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提高了音量,確保院外的人都能聽見。
“早上你家的牛發瘋,牛脖子上,頭上都有白斑。這是要傳染的,一個不小心就禍及全村的,一個月不要牛準死透了,賣肉也不行,人也不能吃這病牛。”
衆人一聽方家的牛有傳染病,頓時就炸開了鍋。
有人嚷嚷:“鄭氏,把你家的牛圈起來,別禍禍了村裡。”
“我晌午看到方家那牛,頭頸上是有白斑,莫不真是有傳染病吧,我看直接殺了燒了乾淨!”
附和者不在少數。
衆人議論紛紛,方鄭氏臉色都白了。
她何嘗不知道牛身上有斑塊,還越來越大了,全家省吃儉用的買了這牛,心疼的跟什麼似的。
胡三朵不管方鄭氏如何,這女人來找自己的茬,她自然要打回去的。
現在她也算是自立門戶了,這次要不立起來,以後誰都能來踩她幾腳,那還了得!
等衆人議論聲越大,她又補了一刀:“大家不信,可以去看,方家的牛最近肯定是吃不下,還拉不出來,性子暴躁。”
胡三朵說的症狀清楚明白,立時就有人道:“還真是,前幾天我借了方家的牛犁地,那牛就這樣,喂草料也不吃。”
“看着是皮毛不如以前光亮……”
莊稼人對牛的關注超出了胡三朵的想象。
話鋒一轉,胡三朵又道:“以前我孃家村裡也有養牛的,知道這個偏方,好心告訴方大牛,讓他找個大夫看看,哪知反倒被訛上了。方鄭氏,你兒子可是親口說我讓他幫我去找硫磺的?”
方鄭氏一聽說兒子摸上山摔斷了腿,含糊解釋不清,她一聽到胡三朵的名字就急衝衝的跑來算賬來了。
她和胡三朵從前並無恩怨,不過是看着胡三朵一個被休掉的寡婦沒有依靠罷了。
想他們方家初到童家灣,受了多少罪,現在有了個比自家更落魄的,馬上腰桿子都硬了幾分,不踩幾腳意難平。
胡三朵說完,只帶着笑意看方鄭氏。
方鄭氏面色憤憤,卻並不敢反駁,只要她一開口,胡三朵就會讓她兒子給毀了,她兒子還未說親的。
最後只是跺跺腳,訕訕離去。
現在家裡的牛纔是緊要大事,要真被童氏族人給毀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方家住在村尾,大家都涌過去了。
胡三朵舒了口氣,正要關門,卻看見門口還立着一人,童明生。
“可還有東西沒拿?”現在她與童明生的關係不好理論,稱呼“二郎”怕更讓童明生不喜,可不知道如何稱呼,乾脆略去了。
童明生並不言語,盯着胡三朵良久,讓她頭皮發麻,臉漸漸繃不住了,他才道:“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胡三朵一愣,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待要問,他又走了。
胡三朵關了門,將院子裡開了一小塊地,忙到天色黑了,纔去睡了。
第二日胡三朵早早起來,先去看了饅頭上生黴的程度。
吃了早飯,帶了兩張餅就背了揹簍進山了。
昨天方鄭氏的話倒是提醒了她,皋蘭山雖然採礦被荒廢了,可硫磺這些東西還是有的。
她只剩下四兩銀子並三個月的口糧,連菜都沒有。先去山中探探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