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幾場大雪後,整個中原大地上也硬來了一片初春的氣息。
此時在蘄州李神醫家中,雖然天剛亮不久,杜不忘與白蓮花就早早了起來了,在附近一菜地裡替李神醫的菜地播種着。
只聽李神醫欣喜的從屋中跑了出來,對着杜不忘與白蓮花所在地方喊了句:
“杜賢弟,白姑娘,趕緊過來啊,我終於研製出那個治白姑娘的藥了、我研製出來了……!”
杜不忘一聽趕緊丟下鋤頭,拉着一旁拿着籃子正在播種的白蓮就朝李神醫跑了過來,然後興奮的問了一句:
“李神醫,你真的研製出來了?”
李神醫用手示意了下:
“你們趕緊跟我進來!”
幾人來到屋中一爐子旁,李神醫便把爐子上一瓦罐的蓋子揭開,然後用大勺子裝了兩勺湯藥放在一碗中,對着白蓮花說了句:
“白姑娘,你先喝了這湯藥!”
杜不忘便拿過碗,用小勺子勺了一勺,拿到自己嘴邊吹了吹,然後一勺一勺的把湯藥喂到了白蓮花嘴裡。
李神醫看着兩人便笑着說道:
“你們倆現在這般,是打算成親了嗎?”
白蓮花馬上擡頭說了句:
“我纔不嫁給他呢,我們是兄弟,他做哥哥的理所當然應該對我好!”
杜不忘放下碗後,瞪了一眼白蓮花,說着:
“下次別想我這樣餵你湯藥了,對你好還變成理所當然了,我又不欠你的啊!”
白蓮花馬上也兩眼睜的大大的瞪起了杜不忘,說了句:
“你是再跟我比誰的眼睛大嗎?我剛纔可沒說要你餵我喝藥,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的!”
李神醫這時不知道從哪拿來了一塊奇形怪狀,但一面光滑的黑石頭,放在爐火裡面烤了起來。
倆人爭執了一番後,白蓮花發現李神醫在爐火中烤這黑石頭,便不再理會杜不忘,而是問了李神醫一句:
“這黑石頭有什麼用?李神醫你爲什麼要把它放爐火烤呢?”
李神醫帶着神秘的表情說着:
“這種黑石頭叫做石象芝,乃是有大用呢,我昨日去採藥居然讓我撿到它了,我真是沒想到呢!”
白蓮花又問:
“這石象芝有什麼用處啊?李神醫!”
李神醫馬上說道:
“這石象芝對你有大用,本來我幫你研製的藥其實也沒把握,但是現在有了這石象芝再配上我給你熬的藥,我想不出兩日,你身體就能恢復正常了!”
正好這時石象芝似乎有些烤的發熱了,李神醫便對着杜不忘說道:
“杜賢弟,你趕緊去拿塊布來把這石象芝包住,然後讓白姑娘躺牀上去,再把這包住的石象芝敷在白姑娘腹部,待石象芝變涼後,再加熱,如此這樣,不過這兩日就要辛苦杜賢弟你了!”
杜不忘回了句:
“我辛苦沒事啊,只要白姑娘好了就行了!”
於是杜不忘與白蓮花進了房間,便替白蓮花敷上這石象芝,白蓮花敷上這石象芝後,開始倒是覺得身體沒什麼變化,不過後面腹中突然一陣暖意傳到全身,心情也開心了起來。
兩日後,白蓮花果然覺得腹中一陣從沒有過的舒暢,只聽李神醫說着:
“白姑娘,恭喜你,你身體終於好了!”
正當幾人慶賀時,外面卻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只聽這人說道:
“今天怎麼家裡這麼熱鬧啊!”
李神醫激動說了句:
“我這不聽話的逆子終於回來了!”
然後幾人趕緊出來一看,果然是李時珍從京城回來了。
待李神醫父子倆人聊了一會後,李時珍就來同杜不忘與白蓮花說話了。
只聽李時珍說着:
“杜大哥,我這次來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的!”
杜不忘笑着問了句:
“時珍,什麼好消息說就是了!”
李時珍緩了緩說着:
“我這次去京師不僅救了皇帝,還救了張孚敬張大人呢,更是讓皇帝疏遠了那陶仲文和莫升齊呢!”
杜不忘趕緊拉着李時珍到一旁坐下後說着:
“時珍正好跟杜大哥我們講講你怎麼救了皇帝和張大哥之事呢!”
李時珍說了句:
“好!”
原來李時珍跟張孚敬在皇宮住的第二天,皇帝就帶了倆人來到了陶仲文和莫升齊倆人的煉丹房。
這時陶仲文與莫升齊見皇上自然趕緊貴跪地迎接了。
朱厚熜當時便直接問了兩人一句:
“你們是不是給朕吃了毒美人?”
倆人此時都驚了一下,紛紛解釋了一番後,很快也猜想到肯定是張孚敬與身邊那個叫李時珍小子誣陷自己,便直接把矛頭對準李時珍,說其是一庸醫,內藏禍心,意圖陷害自己倆人和國師邵元節以達到爲自己正名的方法。
朱厚熜聽完後,直接讓倆人拿出證據,倆人結果幾天都抓不到李時珍任何把柄。
反正在一天晚上,李時珍突然發現了幾人暗藏毒美人的房間,直接帶着皇帝朱厚熜、張孚敬還有一羣宦官去把這些毒美人全部翻了出來,銷燬了。
朱厚熜也不願多生事端,便決定在身體沒有恢復的這段時間禁食任何丹藥,還把毒王莫升齊驅逐出了皇宮。
杜不忘聽完後便說着:
“這真是一見快事啊!”
