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龍在靈通縣的事蹟,已經是在縣內廣爲流傳。
只要在縣城內待上幾天,光是聽路人閒話,都能知道個**不離十。
掌櫃被調來這裡打理生意,已經有十幾天的時間了,所以聞聽東家發問後立即就是張嘴就來。
許懷才認真聽着。
分析其中對自己有利的信息。
待掌櫃說完,許懷才‘陰’着的臉已經是和緩下來,並長長鬆了口氣。
從掌櫃的話話間,他可以清晰的看清江龍的爲人。
有本事,有雄心壯志,有魄力!
眼界很開闊,眼光長遠,‘胸’懷大志!
當然,這些和許懷纔沒有多大的關係。
他更在乎的是江龍治理縣城的手段與方法。
有人犯法,必抓!
然後由衙役帶着這些人清理縣城,打掃街道衛生。
手下誰的能力突出,誰流的汗水最多,必賞!
此謂賞罰分明。
管理縣衙非常的嚴格,城內改建,涉及頗多,民宅數目龐大,拆遷之前其中有些破宅已經很久無人居住了,查之前的檔案資料,也因爲年代久遠要‘花’費大功夫。
但江龍卻是讓手下認真一絲不苟,容不得一絲馬虎。
正是因爲不馬虎,處事認真,於是有賬可依,有資料可查,沒有漏‘洞’。
於是縣中衙役沒有辦法暗中動手腳,從中牟利。
更別提想要霸佔新宅了。
上邊的嚴格,也是讓衙役們不敢心生貪意,認認真真,老老實實的爲百姓們辦事。
直到現在,但凡是拆遷的百姓,都住進了在原地新蓋的庭院。
沒有一家出錯!
但凡有空,江龍還會親自到下邊核察巡視,以免被下邊的人手‘蒙’蔽,有時親力親爲,爲百姓做事。
從這幾方面也是可以看出來,江龍公正無‘私’,親民愛民。
既然如此,那麼許懷纔有把握,如果把事情捅到縣衙,那麼江龍絕對不會不管不問。
江龍在北疆有着深厚的人脈關係,對上龐成安都不一定會輸。
只是一個彭喜,許懷才認爲江龍沒理由擺不平。
而且彭喜暗中派府衙差役上‘門’,明顯是偷偷‘摸’‘摸’的,想要儘量的避開江龍的耳目。
許懷才越想越有道理,臉上就是有了笑容。
掌櫃見狀,就是欣喜的問道:“東家,您可是想到了應對之法?”
“能不能成還不好說。”
許懷才輕撫鬍鬚,然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誰想掌櫃的聞言卻是言語遲疑,“東家的法子到是可以一試,成功的機率也很高,只是咱們如果依仗景縣令擺平彭喜,那麼不但會得罪了彭喜,而且還會被人誤以爲咱們與景縣令有‘交’情。
別人也就罷了,但若是郡守龐大人……”
說到最後,許懷才已經是明白了掌櫃的意思。
倚仗景江龍固然能化解此次麻煩,但若是龐成安給誤會了,那麼許家大半生意在郡城,其它的臨縣也有許家的店鋪,到時龐成安,還有與彭喜若是再次出手爲難,怎麼辦?
靈通縣固然發展勢頭良好,但一家店鋪,總歸比不得那麼多的產業。
許懷才就是再次皺起了眉頭。
掌櫃輕嘆一口氣。
的確是很麻煩,兩頭爲難。
白送店鋪給彭喜,許家不但吃虧,而且還會引來其它官員的窺視。
但若是倚仗了景江龍,固然能擺平此次麻煩,但以後也仍然是麻煩不斷。
“該死的彭喜!”
許懷才突然恨恨的一跺腳。
除了許懷才頭疼外,靈通縣還有五家店鋪面臨同樣的問題。
這五家店鋪的東家同樣有些來頭。
不過都還比不得許家。
現在彭喜想要霸佔他們的產業,一個個都是憤恨,且愁眉不展。
彭喜根據潘文長抄錄的店鋪檔案資料,目光挑剔敏銳的選中了這六家店鋪下手。
這六家店鋪的東家都有些來頭,但卻沒有硬的靠山。
就算最終沒能得到店鋪,也可以繼續下手,將來再圖謀六家位於別處的家財產業。
縣衙內,江龍聽取齊氏三兄弟還有樊仁的彙報。
此次江龍派遣齊氏三兄弟暗中跟隨監視調查彭喜等人。
樊仁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
見不得這種事情,對貪官尤其痛恨。
貪官,惡吏,就像是殘忍,冷血無情的惡狼一般!
