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塗以及那位華國大劇院交響樂團的指揮在華國內並不是一個孤例,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的很多人也同樣關注了和聲交響樂團的事情。
並且準備直接海城,去看看這個成立沒有多久的交響樂團,有什麼可以從中學習的。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和聲交響樂團的表現實在太過於驚人。
雖然最近很多人都說他們能夠達到現在這個成績,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們身後有一個金主,直接給了他們非常大的幫助。
甚至有很多人都說和聲交響樂團能有現在這個成績,幾乎全部都是因爲身後的金主。
可是在沒有金主之前,和聲交響樂團就已經來到了全國33,海城第三的成績,再加上他們能拿到投資的時候,已經是2018年的下半。
因此除了某些深信不疑和聲交響樂團成績有貓膩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對於和聲交響樂團非常好奇。
這也讓他們決定找朋友買票,看看能不能獲得一個前往和聲交響樂團的機會,來聽聽看和聲交響樂團的實力究竟如何。
無數的指揮以及首席都在找朋友看看能不能搞到票。
而那些朋友則是找他們的朋友搞票。
在人際關係中每個人之間距離不超過6人的的理論來講,這些找票的人最終全部都找到了陳秋。
沒有辦法,他們實在搞不到票。
不管是那些賣票的軟件,還是什麼渠道方面,他們是真的沒有辦法搞到票。
和聲交響樂團放出去的票是真的全部都賣出去了,根本沒有剩下的。
因此衆人只能找到陳秋,看看能不能從陳秋那邊搞到一點票。
他們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可惜……
陳秋也沒有辦法。
陳秋他那邊也沒有票。
現在就這麼說,他手上的票最多最多就還剩下給金主爸爸的幾張票。
除了給龍玉軒的2張外,最多最多就是給他的蓮和集團那邊的10張。
總共12張票,這個還是冒着得罪金主爸爸的危險下才能掏出來的票。
這些票陳秋是真的沒有辦法搞出來給那些要票的人。
這也讓陳秋手下的和聲交響樂團開年第一次演出,馬勒第五交響曲,在古典音樂市場價格炒的特別高。
甚至在某些黃牛網站上,最便宜的票已經不再是一兩倍去賣,而是五倍,六倍去賣,就算這樣也依舊在那邊登記缺票。
最便宜的188票甚至有人直接賣到了1280。
而最貴的680票,則是直接上了5k,乃至於更高。
明明是古典音樂會,卻搞的像是流行音樂會。
在海城乃至於華國,這也算是頭一次了。
如此高的價格讓很多音樂研究者震驚,他們甚至開始懷疑古典音樂市場是不是已經開始崛起了,不然也不可能賣這麼貴。
畢竟就算是柏林愛樂,他們的票也就那樣,也就1888左右。
可是和聲交響樂團的票居然能炒到這麼高。
一時間,古典音樂圈子裡議論紛紛。
和聲交響樂團徹底成爲了當紅炸子雞。
衆人對於和聲交響樂團的討論幾乎覆蓋了這個季度的所有樂團。
衆人不再討論貴城交響樂團,不再討論大劇院交響樂團。
大家只討論和聲交響。
有人懷疑是飢餓營銷,有人懷疑是故意炒作,還有人則是感覺是有專門的營銷部門進行宣傳。
網絡上各種猜想橫飛。
好評以及差評也參半。
和聲交響樂團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樂團的成員甚至打開手機,就能看到衆人的討論以及朋友的詢問。
一時間,和聲交響樂團的樂手壓力變得巨大。
現在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和聲交響樂團的下一次演出就奠定了他們的未來地位。
人最喜歡造神,也最喜歡將神拉下神壇。
現在和聲交響正處於造神的階段。
現在衆人對於和聲交響樂團的期待已經完全不僅僅只是華國第五了,他們已經開始將和聲交響樂團與柏林愛樂進行對比。
畢竟原因很簡單。
你和聲交響樂團的票價都已經跟隔壁的柏林愛樂差不多了,你的實力還不如柏林愛樂,你憑什麼?
