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查理國王近況如何?”楚雲問起自己的合作者的情況。
在楚雲看來,一個封建統治者比成分複雜的議會要好控制許多,如果有可能,儘量讓查理一世統治不列顛對九州軍來說有利許多。
“承蒙您的關心,我們國王陛下近來皆好。”康普頓伯爵說道。
“這樣便好,之後還會有官員與你們進行最終的協商。我們給予王室的銀元也會隨着商船運至不列顛。”楚雲說道。
能夠打動查理一世的便是金錢了,還是不用經過議會同意便可以得到的新收入,相當於華夏商人和第四艦隊在當地設廠的保護費。
康普頓伯爵等人出了軍主府,仍然在交頭接耳,談起剛纔在和楚雲交談時候的印象。
“在商業上對方十分積極,甚至可以專門使用一筆鉅款賄賂我們的國王陛下,但是在其他方面卻又寸步不讓,真是古怪。”向楚雲提出放鬆限制的主教對隨行的貴族說道。
“東方處處與我們有不同之處,這不值得奇怪。”康普頓伯爵說道,“我們應當趁着這一段時間多加蒐集這裡的書籍和情報,讓我們對於這個東方的古老文明擁有更深刻的瞭解。馬可波羅的遊記和竇瑪麗的札記上面記載的信息已經過時了,我們要重新對東方建立認知。如果我們能夠將蒐集的資料編撰成書,不僅能夠讓不列顛之子民認識到我們建立的海外聯盟之強大,還能夠讓你我留名。”
“我贊同伯爵大人的看法,我們應當編撰一冊詳細的書籍,以對東方有更加深刻的瞭解。”幾個不列顛貴族說道。
第二批使節團在京城與官府進行最後的協商之際,私底下瘋狂搜集能夠接觸到的新事物的情報,從店鋪裡面的書籍到發行的報紙。他們甚至還找到了從明朝開始就待在京城的意大利傳教士、葡萄牙傳教士。
在這些老一輩的傳教士口中,他們得知了一個驚天的秘密,那便是京城的劇變是從楚雲入主京城以後帶來的,這一批居住在京城長達數十年的老傳教士見證了這座城池的變遷。
“鄙人湯若望原本是羅馬學院的神父,十多年前抵達澳門,又輾轉來到了京城,在崇禎年間進入欽天監,當時的官員徐光啓、李天經等人對於我們歐洲數學、天文、火炮之術頗感興趣,我們曾經合編過歷法與火攻之書。仔細想想,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可惜當時我的恩人徐光啓先生已經病逝。”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傳教士穿着儒士的服裝,當康普頓伯爵等不列顛貴族找到他的時候,他並不介意向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
“按照你所說,他們幾年前還在按照我們那邊的方法編撰農曆和仿造紅夷大炮?”康普頓知道這個驚人的轉折點,深感驚奇。
“對,所謂紅夷大炮就是我們武裝商船或者軍艦上面裝載的前裝滑膛加農炮,據說第一批紅夷大炮還是從你們不列顛人在中國海域沉默的軍艦裡打撈的艦炮,有6磅、12磅也有18磅的制式。他們有時候稱葡萄牙人的火炮爲佛郎機炮,更是用佛郎機來指代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遼東的邊關上你們應該還可以看到這批仿製的火炮。幾年前雖然他們的大炮技術有些落後,不過還是很願意進行學習和仿造。”湯若望說道。
“如果幾年前他們還在仿造軍艦艦炮,也就是說他們通過仿造獲得了我們的技術,而且在此之上進行了巨大的改良?”康普頓伯爵見過九州軍軍艦上面的火炮,發現其數量之多,並不亞於歐洲的任何一支海軍。
根據不列顛得到的情報,縱橫東亞的尼德蘭東印度公司、葡萄牙人的馬六甲總督還有西班牙人的馬尼拉總督都在東方帝國的艦隊面前被驅逐。如果他們的商船上面裝載的還是仿造的紅夷大炮,那麼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莫非幾年時間便可以生產出上千門仿製的紅夷大炮?
“諸位不必心急,聽我道來。我曾受明廷之命以西法督造戰炮,並口述有關大炮冶鑄、運輸、演放以及火藥配製、炮彈製造之原理和技術。不過在此期間,農民軍攻入了京城,我連夜出逃京城,前往遼東避難。後來九州軍討平了農民軍奪取天下之後,他們仍然啓用我編撰農曆,但是令我不必再口述和大炮技術相關的東西……似乎他們擁有了更加先進的火炮技術,並再也沒有用紅夷大炮來稱呼滑膛炮了。”
“再後來,我找機會親眼見識了官府鑄造的新火炮的威力,發現他們鑄造的新火炮無論是射程、威力還是準度都比我所知道的同等磅數的火炮要好。好奇心驅使我想要弄清楚除了我們傳教士,他們還有什麼方法能夠製造出比我所熟知的加農炮更加先進的火炮。於是我前往九州軍起兵的發源地,當地有他們最早的鑄炮廠。那裡有一批疑似是從歐洲僱傭過來的火炮專家,我想他們詢問他們的來歷,他們緘口不言。”
“因此我懷疑了是官府秘密僱傭了歐洲來的火炮專家,聯合本地的傑出工匠一同研發了超越我所瞭解的鑄炮技術。這大概便是我被通知不必口述鑄炮技術的原因,因爲對於官府來說,我所知道的知識已經落後了。”
湯若望回想起這幾年的劇變也深感不可思議,他們傳教士之所以能夠混得開,就是憑藉着文藝復興之後的數學、天文、火炮知識。結果本地官府突然擁有了更加高深的技術知識,他們的所學已經讓他們無法和以前一樣生存下去。
湯若望還能夠在新官府中幫忙編撰農曆曆書,而其他的傳教士要淪落到算命、接受教會救濟的地步,不少傳教士爲了生存還去承包了土地耕種,當起了農民。
“火炮技術經過他們改良還說得過去,那麼他們是如何製造出鋼鐵怪物般的火車?”康普頓伯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