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霍去病突然眉頭一皺說道,而就在霍去病話音剛落時,所有人都聽到從遠處傳來雷鳴般的聲響,對於這個聲音衆人並不陌生,這正是馬蹄的聲響,而且還是數萬甚至十萬戰馬奔騰的聲響。
“不好,有埋伏。”許多將來都慌亂的吼了起來,不過好在霍去病麾下的都是大漢精騎,雖然有些慌亂卻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比原來更快的迎戰列隊。
“現在不是交戰的時機,敵人是有備而來,貿然交戰我軍必敗。”霍去病面色冷靜,心中卻在不停的思量着。作爲全軍主帥,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慌亂。
“兄長,現在怎麼辦?”霍光距離霍去病最近,雖然平時他也是足智多謀,可是真遇到這些緊急情況,他不可能有霍去病的應變能力。
“侯爺,又側有條山道可以進山,身後峽谷之中也並無敵軍。”霍去病還沒做出部署,匈奴降將伊即軒已經將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
“這峽谷不能再退回去了,很可能匈奴人故意留下這條路讓我們自投羅網,下令全軍走山道。傳令趙破奴前鋒爲後掩護大軍。”這個時候任誰也不敢再返回峽谷,萬一匈奴人在另一頭也埋下重兵,那幾萬大軍進入峽谷就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不得已之下,霍去病只能選擇暫時進入山中。
雖然山路狹窄,也不利於大規模的騎兵作戰,可這樣的地形不僅對漢軍騎兵不利,同樣對匈奴騎兵也一樣。而且山中地勢多變,也不可能擺開幾萬十萬的大軍,這樣反而還能限制匈奴軍人數上的優勢。
霍光也覺得霍去病這個選擇是眼下最佳的,可是當向山中轉移的時候,霍光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峽谷。不知道爲什麼,霍光感覺那峽谷根本沒有匈奴人的伏兵。因爲誰都會想到在峽谷設伏兵的好處,那麼漢軍肯定不會再返回去,將心比心的想,匈奴人也就能猜到漢軍的選擇。可是這就好比是陽謀,讓你明知道峽谷沒伏兵也不敢再退回去。
以前霍光也只在書上聽說用兵之道虛虛實實,變幻莫測。直到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這用兵之玄妙當真是一本永遠讀不透的書!
雖然漢軍一直想與匈奴左賢王大軍決戰,可這個決戰也是要講究時機的,當下漢軍避其鋒芒倒也算不上逃跑。很順利的五萬漢軍就退入到了狼居胥山中,這期間竟然沒有受到匈奴人的糾纏。
一入山中漢軍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爲匈奴人竟然沒有跟着進山,雖然這也是漢軍所希望看到的,可是恰恰這樣很讓人不安心。
“報……侯爺,匈奴人並沒有攻上來,反而在山下做出一副安營紮寨的樣子。”很快一個士兵就匆匆跑來彙報,果然那些匈奴人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做出一副圍困的樣子。
“奶奶的,這些匈奴人是想吧咱們困在山上啊。侯爺,屬下願率軍去殺他個落花流水。”高不識性格最爲火爆,當下就有些坐不住了。而且以往也常常是漢軍追着匈奴人打,這一次被匈奴大軍閉着撤退高不識心中也憋着一團火。
“你給我老實點。”霍去病瞪了高不識一眼,言語也是相當不客氣。要知道兩人其實都是侯爵,單從爵位上還是差不多的。不過高不識也很識相的就閉嘴了,而且還一下就老老實實的,更看不出半點怨言。
“李敢僕多。”霍去病叫道兩人的名字。
“屬下在。”這二人立刻分開人羣出現在霍去病面前。
“你們二人帶些人去查看一下這山中地形,儘快回來報告本侯。”霍去病向兩人吩咐,這個時候確實不是和匈奴人交戰的時機,還是先了解周圍地形纔是當務之急。
二人很快帶着士兵離開,而霍光心中卻覺得大大不妙。他估計李敢和僕多也不會找到能順利離開這裡的路,既然匈奴人有意將他們圍困在這裡,那說明這裡的地形對漢軍非常的不利。
“我軍隨身攜帶的糧草能支持多久?”霍去病又問了一句,大軍被圍困糧草也是最大的一個隱患。
“回侯爺,我軍士兵都只有隨身攜帶的口糧,最多也就夠兩天的。”這次回答霍去病的是北地都尉衛山,雖然衛山也姓衛,不過他和衛青卻是沒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說最遲明天咱們就必須與匈奴人決戰,可看這架勢他們是想把咱們困死在這山上啊。只有看李敢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了。”霍去病也感到巨大的壓力,這山地只這雖然也限制了匈奴人的進攻,可是漢軍同樣失去了大規模反擊的機會,而匈奴人只想將漢軍活活困死,形勢已經萬分嚴峻。
