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龍的五官算不得多帥氣,不過此時的相貌與氣質,已經與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時有了很大的變化。
剛剛來到這裡世界時,原身多病嬌弱,長年病臥於牀榻之間,臉色蒼白身形乾瘦。
論及長相,只能算是頗爲清秀。
而現在,江龍已經鍛鍊的身形精赤!
雖然仍是不胖,卻也不會給人瘦弱的感覺。
反而因爲眼神銳利,讓人覺得他像是一頭獵豹。
迅猛力大,敏捷狡猾!
原本蒼白清秀的臉龐因爲風吹日曬,變成了古銅色,多了一份剛毅。
再有,因爲上過戰場殺過人,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殺氣。
都道屠戶不怕走夜路,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屠戶身上的血腥氣太過濃重,即便他自己沒有刻意的變臉,也會有隱隱的殺氣透體而出,而鬼像來只是欺負良善,遇到惡人兇狠之人,鬼是要繞道而行的。
江龍身上的淡淡殺氣,也是本能的散發而出。
兩羣人只是看了江龍一眼,就是知道這個縣令不好招惹。
雖然交頭結耳,不過都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常大人與夏大人何在?”江龍淡漠的目光在四周衆人的臉上緩緩環視了一圈,這一動作,讓的他在四周衆人的眼中更加高大,帶上了一絲威嚴,他開口詢問。
夏霖這邊隨從的護衛隊長林同稍一猶豫,上前恭敬的回道:“夏大人長途跋涉來到此處,一路上都是沒有休息好,此時還沒有起牀。”
“常大人也是。”另一邊,常謙這邊隨從的護衛隊長木兵出列說道。
“去叫他們起牀!”
江龍冷着臉下令道。
木兵立即就是變了臉,以常謙的脾氣,誰敢去打擾其休息?
一個不好,就要挨頓皮鞭。
而且常謙有個習慣,就是生氣的時候身邊有什麼,就砸什麼。
僕從丫環又不敢躲閃,被砸的頭破血流,破了相也是有可能的。
再有,常謙是什麼身份?
眼前的縣令居然如此的猖狂!
“縣令大人若是有事,還是等常大人睡醒後再談吧。”木兵一聲冷哼。
江龍聞言瞄了木兵一眼,“這裡是靈通縣,本縣令則是此地父母官,別說常大人只是與本官一樣同是七品官,就算他官階高出本縣令,本縣令要審案他也得乖乖配合。”
“好大的口氣!”
木兵立即瞪眼怒視,“若是常大人不配合,你又能怎樣?”
聲音落地,站在木兵身後的護衛們,就是嘩啦啦的全都圍了上來,大有一言不和就動手的意思。
荼都,秦羽,還有岡蒂巴克見狀立即踏前幾步,護在江龍兩旁。
一干跟來的衙役們,也是紛紛上前。
江龍已經在靈通縣豎立起了很高的威望,所以真要動手,這些衙役會拼命保護江龍的人身安全。
再加上北疆民風剽悍,朝着對方下手也不會留情。
至於對方的身份與來歷,靈通縣天高皇帝遠的,這些衙役可不會在乎。
在朝廷邊疆,當地武將的聲望在百姓心目中才是最高的。
因爲武將帶領着軍隊鎮守在此處,抵禦敵人,能保護他們的性命。
這也是皇上爲什麼會防備邊疆武將的主要原因之一。
邊疆武將擁有當地的民心,若是扯族造反,那麼從者甚衆。
而且手握重兵。
就算最終沒能造反成功,也會給朝廷造成莫大的損失。
“你能替常謙做主?”
江龍冷下臉來,不再客氣,直呼常謙的姓名。
“你,你可知常大人是何來歷?”木兵認爲江龍直呼常謙姓名,是對常謙的不敬,所以厲聲喝道。
“本縣令辦案的時候,從不管他人來歷!”
江龍微眯雙眼,“你一個小小的奴僕,居然也敢對本縣大呼小叫的?看來常謙很不會管教下人,那麼便由本縣令幫他來管上一管!”
剛剛說罷,荼都就是瞬間疾撲而上。
木兵雖然也有些身手,但卻遠遠不及荼都。
而且荼都動手突然,之前根本沒有半點預兆。
所以木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是被荼都抓住衣領大力一甩,給放翻在地。
接着又上前,荼都一腳踩在木兵的胸前。
這一腿如有千斤之重,直踩的木兵臉色發白,胸口憋悶,一時間居然沒了還手的力氣。
“放開木隊長!”
“揍他丫的!”
“拼了!”
片刻之後,這些常家隨從纔是回過神來,而此時木兵已經狼狽的躺倒在了地面之上。
這些隨從紛紛怒吼。
常家在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他們一向是欺負人,沒有被欺負過。
今天江龍主動找上門來,而且還先一步動手。
立即就如同點燃了導火索,這些隨從挽起衣袖就要上前開打。
荼都,岡蒂巴克,還有秦羽等人自然是不懼的。
那些衙役稍稍有些猶豫,要不要拔刀?
