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邪門的大火足足燒了大半夜,太平軍死傷之大慘不忍睹。
那些僥倖從大火中逃生的太平軍,纔剛跑到一半忽然又遭到清軍一陣截殺。天知道這些清軍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提前埋伏在了這裡。
本來就被大火燒的魂飛魄散,眼下忽然又遭埋伏,黑暗裡不知來了多少伏兵,一時間哪裡還有心思應戰?
這一陣殺張震所部大獲全勝,斬首無數。等到天亮之時,太平軍二隊在大火和張震所部夾擊之下轉瞬潰敗。
“大人,髮匪已經潰敗,初初檢點戰場,被我軍截殺六百餘人,俘虜兩百餘人,被大火燒死的髮匪約在兩千餘人左右!”
“胡說,明明都是被參戎大人率軍斬殺而死的!”莫黑麪色一沉,說道。
“是,參戎大人親身衝陣,斬殺髮匪兩千六百餘人,俘虜兩百餘人!”
好,好,有前途,有前途,自己這些部下,那當真是大有前途。
張震笑嘻嘻的,看向一衆喜氣洋洋的部下:“仔細查找一下,看髮匪頭目死了幾個。”
“是,卑職等立刻就去仔細檢查!”
“再給軍門大人,還有朝廷直接報捷!”
“是!”
這一場的功勞當真大了,五百輕騎,大破發匪四五千餘人,斬殺俘虜近三千,自發匪作亂,滿朝文武功勞再無超過張震張大人的。
神奇,真的是有些神奇的一戰。
“......臣遇髮匪,兵力薄弱,思之命五百騎以燃火之物衝擊敵陣,髮匪大亂,臣即率五百騎併力死戰,髮匪乃破......”
看了一下莫黑寫的奏摺,張震大是滿意。這麼寫還是不錯的,起碼讓人看了覺着可信。不光覺得可信,而且覺得他張震張大人當真是計謀無雙。
“參戎,參戎,好消息,好消息!”司馬啓明匆匆跑了過來,掩飾不住一臉喜色:
“剛經發匪俘虜確認,髮匪西侵二路僞殿右十六指揮黃益芸已於大火引發的火yao爆炸中喪生!”
一聽這話,莫黑接過奏摺又添了一行:
“此役,臣親手奮力斬殺髮匪僞殿右十六指揮黃匪益芸......”
張震有些臉紅,這戰功未免是硬套到自己頭上了。
正在那打掃戰場,忽然看到安慶方向奔出來一羣人,穿的都是不錯,想來都是六合的士紳,爲首之人在士卒帶領之下來到張震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說道:
“六合父老鄉親,叩謝大人救命之恩那!”
後面那些個人全都跪了下來,一齊隨着這人大聲說道:
“六合百姓,叩謝大人救命之恩!”
張震大是得意,自己不知不覺之中成了這些人的救命恩人?心裡得意非凡,面上卻是如此淡然鎮定絲毫不叫傲慢:
“都起來吧,剿滅髮匪本來就是本參將職責所在。”
領頭的士紳爬了起來,擦了擦眼睛說道:“髮匪禍亂安徽,破安慶,撫臺蔣文慶大人死節。奪滁州,知州潘忠翳大人死難,一時鬧得安徽人人自危。
此番髮匪主力威逼六合,官兵俱走,我等只當要遭髮匪劫掠屠殺,全都人心惶惶,不想大人卻如神兵天將,轉眼間殺得髮匪大潰而去......”
沒有什麼比別人的誇獎更讓自己高興的事了,那士紳又小心翼翼問道:“不知道大人此來,帶了多少兵卒?”
“五百”張震順口說道。
“多少?五百?”士紳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張震:“髮匪不下四五千衆,大人不過五百,這,這怎麼可能?”
邊上謝逸冷笑一聲,很是不屑一顧:“這又有什麼?當初我家參戎九戰九捷之時,並亦只有那麼一些,不也一樣殺的髮匪大敗?”
士紳張大了嘴:“莫非就是皇上親點的張震張大人?”
張震心裡得意,也不回答,自己這名氣果然大了,到哪都有人認識,參將大人不回答,一邊的張榮沅幫他答了:
“正是我家大人,敗林匪鳳祥,破石匪達開,天下除了我家大人還有誰人?”
“賢侄!”士紳忽然叫了起來。
賢你媽的侄啊,想要佔老子便宜嗎?
沒等張震翻臉,士紳已經說道:“賢侄,我就是張寶康,與你張家那是世交,要論起來,我還和你沾着一點遠親,元偉老弟可曾和你說過我?”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老爺子在自己離京前還說過這個人,是當地一個大戶,也算得上家財萬貫,還寫了封信讓自己帶來,不過,之前已經交給了那些幫自己招募兵勇的部下。
要說放眼朝野上下,比張震更加勢力的人只怕不多,聽到這人就是自己想着將來對自己有用的人之一,張震趕緊從馬上下來:
“小侄見過伯父,家父在京裡的時候時常見到伯父,還一再叮囑有機會了一定要來拜訪伯父,只是不知伯父爲何來了六合?”
張寶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名滿天下的張震親口叫了自己一聲伯父,那是大有光彩的事,將來自己到哪那腰桿子都能挺得筆直:
“賢侄果然是家道淵源,就和當年文和公一般的謙遜,我們張家先出了文和公,又出了賢侄你這麼個將軍,當真是無論走到哪裡,都可驕傲得很。
我在六合有些生意,這次本來是來打點一下,想着在髮匪來到之前做些準備,誰想到就被困在這兒了......”
邊上一衆士紳商人見張寶康和張震攀上了親戚,人人都是忙不迭地上來道喜,一個個都在那說要不是靠了將軍到來,真不知如何如何。
“五百大破敵軍五千,簡直聞所未聞,比之古之名將亦不多讓,賢侄真是我大清的第一名將!”
嘴裡大拍馬屁,那樣子恨不得張震就是自己的兒子一般,忽然看到那些兵卒,急忙拍了一下額頭說道:
“賢侄,你看我這人那,一高興起來把什麼都忘了,快請弟兄們去城裡,好好喝酒歇息一下,咱們有什麼話都到了城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