要剝皮的果子,就怕被人算計了。
旁人可能沒發現莫世子離席,可是太后卻看的分明,好了,魚兒上勾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在自己的算計之中了。今日如兒是一定要嫁入定北侯府,哪怕是守活寡也行。
因爲是宮宴,所以這坐位都是按品級分的,劉月就是想與相熟的說幾句話,身邊也沒個投緣的,全是幾位侯夫人,或者世子妃什麼的。這些人看不上劉月的出身,可是又忌憚劉月定北侯世子夫人的身份。
所以只能勉強自己說着客套的話,劉月看着她們那幅委屈的樣子,真心想笑,不想說就別說,也不嫌累的慌。
有一位新侯夫人就忍不住羨慕:“世子夫人真是好福氣,馭夫人術,瞧瞧莫世子待你多清深義重,多體貼入微。不納妾就算了,還這麼小心的照顧你,我們是看着就眼紅呀!”
劉月婉兒一笑,並不多言,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有顯擺的意味,倒不如什麼也不說的好。宴會還在繼續,劉月心裡卻念着莫離,在這深宮之中,一切算計皆有可能。而且莫離離開時,一臉的擔憂,劉月還真怕出什麼事。
今日太后退讓的太輕鬆太容易了,讓劉月有些不明白,太后做事一向不會如此輕易收手,哪會就因莫離的拒絕,就不再堅持呢?
南宮明一直盯着劉月,時刻注意着她的任何一表情,當南宮明發現她在擔心莫離時。南宮明的心又痛了,爲何她會擔心莫離那小子,難不成她真的把給自己的心收回了,真的愛上了莫離不成。
不可能的,月兒說過她的心裡有自己,不會變的。其實這是南宮明自欺欺人,當初劉月與南宮明情到濃時,自然是心中只有南宮明,永遠不會改變。
可是從南宮明爲了前程,放棄了承諾,放棄了給劉月正妻的位置時,劉月的心就慢慢淡了,開始清楚的認識到,南宮明並非自己的良人。也許有一個人會是你最愛的人,可是他卻不是伴你一生的人。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