別跟我們說什麼你們的定價才188,都是外面的黃牛將票價搞到1000左右的,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們是花1000多買的票,你爲啥不給我們提供將近1000多的演出?
這些古典音樂愛好者比那些追星的人更理性,更事實。
他們只在乎一點。
那就是他們自己花的錢究竟值不值。
他們願意給和聲交響樂團1000多,那是因爲他們感覺和聲交響樂團,加上他們的作品,還有他們最近的名聲,值得這個價格。
所以他們將自己的期望值是放在1000左右的。
如果你的演出沒有達到1000多的票價,那麼就不要怪他們批評了。
他們又不是那種追星,過來花幾千塊幾萬塊只爲了跟明星見一面。
你們搞古典音樂的算啥的明星?
我們憑啥爲你們付出溢價?
雖然可能具體的原因有那麼一些差別,但是衆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稱。
他們就是過來聽音樂的。
他們又不是過來追星的。
自然而然變得特別摳門。
至於爲什麼要花溢價買這麼貴的音樂會……
當然是和聲交響樂團只賣一次馬勒第五,下一次和聲交響樂團的作品是馬勒第六。
對於衆人而言,馬勒第五相比較馬勒第六要更有趣一些。
因此衆人想去聽聽看和聲交響樂團的馬勒五,纔不是因爲和聲交響樂團最近特別火……呢!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和聲交響樂團的票火是真的火,熱度高也是真的高,壓力大也是真的大。
甚至有時候排練的時候都因爲壓力大而出現一些問題。
陳秋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衆人的情緒。
他稍微想了想,並沒有去開個會,讓衆人不要緊張不要害怕什麼的。
如果只是簡單的開會聊天,可能根本沒有辦法讓衆人的情緒平緩。
樂團衆人現在能撐住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爲有陳秋,有秦弦兩位。
這兩人支撐住整個樂團,大家就算有些擔心,都還有他們兩人頂着。
但是……
樂團現在的支撐也就只有這兩人了。
即便樂團有其他的首席,知道這些首席都很牛逼,可是將他們視爲樂團的支柱,只要有他們在,樂團就在,還是缺了一點。
還是少了一點感覺。
因此,陳秋稍微想了想,只是讓衆人先繼續排練,繼續準備日常的演出。
他自己一個人回到了樂團的樂譜庫中,掏出自己的手機,想了想,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上面只有一個備註。
玥。
電話稍微嘟嘟兩聲後,一聲略顯清冷以及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
“喂?”
聽着耳邊的聲音,陳秋的嘴角不由的上揚,輕聲問道。
“怎麼了?還沒起來?”
“唔……”
電話那邊傳來了幾聲翻身的聲音,然後模模糊糊地小聲道。
“沒有,已經起來了,但是還是有點累,所以就稍微在沙發上躺了躺,然後就……”
蘇玥清冷的聲音中帶着一抹誘惑的慵懶,陳秋甚至已經想象出蘇玥躺在沙發上,然後捏着手邊的手機在和自己講話的場景。
陳秋不由的笑着問道。
“昨天晚上演出去了?和老師?”
“嗯,和老師,演出效果很不錯,所以大家晚上還一起吃了飯。”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與衣服摩擦,然後便是陶瓷杯與桌面的觸碰,隨着機器的嗡嗡聲,便是水流與杯底的碰撞。
蘇玥在電話那邊將杯子拿起,然後抿了一口,略微有些含糊不清地開口道。
“怎麼了?華國第五?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什麼叫做突然想起來給你打電話,明明我們一週能打上三四次!”陳秋立刻反駁。
蘇玥輕哼一聲,不滿道。
“其他人都是天天打電話,你這邊一週打三四次,你還有理了?”
陳秋立刻訴苦:“沒辦法,最近很忙啊姐姐,最近的演出越來越多,要我排練的內容也在瘋狂增加,到晚上才能休息,而我休息的時候你在忙,我能怎麼辦嘛!”