李時珍於是說道:
“是啊,我也沒想到那皇帝居然會如此英明,它不僅白天帶病忙碌不已,連晚上都在批閱奏章呢!”
杜不忘便說了句:
“我們大明朝皇帝連武宗皇帝都是一代勤政之主呢,更何況當今皇帝了。”
然後又問:
“你爲何說你救了張孚敬張大哥呢?”
李時珍笑着說道:
“杜大哥你忘了我那次替張大人診治了嗎?我說他若再如此疲憊兩年定然會暴斃,他見我居然把皇帝病都治好了,當然也信了啊,於是就開始用我之前說的那招臥牀不起,來裝病讓皇帝允許他辭官了。”
杜不忘又問:
“那皇帝允許了?”
李時珍說道:
“沒有呢,不過我看已經快了,我離開皇宮前,張大人就已經裝病回府了,而且我也有意試探過皇帝!”
杜不忘便說了句:
“那你說說你當然怎麼試探的!”
李時珍又講了起來。
當時李時珍剛剛爲皇帝熬完藥喝過後,正好皇帝朱厚熜問起了李時珍張孚敬的病情。
於是我回答的便是:
“張大人由於多年操勞過度,已經染上嚴重的頭疾了!”
皇帝朱厚熜聽後趕緊問着我:
“是何種頭疾?”
於是我索性說的嚴重了一些:
“跟曾經東漢末年曹魏的曹孟德頭疾甚爲相似,恐怕張大人的比曹孟德頭疾更爲嚴重!”
皇帝自然是驚了一下,便自言自語說了句:
“張愛卿陪了朕這麼多年,朕怎麼忍心讓他離開朕呢,可是如今朝中誰又能代替他呢?”
於是我安慰了皇帝一句:
“陛下其實您不用擔心,你一定會找到合適的人代替張大人的!”
後來皇帝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唸了句:
“是李時好,還是夏言好呢,不不不……它們都不行!”
不過我已經看出皇帝已經開始有所準備了。
我出宮後便把此事告訴了正在自己府中裝病張大人,於是張大人大喜,感謝了我一番後,說了句:
“我看不出幾個月,皇上一定會允許我辭官回鄉了!”
杜不忘這時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馬上問了句:
“你在宮中時候可有見過一個叫青兒的妃子嗎?”
李時珍這時摸了摸頭,說道:
“好像是有一個叫青妃的,皇上還有好幾次去臨幸過她呢,我有次去給他診治過,她好像已經懷了皇子了,而且我把脈發現他身體中有不少毒素,有可能會胎兒不保!”
這時一旁白蓮花趕緊問了一句:
“那青兒她不會有事吧?”
李時珍便說道:
“那青妃應該沒事,我給他開過抑制身體毒素的藥了,你們這麼問莫非認識她?”
白蓮花於是說道:
“因爲她是我親妹妹!”
李時珍一笑說道:
“原來這樣。”
這時只聽見外面李神醫喊着:
“你們聊了這麼久,難道不用吃飯了嗎?”
李時珍馬上回着:
“當然要吃了,我可餓死了,我都好久沒吃爹你做的飯菜了!”
便馬上去整理桌子和凳子了。
晚上白蓮花與杜不忘倆人在房間依偎在一起聊了起來。
只聽白蓮花問了一句:
“杜大哥,你明天怎麼打算的?”
杜不忘回着:
“既然你身體好了,那我們明天就啓程去京城吧,畢竟現在該是莫升齊和陶仲文還債的時候了!”
白蓮花忘了一眼杜不忘,說了句:
“難道我們就不能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不再去管這些是或非嗎?杜大哥我真的感覺都有些累了。”
杜不忘摸了摸白蓮花頭,說着:
“可是不找他們報仇,我心裡難安啊,難道你忘了你孃親的仇了嗎?”
白蓮花嘆了口氣,說着:
“算起來,還過半年我孃親都可以復活了,我還去報什麼仇呢,畢竟毒王莫升齊也是我妹妹毒女她爹!”
杜不忘便又問了句:
“難道你真的想讓我放棄這些恩怨是非陪你隱居?”
白蓮花說道:
“是的,不過隱居前,我想讓你陪我去大江南北好好遊玩一番!”
杜不忘長吁一口氣,說着:
“你讓我晚上一個人好好捋下思緒,明天早上給你答案好嗎?”
白蓮花於是望着杜不忘,深情的點了點頭。
杜不忘出了房間後,便一個人來到了茅屋頂上,看起了天上月亮,此時月亮雖圓,可是在杜不忘眼裡再圓的月亮也會有消失的一天。
杜不忘此時不禁回憶起了與惠子、子涵、席思琪、明汐在一起的日子,想當初若自己不是太過執着,整日想去辦自己所謂這些大事又何至於讓他們落得如此下場。
不禁懷疑起來了,難道自己這些年真的都錯了嗎?難道自己爲了家國,爲了正義,爲了自己的原則,爲了那些已經沒有意義的承諾,而失去了這麼多東西,真的錯了嗎?我杜不忘還能回頭嗎?還能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