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對於所有稱烏梅是劉陵粉的控告,烏梅堅決反對!劉陵是重要的人物,但代表她必須是曹時的後宮,這女人哪是那麼好招惹的。今天是2更1萬字,晚上18點送上第二更,求訂閱,
離開未央宮時,太陽歪歪斜斜的掛在西方天邊。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在宮中逗留了兩個時辰,此時只覺得口乾舌燥肚子餓的雷聲滾滾。
登上馬車看看日頭已經過了午時,回到少府繼續處理政務前必須得弄點吃的,於是駕着馬車直奔東市的酒肆,不管怎樣先把肚子填飽纔是正事。
長安城重修的過程中東西兩市也被推掉重修,所有易燃的土木建築被全部換成堅固耐用的磚石結構,原本人市前的夯土臺也變成石臺階,人市前聚集着來自各地的客商看奴隸,小販們吆喝着南腔北調兜售自家的貨物,東市永遠是那樣的喧鬧吵雜,永遠是人流如織的繁盛景象。
東市的三層酒肆也被推倒重建,作爲餐飲服務業酒樓能用三層建築,可以冠絕長安的大多數建築,新酒樓的格局和以前大體相同,背後的東家出資稍稍擴充一圈,中間空地的天井原本直通天開了個大口子,現在變成加蓋屋頂的裡天井,這樣雨季到來時不會讓酒樓顯得潮氣太重。
曹時也沒去打聽酒肆東家的背景,只是隱約知道這家酒肆的背景不太簡單,不少列侯都和酒肆關係不淺。酒肆的服務放在這個時代可謂出類拔萃,不但投入重金把內飾裝修的金碧輝煌,來往侍奉的女子清一色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穿着漂亮的衣裳十分動人,更難得胸前鼓鼓身材頗有料,這份心思和手段絕不是尋常人家可以比擬的。
根據他的觀察,酒肆裡服務的對象至少也是來往京師的豪商,往上走高爵和百官時常出沒也不稀罕,曹時就在這裡碰到過幾個上卿同僚,目測除了衛綰和直不疑不怎麼來以外。九卿都在這個酒樓露過面,普通黔首平民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大概酒肆裡也是有一定身份限制的。
“平陽侯辛苦了。忙到現在才抽出時間來進餐。”
“平陽侯執掌少府日理萬機,不知城南的賽馬場建的如何?糧秣可夠支撐?在下這裡有儲糧三萬石任由少府度支,價格一切都好商量,在下只想與少府結個善緣……”
“嘿。我說兄弟啊!聽你的口音是淮上來京師的。還不知道少府的規矩是迎來送往的事一切免談,別說你那有三萬石糧食白送,就是三十萬石也休想入少府的家門,貴胄之家爲天子紙張內帑,用的着你那點糧秣做事嗎?”
頓時戲謔地笑聲傳過來,曹時微微一笑對着左右分撥的商賈頷首致意,那幾人興奮的拱手回禮,只要他的馬車一出少府大門就會碰到類似的商賈。求收錄和求攀附的人最多,其次就是打着各種旗號來結善緣的人。他們打的算盤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商賈們又豈會做無利可圖之事,他手裡抓着皇家的諸多產業,免不了被那幫食利之徒盯上。
自從曹時創造許多新廚具開始,新式菜餚的製作方法逐漸流入長安,短短一年之間養出不少愛好美食的老饕,他們總結出了炸爆燒炒溜煮汆涮蒸燉煨燜燴,扒焗煸煎塌滷醬拌熗醃凍糟醉烤薰,這二十八種烹飪方法,並自稱平陽侯府二十八法爲天下正宗,未央長樂兩宮的尚食殿專門派人去平陽侯府學習烹調技巧云云。
傳聞說的有鼻子有眼,儼然如親眼所見般篤定,要不是曹時身爲當事人知道此事子虛烏有,換個身份說不定還真的就相信有這一出,就他所知的情況是宮裡的御廚沒有到平陽侯府討教廚藝,但是宮裡的御膳菜餚的確在不斷向平陽侯府的大宴改進,大概是太子劉徹在侯府用過幾次膳食,於是回到宮裡大大誇獎侯府的菜餚精緻可口,才讓那幫眼高於頂的御廚動了改流派的心思。
這家酒肆情況類似,店裡的酒菜完全仿照平陽侯府的規格,僅他看到的菜單上就有大菜三十六樣,小菜一百零八樣,湯羹二十八種,滷味醃品還不計算在內,菜品的豐富幾乎趕得上幾千年後的標準,曹時也不得不承認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只是受限於眼界無法看的更遠罷了,只要給他們一個啓發古人也能做的有模有樣。
