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畫卻不見了,沒有了月夜畫,總覺得這個地宮裡面少了點什麼東西。顯得那麼空洞,空洞到她的心跟着隱隱作痛起來。
“你在看什麼?”顏君毅站在她身連問道,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牆壁的方向。什麼都沒有,雪寶卻能看得那麼入神,他實在不解。
“當初月夜畫就是掛在這裡。”雪寶低聲呢喃,輕輕地靠近他的懷裡。
她又在想那幅畫了!顏君毅沒有說什麼,牽着她的手往正中間的金鑾殿走去。那歷經千年的金鑾寶座仍然散發着攝人的金光,每一根龍鬚都似是一把嗜血的利器。還有椅背上的金珠,都在象徵着古時霸者的尊貴地位。
雪寶微微擡頭,發現顏君毅注視着殿上的雙目微眯,深邃的眼眸中閃現着奇異的流光。那是一種陌生的,幾近於冷漠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看不懂顏君毅的目光究竟代表着什麼意思,如果這臺寶座曾經是屬於他的,那麼現在看到,他是不是會有那麼一點點沉痛的感覺呢?
“大少爺,不要看太久,就怕你的靈魂會被吸進去。”冥真大師看到顏君毅這麼盯着金鑾寶座看,有些心急地提醒到。
顏君毅微微垂眸,收回視線。腦子裡似有什麼東西在旋轉,也許是那抹金色太耀眼的原因。使得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連四周的景物都在跟着旋轉起來。
在他的視線對上金鑾座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胸口似有什麼東西被壓迫着,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當初他看月夜畫第一眼的時候一樣。
雪寶被冥真大師的話嚇了一跳,趕緊拉了顏君毅離開,大殿內留了幾位堪查人員在尋找細索,雪寶和顏君毅他們往別的偏殿走去。
藍芯有些興致缺缺,除了呆囑大家不準碰壞東西之類的,便一直坐在石塊上休息。
顏老爺對這方面的研究向來都興趣濃郁,和冥真大師搶着研究各種古玩。走到那個血池時,顏老爺被嚇了一大跳,問冥真大師這是怎麼回事。
冥真大師愣了一下,遲疑了一下才道:“據說是月夜的血染紅的。”他只能依照這個傳說來回答他。
雪寶一直都希望能跟顏君毅一起到這裡來看一看,現在終於有機會攜手一起來了,站在血湖旁的她雙手插在他的臂彎內,心裡既然比上一次看到的時候多了一份傷感。
“走吧。”耳邊傳來顏君毅略顯沙啞的聲音,如是她明白了其實顏君毅和她一樣有着奇異的感覺好像暝暝中有什麼東西在催化着她們的感官一般。
走到最後一個宮殿的時候,藍芯回身一臉無奈地聳聳肩:“這裡面進不去了,誰都找不到進門的開關,不是我不肯讓你們進去。”
說完便接觸到顏文軒一臉懷疑的目光,臉色一變,盯着他沒好氣道:“拜託你別總是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我還沒有那麼萬惡。”
顏文軒只是嗤笑一聲,沒有說什麼,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樣子。
衆人站在這座厚實的石板門前,打量着四周的雕石,錯亂中有序的石壁隱約能找到幾個別人看不懂的字跡,空氣中散發着多年沒有人氣的黴味。
“這裡一定有開關的,只是我們都沒有發現罷了。”顏老爺說了一句廢話。
“皇后娘娘的寢宮自然會建得隱蔽一點了。”冥真大師在牆壁上東摸西碰,彷彿在尋找可以開門的開關。可惜牆壁上全是硬石板,根本找不到像開關的東西。
雪寶看着冥真大師這副認真的樣子,擡頭望着顏君毅笑米米地問道:“會不會像看電視劇裡面演的一樣,一個不經意就把開關給踩着了?”
顏君毅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俊眉緊蹙,似在思考着什麼東西。深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塊光潔的石板上,久久沒有移動分毫。
“我們快走吧,不然讓我老爸知道了非去了我的皮不可。”藍芯不停地看手機,在這裡一點信號都沒有,她根本沒有辦法跟外面取得聯繫,也不知道被顏老爺發現了沒有。
“藍小姐,希望你能讓我們到裡面去看看。”顏老爺不甘心就這麼離去,藍芯越不讓他進去,他就越想進去看一看,總覺得裡面一定隱藏着有跟詛咒有關的東西。
藍芯氣結,被人誤會的感覺總是不好受的,氣憤之下的她舉起手掌,咬牙開口道:“我對天發誓,這道門真的從來沒有人打開過,你們再用懷疑的目光看我,我......我就立刻趕人!”
顏老爺一窒,只好倖幸然地閉了嘴,環視了一眼石壁後,對顏君毅道:“毅,你快想想辦法,這可是當年你自己親自建成的,一定可以想到方法的。”
“顏伯伯,你沒事吧?”藍芯嘿嘿笑着打量他,爲什麼他今天所說的話她都聽不懂呢?難道他已經被這裡的豪華迷出了妄想症?
“是呀,爸,你就別給君毅壓力了。”雪寶也在一旁附和着乾笑道,她雖然有那麼一點相信月夜就是顏君毅的前世,但看樣子顏老爺是堅信了。
就算他堅信顏君毅是月夜,那也是前世的事情,相隔了足足千年。顏君毅怎麼可能知道這裡的石壁開關?她覺得顏老爺一定是急壞了,纔會胡說八道的。
不管別人在說些什麼,顏君毅都是一副無動於忠的樣子,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一個很奇怪的畫面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金戈鐵騎,血染的沙場,一個模糊的影子跨過無限江山,降落在一個女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