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屋城堡因爲中彈而倒塌,只剩下一片殘垣。也許放在後世這是難得的古蹟,但是在這個時代不過修築了二十年的普通城堡而已,無論是攻擊方還是防守方都不會在意名古屋城堡在火炮中倒塌,只在意自己有沒有達到戰略目的。
噠噠噠!一挺加特林手搖機槍被安置在城頭,對着下方漫山遍野而來的幕府武士進行掃射!金屬彈殼落在石磚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機槍手已經殺紅了眼睛,手柄越轉越快。
“冷靜一些,手柄轉動太過容易造成卡殼!”指揮官提醒機槍手。
隨着十日期限的逼近,被包圍的幕府大軍快要陷入彈盡糧絕的不利局面,水野勝成和以伊達忠宗心急如焚,發動了對名古屋的最後一次衝鋒。
名古屋城堡被他們的火炮轟塌了幾個缺口,但是直隸艦隊的海軍小隊很快佔據了缺口。他們推倒房屋在缺口處堆積土木,將缺口處變成了陣地戰,分出海軍小隊進行防守。儘管伊達忠宗他們屢次試圖突破防線,但是面對精良火器的打擊,他們的士氣都無法堅持到徹底佔領缺口。
直隸艦隊的海軍士兵在名古屋經歷了陸戰的洗禮,每一個海軍士兵都有一個陸戰夢。本來這樣的事情應該交給專門上岸進行作戰的海軍陸戰旅,但是海軍陸戰旅此刻在南洋諸島和中南半島討伐還有可能叛亂的貴族以及土著部落,所以直隸艦隊不得不操着火槍和艦炮上岸防守。
“該死的機槍!他們的彈藥就那麼多嗎?!”伊達忠宗帶着武士進行最後一次攻城,他的臉上盡是灰塵,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好好洗臉。
但是他視死如歸的勇氣並不能讓他率領幕府的武士攻入名古屋城堡。加特林手搖機槍在轉動,從戰艦上搬運下來的艦炮有幾十門在轟鳴。原本沉重的艦炮卻是最爲適合守城,不斷有火炮在轟鳴。
城牆上和缺口陣地上的火槍手不顧彈藥在瞄準射擊,讓衝鋒的武士損失慘重。
與直隸艦隊的士兵毫無顧忌地使用火藥和炮彈相比,水野勝成、伊達忠宗他們的火炮聲和槍響聲逐漸變得稀疏。
因爲名古屋城堡這個前線基地淪陷,他們的火藥和彈丸儲備幾乎消耗一空,這次進攻水野勝成調用了他們最後的火藥和彈丸。
“想要攻下名古屋無望,鳴金收兵吧。幕府的武運就到此爲止。”水野勝成在觀察着進攻名古屋的戰鬥,伊達忠宗率領的敢死隊不缺乏勇氣,只是在絕對的火力面前傷亡慘重。
“嘶!”伊達忠宗的臉頰左側被機槍的金屬子彈擦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要是剛纔子彈的位置稍微偏一點,那麼他伊達忠宗就不是一個大名,而是一具倒在戰場上的普通屍體。
他也應該慶幸加特林手搖機槍使用了金屬子彈而不是傳統的鉛彈,否則哪怕是擦破臉皮也會導致感染,在戰爭過後後患無窮。
正在衝鋒的伊達忠宗聽到了鳴金收兵的聲音,不甘心地再次帶領武士撤退。
原本密集的隊形在撤退的時候變得稀疏,不少冒死的武士沒有意義地倒在了地上。
“水野前輩,請讓我們再次發動對名古屋的進攻,這一次我們一定能夠拿下名古屋城堡!”包括伊達忠宗在內的武士在撤退回來得到休整之後,仍然不甘心地向指揮他們的水野勝成請求出戰。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他們的火藥是從停泊在大海邊的戰船上搬運下來的。他們的彈藥充足,怕是再給我們七日的時間也無法將他們的彈藥消耗一空。而且爲了消耗他們的彈藥,我們這邊死傷慘重,超過3000名勇士倒在了名古屋城堡下。以如此慘重的傷亡,怕是名古屋城堡還沒有攻克,我們自己人就要潰散了。”水野勝成無奈地宣佈他們的進攻失敗。
他的猜測並沒有出錯,直隸艦隊的彈藥充足程度令人髮指,不是他們這支被圍困的部隊能夠媲美的。直隸艦隊十多艘戰船,平均每艘戰船有三四十門火炮,合計約五百門火炮左右。海戰的預算是要能夠以艦隊爲單位在大海上與敵人進行數月的艱苦戰爭,所以將這些戰船上的物資搬運到名古屋城堡以後,根本就無須擔心在幕府軍隊用完彈藥之前便消耗完自己的彈藥。
“可是水野前輩,我們放棄了名古屋,這不就是意味着我們要投降了嗎?”伊達忠宗爲代表的大名和旗本們不甘心地說道。
“這是天意,我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彷彿兩軍之間擁有一道天塹,不可逾越,非戰之罪。大將軍肯定也意識到了,只是還想要做最後的努力罷了。”水野勝成嘆息道。
“可惡,真是令人不甘心!我們戰國打了上百年,好不容易在大阪之役後安定下來,然後又是幾年的內戰,整個國家混亂不堪,結果被外來人趁機而入,叫人如何甘心?”伊達忠宗將武士刀扔到一旁,憤怒地說道。
織田家、豐臣家、德川家等大名明爭暗鬥那麼多年,結果被華夏人統一了東瀛,這實在是讓他們不忿。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距離文祿·慶長之役不過四十年的時間,他們的國力突然翻了幾倍,又解決了內部的憂患,無怪西國的大名都選擇和他們合作。”水野勝成說道。
“我們撤軍返回奈良,準備與大將軍匯合,看大將軍有沒有別的命令了。”大名和旗本們都說道。
他們也知道德川家光接下來只能夠選擇投降了,這就是所謂別的命令。
德川家光率領幕府大軍被包圍在紀伊半島十日,隨着軍糧耗盡,德川家光的大軍中出現了大量的逃兵,即使軍法嚴厲也無法遏制這種趨勢。
德川家光也意識到了成立不久的德川幕府很快就要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