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超教科書級!(求訂閱)
“曾,曾主任,他們這是切開了腹膜後血腫啊!~”麻醉科的當班副教授,非常直接而無力地辯駁着解釋。
曾全明的國字臉若削成,眼神逐漸趨近於嚴肅,繼續看了看患者當前的生命體徵中的血壓,高壓竟高達94mmHg,偏頭,開口:“創傷外科的人,血腫切完了?”
即便曾全明是教授,是麻醉科的主任醫師,仍然忘不了本科教材上寫着的一句話,骨盆骨折所致的腹膜後血腫,慎重切開!
曾全明記得很清楚,自己讀書那個版本的教科書,難得地用了一個感嘆號。
雖說隨着技術的進步,因患者病情的需要,切開腹膜後血腫的病例時而出現,但即便是以現在的技術,去處理它們也是與死神搏鬥。
用網絡上的名言或許就是,五五開!
一般而言,骨盆骶前靜脈叢活動性血腫切開術後,正常人的血壓都可以波動到休克線以下,這個患者,之前給他彙報時,就說了是大出血,快速靜脈通道和大量輸血後,才讓血壓維持在休克血壓的附近。
然後創傷外科的人還要去腹膜後血腫,當班的年輕副教授就坐不住了,打電話給他。
曾全明聽了也覺得頭皮發麻,麻醉完主動脈夾層後飛速往急診手術室跑,但進來後……
“開完了曾主任,他們開完就走了,連關腹都不參與了。”血管外科的陳明昊副教授,強行壓住內心的震撼,抽空插了一句嘴。
語氣略俏皮,看似是在說創傷外科的人不當人,瀟灑離去,其實是爲了壓住內心的悸動。
“他是誰啊?”曾全明看向說話的陳明昊,問自己麻醉科的副教授。
陳明昊有點尬,董雲戥則眯了眯眼睛:“好久沒會過面了,只記得是血管外科的兄弟,現在也是副高級。”
“兄弟,我麻醉科的董雲戥!~”董雲戥來了急診手術室後,其實與專科的副教授級接觸就不算多了。
陳明昊是血管外科的副教授,按道理董雲戥應該多少接觸過,是認識的,可許久沒見,醫院裡的副高加起來千兒八百數,要通過眼睛眉毛就記住陳明昊,有點爲難董雲戥。
“血管外科陳明昊,曾主任,當年我在麻醉科實習的時候,還是您欽點穿刺高手呀。您忘記了?”陳明昊笑吟吟地略帶討好。
曾全明便開玩笑起來:“想必也沒多高,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去血管外科了。”
病人的情況好,麻醉醫生的心裡就安逸,玩手機開玩笑,接外科醫生的梗,調戲小護士,是麻醉科的上級專利。
但比如說董雲戥這樣的小副教授就不行。
陳明昊再次受到暴擊傷害,本意是爲了與曾全明教授套個近乎,卻沒想到,現在反倒是讓自己陷入了尷尬。
不過這樣的打擊,陳明昊早就習慣了。
陳明昊還沒來得及回話,外面就闖進來了一個人,進門後一邊洗手,一邊走向了無菌手術衣放置臺,拿起無菌手術衣就穿:“陳明昊,創傷外科的鄧勇說,這裡有一臺腹膜後血腫的。”
“鄧勇他們人呢?”鄧海波問。
陳明昊一轉頭,赫然發現是自己組的最直系上級鄧海波教授來了。
而要說起鄧海波教授,鄧海波教授和創傷外科的鄧勇教授,是不需要交情的關係,兩個人出自一個村子,都姓鄧,算遠親。
但這樣的來歷,出了村子之後來了漢市,那就是血親了!
鄧勇和鄧海波兩個人,經常隨便就拿着對方的名頭用,叫相關科室的人,非常好用。
鄧勇組的人請血管外科急會診時,多加一個血管外科鄧海波教授說。同樣的,血管外科鄧海波教授組請骨科急會診時,會加一個創傷外科鄧勇教授說。(詳情見十七章)
鄧勇之所以敢罵血管外科的陳明昊,就是這一層道理。
“師父,鄧教授他回去了。這邊的手術做完了。”陳明昊趕緊回。
之前情況緊張,血管外科的劉發明的確是喊了教授一級,但那時候的鄧海波在臺上。
臺上屬於戰場,再兇險也得酌情下臺。
鄧海波一愣,還沒回話。
曾全明就說:“咦,剛走了個鄧教授,又來了個鄧教授。”
緊接着又說:“欸,海波,話說,我當初給你推薦的那個實習生,你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我們麻醉科,現在就很缺穿刺高手,那孩子的穿刺術天賦很高,說不定可以完成內臟的定點局部麻醉……”
鄧海波聞言,笑道:“曾主任,喏,那就是,現在是我們血管外科的副教授,陳明昊。”
手術都結束了,鄧海波自然不上臺了,將剛提起的無菌手術衣往布單桶裡一丟,在曾全明的肩膀上開始擦消毒液,邊靠近,邊說:“明哥,聽說麻醉科又撿了一個穿刺術的高手?”
