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城內烏煙瘴氣,一片狼藉,着火的宅子、店鋪的木材在燃燒,還有黑煙盤旋在城市上空久久不散。
發生動盪的一天,有幾十家商鋪被砸,多數是酒井忠勝、鬆平信綱兩家的產業,還有部分則是完全無辜被牽連的店鋪。僅僅一天時間,有十幾個人在暴亂中死亡,上百人受傷。
如果不是這場暴亂讓幕府將軍德川家光親自帶兵鎮壓,說不定死傷就不止這麼一些了。
酒井忠勝的府邸被大火燒塌了大部分,現在酒井忠勝只能夠暫居在鬆平信綱的家中。酒井忠勝欲哭無淚,自己招誰惹誰了,不過是想要得到大玉兒他們來到東瀛的目的而已,結果什麼都套不出來,自己的家反而被暴亂的居民燒掉。
德川家光親臨鬆平信綱的府邸,外面是數千最精銳的武士在加強巡邏,防止江戶城內再次發生暴亂。
“看看你們幾個都做了什麼好事情!”
“酒井忠勝,你沒有管好你的家人,讓他在外面隨意惹是生非,還偏偏招惹到華夏人!”
“鬆平信綱,你擅自逮捕幾個華夏人,直接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屬於處置不當!”
“還有阿部忠秋,你……你調查板倉重昌案件的進展如何!?”
德川家光見到灰頭土面的酒井忠勝、鬆平信綱等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平日裡面他最依賴的一批大臣們,這個時候反而給他添堵。
“大將軍閣下,板倉重昌被刺殺當晚,有一個更夫早一步被人殺死,屍體已經在水溝中找到。兇手應該是冒充了更夫,在與板倉重昌錯身的時候,一舉將其刺殺。至於是誰連續殺死更夫和板倉重昌的,臣還沒有調查出來。”阿部忠秋說道。
“我知道這些殺人方法有何用?我需要的是知道背後是誰在操縱這一切,誰殺死了我的家臣!還有,今日城內的暴亂不像是城中居民自發形成的運動,而是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有意製造混亂,讓居民對我們幕府愈發不滿。”德川家光雙手負在身後,已經大致看清楚了江戶城內部暴亂的本質。
“大將軍閣下英明,我們也是這般想的。”酒井忠勝取出一份報紙,“九州報社今日清早發行的特別日刊,上面極力抨擊我們幕府之作爲,引發江戶城內百姓不滿,有意製造混亂。板倉重昌之死,不一定與九州軍有關。但是今日江戶城內的暴亂,卻肯定與九州軍有關。”
“九州軍想要利用輿論和暴亂來逼迫我們放人。”阿部忠秋補充道。
德川家光一把接過報紙,粗略地掃了一遍:“上面記載之事,是否屬實?”
酒井忠勝點頭:“基本屬實,不過正是因爲這樣才能夠煽動江戶城裡面的居民,七成實,三分虛,就可以添油加醋地激發江戶城內百姓對我們的不滿!”
“真是好心機!九州報社是九州軍的產業,刊登這樣的文章肯定是九州軍有所爲之!”德川家光這次也被惹毛了。江戶城是德川幕府統治最核心的地區,如果連江戶城都陷入動盪,那麼德川幕府的統治距離瓦解也不遠。
“大將軍閣下,臣帶您前去見我們抓住的幾個華夏男女,說不定您能夠從他們那裡問出一些有用的內容。”酒井忠勝對德川家光說道。
“帶我去見他們。”德川家光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引起了這麼大的動亂。
大玉兒等人就被關押在一處落院中,行動還是比較自由,就是沒有辦法逃出去。但是大玉兒等人也不想要逃出去,反正幕府還真不敢拿他們如何。
德川家光見到了大玉兒,眼神微微一亮,不過旋即而逝。
“你可知道江戶城因爲你們被關押而死傷了多少人?起碼上百人!”德川家光沒有想到源頭會一個美貌的女子。
“無可奉告。”大玉兒還是這一句,不過心裡卻疑惑,就算是自己人想要來救自己,也不用造成上百人傷亡吧?
“你是九州軍的什麼人?爲何他們會不惜引發全城的動亂,驅使城中居民向我們幕府施壓?”德川家光繼續問道。
“無可奉告。”
“酒井、鬆平,她是不是隻會這一句漢語?”德川家光也被大玉兒給憋出內傷。
酒井忠勝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幾個人都硬的很,不願意向我們透露任何事情,問的話就是無可奉告。”
“那你什麼都問不出來,還留着他們做什麼?”德川家光有些不滿。
“大將軍閣下,他們年紀輕輕就來到我們東瀛,而且還與九州軍有莫大的牽連,此事處處透露着蹊蹺,臣建議繼續扣留他們,看看九州軍還會有什麼動作。”鬆平信綱說道。
“江戶城因爲這件事死傷上百人,幾十個店鋪被砸、搶,你們還想要造成多大的傷亡才行?”德川家光說道。
“臣也覺得應該繼續觀望。”一向支持德川家光的阿部忠秋卻說道。
“爲何連你也是這樣的看法?”德川家光頗爲不解。
“今日江戶城內發生暴亂,已經讓幕後之人露出了手腳。九州軍肯定有份,不過還應該有其他人蔘與其中。大將軍閣下,我們手中有九州報社上面刊登的文章,便可以查出是出自何人之手。不止如此,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們可以秘密調查暴亂之中有哪些人在慫恿江戶城內的居民。如果我所猜不錯,還是華夏會那些叛徒所爲。這次我們有足夠的證據將他們打入大牢,即使是九州軍也不好來救他們!”阿部忠秋說道。
德川家光沉吟:“你所說甚有道理,傷亡的人也可以算到華夏會頭上。如果死傷上百人可以將華夏會這羣叛徒處死,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直無可奉告的大玉兒看了看自己影子的位置,突然對德川家光、酒井忠勝等人說道:“你們還是快點放了我們,我們的艦隊快要到江戶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