只是拳來腳往不會出什麼大事。
但動了刀子,就有可能會鬧出人命,便不好收場了。
可不動刀,江龍這邊明顯在人數上不佔優。
“且慢!”
江龍同樣沒有半點害怕,突然一聲厲喝,如天空響徹一聲霹靂。
驚的常家隨從立即停下腳步。
不過隨即,這些人看向江龍的眼神,就是帶着玩味。
怎麼,怕了?
怕了也是遲了!
木兵是護衛隊長,此刻還被荼都踩在腳下,他們必須要打回來。
江龍聲音低沉,滿含威嚴的道:“本官此次過來,是審問辦案的,代表的是朝廷!
誰若是敢動手反抗,襲擊本縣令,按造反處理,一律問斬!”
聲音落地,立即驚的常家隨從們變了臉色。
按造反處理?
一律問斬!
這兩句話威懾力太大。
而且江龍要是說到做到的話,那麼他們是常家隨從,到時豈不是還會連累常家也背上造反的名頭?
而按大齊律例,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到時整個家族以及旁支遠親的,都要被砍掉腦袋。
“別,別怕!”
這時木兵終於緩過一口氣,他當衆捱打,丟了臉面,此刻惱羞成怒,若是不打回來他如何能心甘,“他說造反就是造反啊?不過一個小小縣令,等公子爺寄家書回去,尚書老爺一句話,就能讓他滿門抄斬!”
常家隨從們,立即又是蠢蠢欲動。
然而此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住手,全都退下!”
聽到聲音後,衆人都是本能的尋聲望去。
接着就見衣衫不整的夏霖腳步匆匆走了過來。
原來在江龍與常家衆人爭執之時,林同悄悄後退,然後去尋夏霖了。
夏霖可沒有常謙那般大的脾氣。
相反,如果林同沒有彙報,事後夏霖纔會發火。
這可不是件小事情!
而且一旦雙方動了手,就事情鬧大,不再好善後了。
夏霖睡夢中被叫醒心情的確不好。
不過隨聽完林同的彙報,他只是擦了把臉,就是胡亂套上官袍走了出來。
眼見是夏霖出聲,常家衆人都是立即停下腳步沒再上前。
他們都知道,夏霖的身份同樣高貴。
“景大人!”
夏霖制止常家衆人,並不是怕雙方動手,有可能會傷到江龍,只是擔心江龍與常家鬧翻了,到時自己會被牽扯其中。
畢竟他與江龍算是盟友。
這時他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不過強自忍着,沉聲問道:“你一大清早趕來驛站,可是有事?”
“自然有事。”
江龍同樣沒有給夏霖好臉色,“本官前來審問案件,但這些人卻是膽大妄爲的聚衆抵抗。”
“請問何事?”
夏霖已經見識過江龍的強勢手段,生怕江龍出言犀利,再次挑的常家衆人生氣發火,所以難得的有些低聲下氣的詢問。
而他的態度被常家衆人看到,都是一陣驚訝。
要知道在平日裡,夏霖可是與常謙平起平坐的。
江龍毫不客氣的說道:“常謙還沒有出來。”
“那可否先告知本官?”夏霖皺眉,他覺得江龍太過,已經是快要忍受不住了。
“先給你說一遍,等常謙出來,本官再說第二遍麼?”
江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夏霖一股怒火就是瞬間自心中猛的升騰而起。
這個江龍難道不知道景府已經是昨日黃昏了麼?
現在只是仗着手中有一塊免死金牌而已!
居然毫不知收斂!
在夏霖看來,景府早就不比以往,江龍現在的態度,是對他大不敬。
林同是比較瞭解夏霖的,見夏霖似是要發飆,趕緊上前低聲道:“要不讓小的去給常大人傳句話?”
“嗯!”
夏霖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
被林同插話,夏霖纔是驀然反應過來。
江龍是來找常謙碴的,自己何必與江龍對上?
這般一想,先前的無名之火便是瞬間熄滅了不少,當然,他仍然是看江龍不順眼的。
林同上樓沒多久,就聽到一聲暴怒的吼聲。
不一會,樓道傳來一陣急匆的腳步聲。
接着,臉都沒有洗,只是胡亂穿了件薄襖的常謙就是映入衆人臉中。
看到常謙衣領歪斜的模樣,夏霖知道常謙已經是處於暴走狀態了。
常謙出門名門,是文人世家。
言談,舉止,打扮,都是頗爲講究禮儀。
用一些人的話來說就是,即便下一刻要被砍頭,也要把手臉洗乾淨,然後從容的赴死。
可現在常謙卻是一副邋遢至極的模樣。
“景江龍!”
還沒有來到近前,常謙就已經是扯着嗓子怒吼出聲,“你是刻意要來找本官的碴麼?”
“你以爲你是誰?”
江龍卻是好整以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