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這位是錢公子,來雲酒樓的東家,我們這次的酒有很多都是他訂的呢。”沐天容對沐藝清介紹着身邊的那位華服貴公子。
沐藝清看了對方一眼,微微一笑,禮貌地點頭問好:“你好,錢公子。”
“錢士謙。”
沐藝清一怔。
“我的名字叫做錢士謙。”他重複,面上掛着謙和的笑容,看起來無可挑剔:“不介意的話,我能叫你藝清嗎?”
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沐藝清的心裡有幾分本能的戒備,說:“我夫家姓上官,錢公子還是叫我上官少夫人吧。”
聽到她這樣講,錢士謙的眸光一滯。隨後,面上的笑意加深,說:“好,上官少夫人。”
沐藝清只是點了點頭微微笑着,而後看向了沐天容:“爹,爲什麼你要帶錢公子到這裡來?”
“哦,就是錢公子好奇我們家的釀酒作坊,想要來看看,所以,我就帶他來了。”沐天容笑着解釋:“我知道你下了規矩,不許人家未經你允許到這裡來,但是我想反正哪家釀酒不是一樣的步驟,讓人家看看也沒什麼的。你該不會因此生我的氣吧?”
雖然是問的,但是,沐天容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不允許她生氣的。
她自然是讀出了那眼神中的意思,也不駁他的面子,只是笑了一下:“自然不會。女兒怎麼會生爹的氣呢?”
錢士謙一邊聽着他們父女間的對話,一邊看着周圍的環境,釀酒道具齊全,有些是露天的放在院子裡,四周有平房,他猜測裡面應該也放了許多。
院落不大,卻井井有條,顯然是主人精心佈置,經常打理的。
“我這次是初來乍到,但是,從來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聽說上官少夫人你釀的酒是極好的。那天有幸嚐了,果然勝別家萬分。”錢士謙開口說話了,脣邊帶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如今看這裡光景,便知上官少夫人你平日裡一定是對釀酒極用心思的。突然間明白了爲什麼那些酒那麼好了。”
“錢公子過獎了。”沐藝清謙虛地笑了笑,轉頭吩咐身後的小環:“小環,去裡面把我那日新釀的酒拿些過來送給錢公子。”
“這真的可以嗎?”錢士謙露出意外的表情:“怎麼敢受?”
“小小心意,算是謝謝錢公子你照顧我們沐家的生意。希望錢公子不嫌棄地收下。”沐藝清拿捏有度地說道。
“怎麼敢嫌棄?”錢士謙笑了,轉身吩咐跟過來的黑眼:“還傻愣着等人家專門拿過來嗎?還不跟着小環姑娘去拿?”
“是,爺。”黑眼恭敬地應了一聲,就默默地跟着小環進去了。
沐藝清掃了眼黑眼,一身勁裝,身材高大魁梧,看起來,顯然是個練家子。見他對錢士謙那般恭敬有禮的態度,不禁心中在意:這個看起來神秘貴氣的錢士謙僅僅是來雲酒樓的老闆嗎?
“對了。”錢士謙又開口了:“聽說上官少夫人還滿腹才情,尤其繡工出衆。”
“呵呵,錢公子你纔來柳州沒多久,倒是聽到了不少事情啊。”沐天容一聽這話,不由得要炫耀一下自己的這個女兒了:“說實在的,清兒這丫頭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學什麼都快。但不愛露才,那日也是上官老爺生辰,爲了給公公祝壽,才小小露了一下。”
“錢公子,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談不上那稱讚。”沐藝清卻比沐天容看起來謙遜許多,低垂着眉眼,一點驕傲的神色都沒有。
“我想那肯定是上官少夫人你謙虛了。”錢士謙笑着接話,頓了頓,又繼續說:“其實,不瞞上官少夫人,我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爲有事相求。”
沐藝清錯愕地看向他:“不知道錢公子你有什麼事相求?”
“我有個青梅逐馬的未婚妻,兩人是指腹爲婚的。她什麼都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卻唯獨繡工不行。而我娘又十分看重女子的繡工,一直找人教她,可她怎麼也學不會。”他緩緩道來:“過些日子,她也會到這柳州來。不知道到時候,上官少夫人你可不可以幫忙教教她?”
“原來錢公子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沐天容驚訝地問道。
其實,也怪不得沐天容的驚訝態度,實在是錢士謙看起來不太像已經成婚或者心有所屬的樣子。但若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像他這樣人才出衆的男子,有未婚妻似乎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知道初次見面就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和失禮,不過,如果上官少夫人肯同意的話,我想,嫣兒也會很高興的。”
“嫣兒?”
“嗯。她叫李嫣。”
“李嫣?”還沒等沐藝清有反應,沐天容卻先是低呼一聲,震驚地看着他:“錢公子,你說的李嫣,莫不是當今備受皇上重視的李丞相家的掌上明珠,被譽爲天下第一美人的李小姐吧?”
錢士謙望了眼沐天容,淡淡一笑:“看來嫣兒的名氣真是不小呢。”
這就等於是在以婉轉的方式默認了。
沐天容震驚不已後,待回過神來,眼中發出努力控制的狂喜的光芒,沒有想到,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貴公子,就是李嫣那個神秘的未婚夫!
知道這一點後,再看錢士謙,覺得兩人實在太般配了。或許,也只有錢士謙這樣貴氣的男子才配得上李嫣那樣的絕世佳人了吧?
相對於沐天容的反應,沐藝清的態度倒是平靜得多,只是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外,隨後就恢復波瀾不驚的神色。
錢士謙看到她的淡定,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可以嗎?”
沐藝清看着他,笑了笑:“等李小姐來到這裡以後再說吧?錢公子你應該也看到了,我不一定總有空閒。”
拒絕。
沐藝清很客氣地拒絕,絲毫不給錢士謙留面子,哪怕得知他是當朝丞相的準女婿。
“清兒,你胡說什麼呢?”沐天容聽了,忙責怪道:“人家錢公子……”
“呵呵,當然可以。”錢士謙打斷沐天容的話,深深地看了眼沐藝清:“聽上官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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