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

可憐

可憐

哪知道溫葵聽見冷亦清這句話情況卻愈演愈劣了,本來就只是眼淚花子在打轉,現在卻隱隱是有種嚎啕大哭的趨勢了啊。

冷亦清一看這陣仗不對,卻又不知道怎麼了,一時間想要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溫葵使勁的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可是鼻腔裡的酸意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剛剛進房間那一瞬間的感覺全部消失了,這房間裡儘管全部都是冷亦清的氣息,可是冷亦清卻並不住在這裡,那這屋子就宛如只有空可沒有靈魂的軀體。

溫葵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巨大的彈坐力把冷亦清都給震的一跳。

冷亦清看看溫葵,心底裡也沒底氣,關鍵是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給個槓桿就能撬起地球,這連個着力點都沒有,讓她拿什麼來撬起溫葵啊。

冷亦清不說話,溫葵就只顧着坐在那抽泣,心裡明明期待着眼前這個人的安慰,但是自己卻沒有任何理由。溫葵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悲慘,不,是悽慘。

冷亦清看着溫葵的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撲簌簌的往下掉,早已經凍成堅冰的心臟竟然會蔓延出來一點點的疼感,來的快取得也快,快到都來不及冷亦清去反映到底是因爲什麼。

“那你住哪?”

僵持了很久的氛圍終於在溫葵帶着濃濃的鼻音開口下打破了。

“什麼我住哪?我不住這我住哪?”冷亦清被溫葵問的一臉茫然。

“胡說,剛纔你還說都是給我睡的,現在又說還在家裡住。”溫葵說完這句哈,愣了一下。

‘不對啊,要是她也在這裡住的話,那豈不是要睡在一張牀上了。’

溫葵的臉可恥的紅了一下。

“是啊,是都給你睡的嘛,我從來都不睡牀的。”冷亦清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溫葵卻是被震驚了,“你睡牀你睡哪?”

冷亦清的眼朝沙發上瞥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溫葵心裡的大石頭轟然就落在了地上,反而讓她有些不自在,敢情原來一直是自己在矯情啊。

但是同時溫葵的心頭卻有着淡淡的失落,她也終於明白其實自己期待的不僅僅是和冷亦清住在一起,她更期待的是同牀共枕,秉燭夜談。

冷亦清看着溫葵的神色先是一亮,緊接着就把眉毛耷拉下來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在心裡琢磨些什麼鬼。

溫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本來就是自己要追她的,她現在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幼稚的女孩兒了,雖然她知道,隨着時間的流逝對於冷亦清的執念早已是溶入她骨血中的一部分,可是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自己單方面的,每每想起來這些她都會覺得落寞的不行,然而也已經稱爲了一種習慣,能夠像這樣每天都能看到她,甚至住在一起這是以前她連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卻變成了現實,終究是自己貪心了吧。

溫葵起身徑直走進了裡屋,她承認這有逃避的成分在裡面,當然她也是爲了掩飾。

冷亦清坐在那眼觀鼻,鼻觀心的,她自然看到了溫葵的動作,但是並沒有反映。

溫葵迅速的把牀上的灰塵掃了一遍,然後拿出了自己“熊寶寶”放在牀上,溫葵拍了拍被子,雖然是沒睡過的,但是多年的軍旅生活使得冷亦清這“豆腐塊”還是方方正正的。

溫葵打開那塊“豆腐”,摸了摸裡面疊起來的地方,有些潮潮的,大概是因爲長時間沒有打開過,溫葵掃了掃上面的一層浮灰,就要拿到樓下去曬,已經是夏末初秋的時節了,天氣變得有些涼意了,因此被子也就變得厚重起來,溫葵那小身板在這被子的覆蓋下幾乎就看不到了。

剛抱起來,就看到冷亦清走進來,一把接過她手裡的被子,拘在胳肢窩下,“我曬吧。”

冷亦清雖然不知道她那裡惹到溫葵了,但是人家都哭了,總不能一直當做什麼也看見的在那吃罐頭吧,就算冷亦清再白癡,這點常識還是懂得的。

說着,便“噔噔噔”的跑下樓去了,這麼個一室一廳的破爛屋子又陽臺也僅限於曬曬衣服了,被子這種大件還是必須要拿下去曬得。

溫葵心裡想着算你識趣,但是面上還是掩不住的,眼睛一直隨着冷亦清的身影一直到樓梯拐角再到消失不見。

這麼一捯飭也就大半個下午過去了,溫葵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便想着去做些吃的。

雖然她以前在家裡做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但是好歹也是在部隊裡鍛鍊了幾年的人,部隊上的伙食再好也比不上家裡,有時候有些會做飯的女戰友就會叫上溫葵偷偷到炊事班自己開小竈吃,一來二去的,溫葵自然也就學了兩手。

她雖然知道冷亦清肯定不會做飯,但溫葵打開家裡僅有的一個小冰箱的時候還是着實被嚇了一跳,她本以爲就算再不濟也會備着點快餐或者便當什麼之類的,可是冰箱裡塞得滿滿的全是各式各樣的罐頭,魚罐頭、肉罐頭、豆子罐頭、真的是見過沒見過的,吃過的沒吃過的,只要是罐頭,就是應有盡有。

眼光再往下瞟,就是一層層的礦泉水。

溫葵無語的撇開了冰箱,又到廚房裡去,還好,租的房子是成品房,炊具倒是有,但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別說做飯了,估計這廚房冷亦清連進都沒進過。

冷亦清一打開門就看到溫葵無語的站在廚房門口,冷亦清看了看開着的冰箱門,頓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你平時就吃這些?”溫葵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

冷亦清沒回話,直接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盒肉罐頭,嫺熟的撬開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雖然冷亦清沒回答,但是她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溫葵事實是怎樣的。

溫葵閉了閉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整天需要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人整天吃些沒營養的罐頭遲早會出事的。

溫葵快步走過去劈手奪過冷亦清手裡的罐頭,連同剛纔她吃剩下的魚罐頭一股腦的丟進了垃圾桶裡。

“你真可憐。”說着,把冷亦清的外套直接扔給她。

溫葵嘴裡隨時嘲諷着冷亦清,可是那語氣裡卻是怎麼遮都遮不住的心疼,好不容易纔忍住的眼淚又差點落下來。只是冷亦清只顧着羞愧完全沒注意溫葵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