規格樣式相同倒也罷了,最讓人意外的是酒肆做出來的菜餚多少有些改變,並逐漸摸索出屬於自己的風味,最精貴的幾道菜全是與甜品有直接關係,曹時知道這年頭沒有白糖,連紅糖都沒有,只有那種初榨出來的黑糖,漢地本土也不產黑糖,而是從遠在萬里之外的摩揭陀(印度)幾經周折運來,此時黑糖的名字叫石蜜。
石蜜一如它的名字般,經過壓榨和南亞次大陸酷烈陽光的暴曬,變的粘稠變硬直至硬如鐵石,然後包裝起來通過反覆倒手運到萬里之外的長安,長安兩市裡石蜜的價格堪比黃金,商賈們還總結出個鑑別品相的方法,顏色越淺的石蜜價格越高,黑紅色的品相最差也等於同等重量的黃金。
至於棕紅色,紅色,橘紅色等不同色差的石蜜價格會節節攀升,長安城內有幾家商鋪裡就擺着紅黃色的石蜜作爲鎮店之寶,曹時去看過那傢伙的塊頭,一塊橘紅色的石蜜重達二十多斤,沒有三千金休想把它買走。
據商賈們傳聞,傳說中最極品的石蜜是淺黃色,就像天然鹽塊一樣美麗的顏色,那樣一塊石蜜哪怕只有幾斤重也是萬金不易的寶貝,假若有二十斤的大塊頭足以讓所有商賈陷入瘋狂,聽說摩揭陀國曾經有個偉大的阿育王。他手中掌握着無數金銀珠寶,其中最珍貴的寶貝就是兩塊淺黃色的石蜜,而且每塊足有六十斤重。許多商賈做夢都想去摩揭陀國看一看。
可惜的是摩揭陀國遠在天邊,商賈們眼饞的口水流成河也沒本事過去,且不說層山疊嶂的山嶺和毒瘴橫行的密林,也不去管那些可惡的西南夷擅長搶劫商隊,從來不和你講任何和平來往交易的道理,這幾十年屢次去西南碰運氣的商賈不知道有多少折在西南夷的手裡。
從長安南下翻越秦嶺,在漢中郡以南會有成羣結隊的豺狼虎豹出沒。經驗豐富的商隊帶足獵人也不用害怕,豺狼虎豹畏懼火光不敢靠近,這還算比較好對付的。
還有更可怕的大象羣和犀牛羣。大象和犀牛發起瘋來什麼都不管橫衝直撞,商隊裡自衛的尋常弓矢根本傷不了它們,嚇唬它們還會引起不可測的發狂狀態,簡直是所有商賈們的惡夢。
即使在大漢帝國。商賈們是強悍到令人髮指的刑徒軍團主要兵源提供者。可讓他們面對大象羣和犀牛羣還是有點來不了。
秦漢律令體系下進行規定,商賈是有市籍者操行賤業,漢初以將的謫七科幾乎把市籍一網打盡在內,再有錢的商賈除了行商在外無人約束,否則只要在家鄉就必須居住在閭左和浮浪之徒混居,每次朝廷徵發刑徒就會把市籍的商賈與殺人犯,逃亡者,浮浪之徒。贅婿算在一起充當勞改犯。
這就是著名的刑徒軍團,又可稱之爲勞改犯軍團。
這羣商賈可不是幾千年後和氣生財的商人。他們騎馬射箭殺野狼,駕船渡水入百越,利潤的吸引下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也毫不畏懼,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勾引他們,就敢去冒生命危險拼命。
商賈組成刑徒軍團戰鬥力不可小覷,當年章邯的刑徒大軍剿滅陳勝的起義軍,殺死項梁並逼迫項羽破釜沉舟可以看出來,要不是章邯的刑徒大軍沒有糧草派出司馬欣去關中求援,又被二五仔趙高差點給殺死而導致大軍斷糧崩潰,偉大的西楚霸王項羽很有可能死在破釜沉舟的鉅鹿之戰裡,就像他叔叔項梁死的那樣。
即使如此強悍的商賈們也沒辦法殺穿西南夷,衝向陽光彼岸的摩揭陀王國,可見與摩揭陀王國通商的難度有多大。
曹時的餐盤裡擺着幾樣精緻菜餚所用的正是正宗的石蜜,一盤糖醋排骨竟然標價五百錢,要不是深知漢初上到貴族下到百姓根本不流行吃豬肉,他還真以爲自己吃的是某些特殊渠道培養的極品豬肉,這盤菜的利潤刨除不算,最大的成本就在石蜜,至於豬肉的成本還不到幾文錢。
“真黑啊!早知道還不如用蜂蜜來的划算些。”曹時嘴角抽搐着,後悔自己一時好奇手賤點了盤天價大菜。
要知道漢初的銅錢非常值錢,一頭牛按照年齡大小肥壯程度,最差的值1500錢而最貴的4000錢,一隻羊最便宜的100錢,最貴的300錢,人們不吃豬肉所以豬賣不上高價,一頭豬價值50錢到100錢之間,500錢可以買五頭成年大肥豬,做成菜餚足夠幾百號人同時吃的了。
另外幾個精緻的小菜比較廉價,全部加起來也有近五十錢。
自己點的菜,再後悔也要把他吃完。
一臉肉疼的吃完午飯,付賬時被漂亮的小侍女拒絕:“貴客不用付賬,東家吩咐爲貴客免單。”