“糟糕……難道因爲我改變了歷史,讓馬鐙提前在漢軍中出現,卻又使得匈奴人也開始運用計謀,看來匈奴軍中也有高人,這招兵困狼居完全將漢軍陷入了死地。這局該怎麼破?”霍光心中也萬分焦急,歷史上根本沒有眼下這麼一出,他只能將這個變化歸結於自己改變了歷史而造成的因果。
一個小時之後,李敢和僕多就返了回來。不過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卻一點也不好,甚至可以說將漢軍最後一點希望也給破滅了。
“侯爺,情況不妙啊。我們已經看過了,下山的路倒是有幾條,不過這些路都難以容納大軍通過。每次只能少數士兵通過,而且我們還看到在這四周都佈滿了匈奴騎兵,只要我們一有動靜,匈奴大軍就能很快行動,下山只會陷入敵軍重重包圍。”李敢將偵查到的情況全部說出,聽得一衆將領都是愁雲慘淡。
“這是個死局啊……要麼被活活困死在山上,要麼下山突圍。可是下山一次又不能出去大批士兵,人數少了下去也是送死。而匈奴人在平地上,只要我軍一有動靜,匈奴大軍就能很快趕到。難道我穿越西漢不到一年就要死在這個地方?”霍光思前想後也覺得沒有很好的破解之法,可以說從漢軍走入峽谷那一刻起就落入了匈奴人的陷進。
“你們去安撫士兵,讓本侯一個人靜一下!”霍去病背對着衆人說道,也不知他此刻在想着什麼。
衆將都很自覺的轉身離開,雖然形勢極其嚴峻,不過霍去病的存在卻又成爲漢軍心中最後的支柱。霍光沒有隨着衆人離開,而是默默的坐在了霍去病身旁,不過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坐着,讓霍去病安靜的思考。
“這一仗我們不能輸啊……”許久之後霍去病嘆息的說了一句。霍光剛想答話,霍去病又繼續說道:“漢匈兩族交戰幾十年來,死傷民衆數百萬。就在去年,元狩三年秋,伊稚斜兵分兩路,進襲右北平和定襄,殺死官吏民衆一千餘人。如果此戰我軍敗了,伊稚斜與左賢王必然合兵南下,到時候我大漢將難以抵擋,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霍去病的語氣極其沉重,甚至這種感覺霍光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覺到。不過事實確實如霍去病所言,這一戰本來就是大漢舉國之力而戰,如果這五萬精銳騎兵葬送在漠北,那大漢必然一蹶不振,到時候匈奴鐵蹄南下就毫無阻力了!
“兄長也不要氣餒,我相信咱們兄弟同心,加上將士用命,不一定就沒有取勝之道!”霍光雖然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說什麼喪氣話的時候,反而他還有調動霍去病的信心,只要霍去病精神不倒,漢軍的軍魂就在。
“阿光你想來足智多謀,莫非又有什麼好的計策?”這一下霍去病也是眼前一亮,他以爲霍光又想到了什麼破解之法。
“這……暫時還沒想好。不過兄長容我在思量一會,老先生曾經告訴過我,天無絕人之路,時間任何計策也都有他的漏洞。只要咱們找到敵軍佈局的漏洞,自然就有破解之法。”霍光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不過他爲了讓霍去病相信,又搬出了那位杜撰的神秘老者。
“此話確實有理,看來那位教授你的老先生也是位奇人,難道是墨家傳人?”霍去病聽到霍光再次提到那位設計馬鐙的神秘人,通過這番言論加上以前霍光說的種種,霍去病以爲這個人是一位墨家傳人。因爲漢武帝獨尊儒術也不是很長的時間,雖然其它諸子學說的傳人很少露面了,可是諸子百家卻依舊存在着。
“或許是吧……畢竟天下奇人不少。聽說朝中有位東方大人就是陰陽家的傳人?”霍光很樂意霍去病這樣去想,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霍光也知道當今社會還存在着諸子百家,雖然沒有春秋戰國時期那麼鼎盛,部分學說傳人也隱姓埋名了,可大部分諸子百家的學說和傳人依舊流行在社會上。霍光所提到的東方大人,就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大隱於朝的‘智聖’東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