“介紹一下……” 曾全明先一愣,與陳明昊對視了一下,陳明昊眼睛一眯,明顯是帶笑,與曾全明再次重新認識。
然後提起拳頭,開始咬牙:“不要逼我爲你免費麻醉、免費住院甚至免費住ICU!”
提起這段往事,曾全明就覺得氣憤。
當年,自己還是副教授,看中了一個好苗子,之後去外科實習輪轉後,曾全明特意囑託自己的‘好友師弟’鄧海波帶教。
結果就是,這位好苗子被鄧海波拐去了血管外科!
男生嘛,多喜歡外科性操作,見識了血管外科的操作之奧妙,再讓他回頭給患者打麻醉,這一天才肉包子,有去無回……
曾全明曾一度與鄧海波斷絕了‘師兄弟好友’的聯繫,直至到了教授之後,不得不撿起來這一份人情世故。
成年人嘛,利益爲重,小打小鬧都是玩笑……
麻醉科的董雲戥則是多看了幾眼陳明昊,這個人,曾全明曾經提過很多次,在麻醉科交班和開會的時候,經常拿出來‘罵娘’!
當了主任後,曾全明更是憤憤不平,差點把血管外科整個科室都罵得狗血淋頭。
董雲戥就趕緊側身問:“曾老師,那位讓黃曦蒻師妹很沮喪、略趨近於自閉的師妹,穿刺術和這位比起來,怎麼樣?”
“什麼?是個師妹?”鄧海波馬上就來了興趣。
擡頭,看向董雲戥:“詳細說說唄,我們血管外科的手術,乾淨不累,是女孩子最喜歡的外科之一,僅次於乳甲外科……”
曾全明瞪了一眼董雲戥,董雲戥馬上閉嘴,開始口裡念起了神咒:“嗯,天氣很好,時間是下午,我明天要吃午飯,我今天不吃宵夜,我晚上想睡九個小時……”
董雲戥發誓,誰能夠聽得懂這個邏輯,誰TM就是神經病!
曾全明收拾起了心情,嗅覺非常敏銳地看向鄧海波:“鄧教授,問一個很當緊的問題。”
“你們血管外科,這一次處理這個腹膜後血腫時,顯得非常有經驗啊?這算是一種新型的處理手法吧?”
“什麼時候有臨牀課題?我遣派我們麻醉科,最得力地干將,給你配臺!”
衆所周知,有新技術出來時,就會很自然地有一篇與之相關的術式麻醉監護的新文章在襁褓裡!
創傷外科的毀損傷如是。
血管外科若有新處理腹膜後血腫的業務,也當是如此。
麻醉科的科研範疇,其實無非就那麼些……
鄧海波聽到這裡,面色才逐漸嚴肅起來。
玩笑歸玩笑,正經事是正經事。
鄧海波便遊走向了手術臺旁,看着陳明昊現在已經將近縫合完了血管口,隨時可以將血管外科相關的術式趨近於結束。
便問:“陳明昊,今天這臺手術怎麼回事?不是說打開腹膜後血腫的,怎麼又沒打開還是?”
“打開了,但是,打開了又類似於沒打開,患者的出血量不大,手術很順暢,順便,我還被創傷外科的一位小兄弟,生動地上了一課……”
陳明昊說到這裡,把器械丟給住院總劉發明:“你帶人繼續。”
然後後退,撤開了手術檯,就更正經,更嚴肅起來:“師父,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血管橋接術還能這麼用?”陳明昊眼神裡帶着迷茫與請教。
但陳明昊似乎發現,鄧海波教授沒打算接自己話的意思,而是駐步在等着自己。
於是,秉持不懂就問的原則,陳明昊脫了無菌手術衣和無菌手套後,再問了一遍:“師父?您知道嗎?”
鄧海波直接將陳明昊的脖子一勾壓,踮起腳尖,貼耳低喝:“明昊伱非得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不知道嗎?”
“你非得說創傷外科的小醫生都會的理論,咱們這麼大一個血管外科沒人想得到?”
“你來當我師父好不好?”
鄧海波說完後,鬆開了陳明昊。
陳明昊的目光一閃,眼皮開始快速跳動起來。
師父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這種超教科書級、超綱級的思維,目前還沒有人朝着這個方向去思考,這是一個全新的課題,或許在以後的搶救中,還能夠靈活應用,這是一個大課題。
陳明昊趕緊追在了鄧海波的後面,出門而去後,又問,聲音微顫:“師,師父,那這個東西,要不要給吳主任彙報一下?”
鄧海波聞言,脖子如同變形金剛一般僵硬地偏頭看向了陳明昊,踹了他一腳:“師父,陳師父,你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