一但被盯上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本來樊仁直接提議,不如暗中宰了彭喜等人算了。
但卻被否決。
彭喜如今身在靈通縣,他若是出了事,江龍難逃追責。
不管怎麼說,彭喜總歸是正六品的官員,這個官階若是放在京城,即便‘蒙’冤而死,又或者在大街上被刺殺,也是翻不起半點‘浪’‘花’來,但問題現在是在地方上。
整個望沙郡,彭喜都能排的上號。
他若是死在這裡,那麼江龍的麻煩必然不小。
“這個彭喜倒是好大的胃口!”只是沉‘吟’片刻,江龍就把彭喜的真實想法推斷了**不離十,“依着此人行事的霸道與大膽,以往惡事肯定沒少做,只可惜我的官位沒有他高。
奈何不了他。
而且此人還是龐成安的心腹,即便有充足的證據,此人最多也不過是受點斥責罷了。”
樊仁聞言劍眉皺起,面含怒‘色’,“都說直接殺了便是!”
“不可!”齊威趕緊阻攔。
齊武也是搖頭,“直接殺了,會給景大人惹來麻煩。”
“景大人‘花’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才把靈通縣發展成如今模樣,絕對不能出什麼岔子,不然被追責,官職即便能保住,但也有可能被調離,到時靈通縣這邊的政績會被別人憑白搶了。”齊雄最後說道。
江龍笑笑,“這點功勞本官到是並不太在乎,只是擔心調離後,由別人來主持,恐怕會半途而廢。”沒了江龍,誰還捨得繼續往裡邊猛砸大筆的銀子?
半途而廢,虎頭蛇尾的結果是必然的。
“把靈通縣打造成咱們大齊北疆一大糧倉,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大事,不容有失。”江龍繼續道:“再有,這點政績本官雖然不在乎,但讓不喜歡的人給搶了去,本官也會不高興。
樊兄,你放心,雖然殺不得彭喜,但總歸要處理那幾個爪牙,本官不會讓他們如此囂張,還能平安離開的。”
樊仁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一紙書信被人隔牆扔進了縣衙。
此乃許懷纔想到的辦法。
暗中通信告之江龍,自己並不出面,這樣的話,彭喜也就沒有充足的理由在將來,仍是緊盯着許家了。
也不會讓龐成安有所誤會。
江龍打開書信,淡淡的瞄了一遍上邊的內容,嘴角掛着冷笑。
這許家到是打的好算盤。
只是自己卻不會讓他這般如意。
雖然許家佔理,是被彭喜欺到‘門’上,但許家在望沙郡的名聲也不是很好。
以前仗着與一些官員有聯姻,靠山強硬,也是沒少欺凌別的商家。
如今彭喜找麻煩上‘門’,其實不過是善惡有報罷了。
在等級森嚴的社會,底層,弱小,就要被欺凌。
只不過江龍沒有心思去追查許家舊賬,而且不想因爲彭喜的出現而打‘亂’了縣城內如今的正常秩序,這纔要收拾彭喜等人。
秩序變的‘混’‘亂’,會嚴重影響靈通縣的發展。
潘文長自抄錄了商鋪的檔案與資料送給彭喜等人後,就是心神不寧,坐臥不安。
以前他曾不止一次想過,等成爲手握大權的官員,地位就可以凌架於很多人之上。
擁有特權,貪斂財富。
但畢竟只是想想,沒有付諸實現過。
現在真的做了,又前怕狼後怕虎。
如今縣衙內的事情非常多,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
但今天潘文長卻是說身體有些個不舒服,請了假,早早走出縣衙。
別人只當是潘文長上了年齡,連續勞累了這麼多天,有些個疲累了。
卻不知道潘文長出了縣衙沒有回家,而是徑直找到彭喜等人。
一見面,潘文長就是立即急匆匆的詢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即有期盼事情能順利辦成,能拿到好處。
又擔心不安,生怕出了什麼紕漏。
見潘文長一副忐忑不安,心神慌慌的模樣,衛勇等人都是一臉不屑。
彭喜的雙眼中,也是閃過一抹輕視。
如此膽小,難成大事!
怪不得在縣衙內擔任教諭一職,也算是個官員,卻一事無成。
“潘大人不必擔心,商鋪雖然還沒有到手,但那幾個店鋪的東家絕對不敢違逆彭大人的意思。”胡寶笑嘻嘻的說道。
衛勇也是點頭,“在望沙郡,誰不知道彭大人的威名?彭大人看中了他們的店鋪,是他們的榮幸!”
“自然要乖乖‘交’出來。”趙平哈哈一笑。
另外三個衙役想着不久之後就能發上一小筆,也是臉‘露’笑容。
潘文長聞聽安慰,放心不少,臉上也擠出了笑容。
聊了一會,潘文長又是開口要請客。
彭喜等人也沒有客套,就是任由潘文長帶着又來到山味樓,飯菜上桌几碗酒下肚,衛勇喝酒上臉,打着濃濃的酒嗝,重重拍了拍潘文長的肩膀,“你放心啦,彭大人行事很是謹慎,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讓你偷偷抄錄來那些店鋪的檔案資料,就是擔心事情傳出去,會引起景江龍的注意。
現在咱們暗中行事,那些店鋪的東家又知曉彭大人的身份來歷,自然不敢反抗。
過上幾天,潘大人只管在家裡數銀子便是。”
潘文長身體乾瘦,又上了年齡,被這一把掌拍的差點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