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鋼炮來到老隊長家裡,把丟了羊的事告訴了老隊長,老隊長生疑,怎麼回事?兩天少了五隻羊?
小鋼炮不敢把實情完全告訴老隊長,只是該隱瞞的隱瞞,該說的說,這樣就露洞百出,不合乎常理了。本身說鬼邪的原因老隊長就將信相疑,加上她掐枝取葉閃爍其詞,模棱兩可。老隊長就心裡不痛快,但沒什麼把抦說:“你說的這些吧,我還要調查調査,五隻羊不是個小數目。今天與喂牲口的飼養員兩人放一天羊。看看再說!"
老隊長安排別人伺養牲口,兩人便把養趕出圈外。一起去了荒廟那兒放羊,春天的原野分外的清朗,到處散發着青草濃郁的芬芳。羊羣漫敞野地撒開,盡情的吃着草,狗撒歡似的來回躥,小鋼炮倆個人趕羊似乎輕閒了許多,膽子也大了許多,把羊羣趕到廟的附近去了,那兒草極肥沃,羊吃的很香甜。
至到傍晚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小鋼炮心裡直嘀咕,又盼着那鬼老太太出現,又怕那鬼老太太出現。盼鬼老太太出來,以證明與老隊長說的不是假話,那丟羊的事可做爲一個開脫的理由。怕鬼老太太出現,又怕鬼老太太說出那誣陷蓉花的事,那也是在大堤村的一樁醜聞,她將臭不可聞。
尤其在這愛憎分明純樸的村民眼裡,她將再也無立足之地。她心裡越發矛盾,又怕又恨。
一連三天都平平靜靜,羊連根毛也沒少。老隊長那天早晨就找她去了,直接就問她:“你說是鬼怪把羊給弄走了,可是過去跟現在都沒有少過,偏偏你放羊的這段時間莫明起妙的少了,你還有什麼解釋的?”
“這,這,我千真萬確的是碰上髒東西了,當時嚇的我都邁不開步了......。” 小鋼炮還要重複說過的話。
老隊長擺擺手說:“打住,打住,你編故事,編聊齋,那是你的本事。但要編的所有人都信了就好,至於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
“我真沒編,我沒想編......”小鋼炮有些害怕了,覺出老隊長的話外之音了。
五隻羊的價值,對當時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老隊長對於小鋼炮所說的理由,他交待不了大夥,所以直接就報縣裡公安局了。
公安局下來人,把她帶走了,審訊室裡公安人員,反覆地問小鋼炮到底怎麼回事,小鋼炮始終堅持有鬼怪在做崇,這把公安局的人惹惱了。在那個年代更本就沒人想信世界上有鬼,小鋼炮把事一股腦的都推向鬼怪,分明是她心裡有鬼!
既然不肯說實情,編笆造模的說鬼怪,拿着人民政府跟二傻子似的。拿就別怪人民政府拿你不客氣。
你好好反思一下,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想把實事說出,再好好與你溝通!兩個審問她的年輕人,扭頭出去了,一連三天沒人理她,她心裡亂了起來。
與此同時,公安局也下來人,反覆地在村裡展開調查,看看是不是有小鋼炮銷贓的線索。
對小鋼炮男人也進行審問,家裡也進行了搜査,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對於小鋼炮所說的鬼怪把羊捉了去的說法仍給予否定。
小鋼炮在拘留所,並不好受,除了公安局審問的人施壓,更重要的是,那個怪異的老太太每天夜裡都會出現,面目猙獰怪異,陰森森地冷笑:“知道冤枉的滋味了吧,體會到蓉花的苦處了吧,該!”
起初小鋼炮還精力充沛的夕公安人員較勁,與夜裡鬼老太太相罵,可是沒幾天她就支撐不住了。
公安人員在村裡也調查了小鋼炮的人品爲人,以及口碑。沒什麼人說她是良民,刁蠻潑婦的形象在村裡已是根深蒂固,堅不可摧。
公安人員認準這是個頑冥不化的村野刁婦,輪流審問,熬鷹一樣的每天對她進行政治攻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抗到底死路一條。這些道理反覆的講,細緻的講,不讓她睡覺,喝水,要讓她招究竟是怎麼把羊偷走銷贓的。
小鋼炮被熬的時而清楚時而糊塗,鬼異荒唐的解釋根本沒法讓人相信。
清醒時哭訴自己確實冤屈,糊塗時如同大腦被別人支配,如別人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則嬉皮笑臉地回答:“不行,不行,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不能招啊!”
小鋼炮一會一清醒,根本不知道剛纔說了些什麼,再問她又是顛三倒四,一派胡言亂語。
過了幾天,公安人員就覺出這個女人不太正常了,看看她頭腦有些神經,也就把她暫時放回家,等等有什麼調查線索或結果再說。
回到家裡的小鋼炮,神經確實有些不正常了,常常被鬼老太太嚇醒,青面獠牙,長舌圓眼,陰陽怪氣地笑。她徹底崩潰了。
白天小鋼炮衣衫不整,胡言亂語不知嘴裡叨咕些什麼,眼神變的渾濁起來。有時癡呆呆地望着一個地方不動,有時哧哧地傻笑,小聲說着:“怨我,怨我,是我乾的是我乾的,玉米穗子好大好大啊!”
小鋼炮傻了,在村子裡不斷地瘋跑,男人沒辦法只好把她關在家裡。醫院去了不少地方,實指望能給她看好,湯藥也吃了,卻越來越嚴重,沒有好的跡象。
公安人員並沒有放棄調查,在村仍一遍一遍地梳,對於丟羊認爲小鋼炮作案的可性大,公安人員堅持認爲,只要你做了,必定留下痕跡,必定有線索。正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只要認真的去調查,總會有真象,總會讓一個刁蠻頑固的罪犯啞口無言,歸案服法。
公安人員於是在荒廟河邊一帶展開大規範圍的搜索,不漏一點細節。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於在荒廟後面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五隻羊的屍體。五隻羊完好無損,卻都是扭斷羊脖子至死的。手法怪異令人不解,這賊爲什麼弄死羊?即不吃,也不賣卻隱藏到這兒,道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