“免單?沒想到還有這好事落到我頭上。”曹時略微一想就明白東家必有所求。
那小侍女笑着說道:“東家說您是酒肆的上賓,以後到酒肆裡用餐請客全部免單,不論點多少菜餚都永遠免單。”
這一手可把曹時唬的不輕,這酒肆又不是他自己家開的自營店,談什麼免單還加個永遠可是個大麻煩,天大的人情擺在自己面前,連他都有點摸不清對方的意圖,眼睛一轉笑道:“莫非是嫌這酒肆賺錢太多,讓我來替你們破財消災?這不太合適吧!我連你們東家都不認識,這麼免單我有點不敢接呀!”
“普天之下,除了宮裡那位太子,只有君侯您有資格接。”清脆好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那聲音聽着十分耳熟,只見房門打開走來十四五歲年紀的宮裝女子,她的髮髻顯示目前的狀態仍未出嫁,臉上淡淡的粉妝難掩天生麗質,像一朵豔麗的玫瑰花乍然綻放,胸前山峰高挺顯示出良好的身材,華麗的衣裳暗示她的身份無比顯貴。
“你是……”
“幾日不見君侯已經記不得賤妾了嗎?亦或是賤妾蒲柳之姿入不得君侯的法眼。”那女子頓時眼眶含淚神情哀傷。
曹時頭上的冷汗都要冒出來,她忽然想起有這個麼個一面之緣的女人,但是今天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看起來這女人來者不善也不是好相與的。
他又不是笨蛋,起碼懂得無事不登三寶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女人雖然長的挺漂亮,但是眉眼間的魅惑色彩不像好人,連忙分說道:“東家不要亂說,此前我只在乘車經過與東家有一面之緣,那時候還不知道東家的身份。”
“嘻嘻,君侯的反應好快,妾只是略作提示就猜到了。”
女子揮手斥退小侍女,拉着蒲團緊緊挨着曹時身邊坐下,一股濃郁的香風登時就吹過來,曹時不算正人君子,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被哄住的冤大頭,這女人不是好人,他就更不敢與她靠近,趕忙挪動屁股拉開距離。
曹時輕咳一聲說道:“我與東家素不相識,往日無淵源近日無瓜葛,甚至連東家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我實在想不明白東家爲什麼要對我免單?如果東家的理由不充分,這頓餐錢我會照舊付款,以後是否再來貴酒肆還是兩可之間。”
鄭重警告你,別跟我耍花招,說不出幾分道理別怪我拉下臉來。
就算你說出幾分道理也沒有用,這頓飯我要付款,你耍的花招對我沒用。
那女子也明白了,噗哧一笑輕聲說道:“君侯想知道妾的閨名就直說,妾姓劉,單字一個陵,家父淮南王劉安。”
“什麼?你竟然是淮南王女劉陵!”
曹時眼珠子快凸出來,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丟下一把銅錢飛也似的逃出去。
劉陵驚愕的看着遠去的身影,忽然大聲笑起來:“有趣!見多了遇到我腿軟的男人,第一次碰上遇到我就逃跑的男人,我長的就那麼猙獰可怕嗎?還是害怕我的身份?太有趣了!你激起了我的興趣,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你!”
曹時跑的飛快,想起前幾天還對這女人動了點小念頭,現在他後悔的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怎麼也沒想到幾次三番來吃過飯的東寺酒樓,竟然是淮南王劉安的私下產業之一,這諸侯王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看起來還真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列侯和淮南王勾搭上,這是在作死啊!
要是早知這女人的身份,打死他也不敢生出一絲一毫的想法。
“我要長命百歲,堅決不去作死!”曹時決定以後避着東市這家酒肆,有人請客也絕不來此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