蘇玥挑眉:“那麼回頭我們專門定個時間打電話聊天?這樣,就凌晨2點吧,剛好你排練結束,我這邊也下課了,大家時間都合適。”
“……”陳秋立刻舉手投降,“我錯了,我不該提這個話題,我的問題。”
蘇玥輕笑,將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清聲道:“算了,不麻煩你了,怎麼說?你平常白天不會聯繫我,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沒什麼,只是樂團最近的壓力比較大,所以我在想,你最近有沒有空,來我們這邊幫我一下?”
陳秋對着蘇玥道。
他似乎怕蘇玥擔心來回車票的事情,連忙道。
“如果你擔心來回車票的話,那麼我可以給你報銷的,直接按照往返公務艙報銷!吃飯標準和住宿標準都給你拉滿!”
電話那邊沒有回答。
聽着安安靜靜的聲音,陳秋的心中一陣忐忑,不由的小聲問道。
“怎,怎麼樣?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間段德意志應該放假了吧?考慮一下?”
“……”
過了許久,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然後蘇玥無奈地對着陳秋問道。
“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那麼在乎錢的人嗎?”
“誒?”
陳秋愣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蘇玥不等陳秋開口,直接問道。
“時間?”
“時間?”
陳秋一愣,然後不由自主道。
“半個月後吧,在快獅,海城交響樂團音樂廳,作品是馬勒第五交響曲,你……”
“嗯,好的,我知道了,本來想晚一點,等我畢業後給你一個驚喜的,但是……”
蘇玥打斷了陳秋的話,略微嘆息,她無奈地望了一眼邊上的通訊錄,輕聲道。
“但是都這樣了,我就提前給你吧。”
“提前?驚喜?”
陳秋一愣,不太明白蘇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蘇玥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圖。
她只是用着她那清冷的聲音,對着陳秋微笑着道。
“一週後,江東國際機場,記得來接我,記得帶着樂團的車子,不要一個人來。”
“誒?一週後?樂團的車子?”
陳秋愣住,還沒有想明白,蘇玥便將電話給掛斷。
望着已經退出電話的頁面,陳秋想了想,對着蘇玥發消息問道。
“那個……真的不需要我給你報銷一下路費嗎?”
對方正在輸入中……
玥玥
對方正在輸入中……
蘇玥似乎正在糾結着什麼,不停地輸入取消輸入取消。
最終,蘇玥只是給了陳秋一個簡短的消息。
蘇玥:“回頭見:)”
望着蘇玥給自己的消息,陳秋明白了蘇玥大概不會跟他繼續說相關的內容。
既然如此,陳秋瞭然地頷首,將手機收好。
蘇玥說不讓他繼續管,那麼就不管。
陳秋相信蘇玥肯定會給他一個驚喜,一個足以讓他安心的驚喜。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陳秋相信蘇玥。
陳秋邁步而出,繼續帶着滿是壓力的衆人開始繼續排練。
準備着馬勒第五交響曲。
他儘可能地讓衆人將他們對於音樂的想法給引導出來。
將音樂的壓力給儘可能地消散。
正如同蘇玥準備給他一個驚喜,他也打算給樂團衆人一個驚喜。
時間快速流逝。
樂團的作品已經基本上成熟了。
但是音樂之中的壓力卻還是存在。
陳秋感受衆人音樂之中的壓力有點無奈。
他能做的都做了,但是這個壓力的存在總是讓人頭疼。
這種壓力讓秦弦的操作都有一些變形。
很明顯,衆人的壓力已經開始影響到了秦弦,讓他出現了問題。
不過還好。
跟蘇玥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在早上六點左右,陳秋從牀上醒來。
他提前約好的司機已經將大巴開到了門口,秦弦也揹着自己的琴,坐在大巴車邊上。
等陳秋收拾好一切從屋內出來後,秦弦將手中已經提前準備好的豆漿遞給陳秋,然後略微有些不解地問道。
“陳秋指揮,今天我們……”
“蘇玥要回來了。”
陳秋從秦弦的手中接過豆漿,抿了一口,然後對着邊上的司機道。
“走吧,去江東國際機場,去接人。”
“去接,樂團的最後一塊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