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了其它人敢這樣做,不要看手中兵少,可是於光還是敢帶兵去質問的。可當面對的人是楊晨東時,他是一點問罪的心思也生不出來,或是在他眼中,只要對方不找自己的麻煩就萬幸了,至於他去問罪,呵呵,還是算了吧,他還想着要多活幾天呢?
自己拿楊晨東沒有辦法,於光便把事情上報給了在梧州府的關鷹和馬威將軍,同時送上的還有匪首黃玉亮的首級。
梧州府,前線戰報被送上了下來,黃匪軍被滅,匪首黃玉亮被梟首,這一切都擺在了關鷹和馬威的面前,讓其皆是激動不已。但興奮之餘也伴有着一個不好的消息送到他們的面前,便是忠膽公楊晨東帶着一支八千多人的隊伍正在高州府外休整。
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隊伍,而是一支十分能征善戰的強軍。面對這樣的軍隊,即便給他們兩倍甚至是三倍的兵力,兩位將軍一樣沒有必勝的把握。
兩人心中更爲清楚的是,這個所謂的欽差身份就是針對黃匪軍而設的,如今即然匪患沒有了,欽差這個頭銜也是應該收回去的,那他爲何還不走,相反帶的軍隊數量還如此之多呢?
“上報吧。”關鷹與馬威對視一眼之後,做出了相同的決定。顯然他們是有自知之名的,知道面對楊晨東,以他們兩人的級別根本就不夠看,即是如此,只能把矛盾上交,至於皇上和朝廷要怎麼決定,他們以後只需要服從就是。
高州府之外,楊晨東的確是在休整着軍隊。
十幾萬的黃匪軍被滅掉了,戰爭之中立功者甚多,正好此時進行一一的褒獎。
冷鋒立了功,應該升官的就升官,應該表彰的就表彰,藉着這一次高雄到來,還送來了不少的軍功章,此刻一併可以發下去了。
輔兵立了功,忠誠度和文化課沒有問題之後,就是直接升爲冷鋒,一時間原本初時只有一千人的冷鋒二團,人數漲到近一千三百人。下轄的三個營,每個營也由原本的三個連變爲了四個連。
不要小看這剛成爲冷鋒的三百人,他們的個人綜合素質已經是很強了,且多是一些從赤嵌城出來的老輔兵了。他們之中有些人的個人實力早就達到了進入冷鋒的要求,只是沒有經歷最後考覈的那一關罷了。現在正好有時間,楊晨東叫來了二團政委孔捷、輔兵團政委宋哲等人,一併做爲考官,給了這三百人一次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臨時輔兵,立了軍功的,個人軍事素質不錯之人自然成爲了正式的輔兵。輔兵團也由原來的兩千人驟升到了三千人。
冷鋒一千三百人,輔兵三千人,餘下的就是剛加入不久的由黃匪軍中改編過來的臨時輔兵了。他們的人數也是最多,達到了近四千人之數。
具體來說就是冷鋒二團,下屬三個營,每一個營四個連,一連一百人,即一千兩百人,外加團直屬連一百人,共1300人。
輔兵團,九個普通營,一營三個連,一連一百人,共2700人。外加團直屬營300人,共3000人。
臨時輔兵,共十個營,一營四個連,一連一百人,共四十個連,計4000人。
從來時的三千兩百人,變成了現在的八千多人,實力壯大了一倍都不止。這就是戰爭狀態下軍隊的發展速度。只有戰爭纔是士兵晉升的最好的階梯,同樣也是形成一支百戰強軍的最好磨刀石。
休整的工作還在進行着,畢竟多出了這麼多的營連排單位,總是需要一些合適的軍官來上任的。這些人他們的個人實力如何?是不是有指揮方面的才能,是不是能團結戰友,忠誠度怎麼樣?都要一一的進行考覈。
楊家軍在整修的同時,南明京都南京的皇宮內,此時也是忙碌不已,甚至吵的有些不可開交。
廣東之亂解決了,黃匪軍覆滅,匪首黃玉亮被梟首,首級已經送到了兵部被驗證無誤。
按說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原本南明建國時間並不長,內部還未完全的穩定,就接連的出現了兩個大的戰亂,使得原本就並不充盈的國庫更是顯得空曠了許多。爲了此事,錢皇后在後宮中已經開始縮衣省食,縮減用度了,雖然所能起的作用並不是很大,但這代表着一種信號,連皇家都節省着過日子了,這些臣子們自然也是要有些表示,有樣學樣之下,倒是能省下一些金銀開銷之物。
兩頭堵中少了一個,南明朝廷應該鬆口氣纔是的。但因爲戰報上附了楊晨東留在高州府城外休整的消息時,滿朝的臣子包括英宗朱祁鎮都無法淡定了。
如果說黃匪軍是一條毒蛇,很是纏人,甚至還可傷人的話,那楊晨東就是一頭下山的猛虎了,其危險性要遠遠大於前者。
這樣的猛虎在滅掉毒蛇之後沒有馬上回山,而是留了下來,這不免讓人想着此舉會不會是引火燒身之舉,一旦要是這支隊伍行之前黃玉亮所爲之事的話,怕以如今南明的軍事實力,還真是難以做到制約的吧。要是那樣,豈不是會動搖國本嗎?
“鄺尚書,雖說你當時是好心之舉,爲此事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可是現在那人來了就不走了,你如何來解釋?”最先向着鄺野尚書發難的就是禮部尚書劉德。
自己的小舅子在杭州丟盡了顏面,當時就是鄺野在那裡主持着公道。雖然說小舅子的確有錯,鄺野事後也進行了一番的解釋,表面上劉德 早就不去追究了。但發生的事情真的就能如此抹過嗎?他不說話,只是因爲條件不成熟而已,現在即是有了機會哪裡還會客氣?攻擊的矛頭是直指而來。
繼劉德出言之後,接下來都御史商輅也站出來直指鄺野的不是,“臣彈劾兵部尚書鄺野,無識人之明,推薦的兵部任職官員並不能勝任現在他們的職位。其中有...”
商輅張口就來,念出了一大堆的人名。其中有一些是在雲南大戰中打了敗仗的將軍,還有一些是各衛所經過了整頓之後新提拔起來,但資歷有些不足的年輕將軍們。
因爲叛亂,兵部的重要性完全的體現了出來。水漲船高之下,鄺野的權力也變大了許多,很多衙門都需要無條件的服從他的指令。即是權力大了,責任自然也就大了,需要管理的事情多了,辦的事情也一併多了,得罪的人自然也會多了起來。
原本六部的存在就是一個相互制衡的所在。就算是有些部門的權力會大一些,也會十分的有限,但當兵部手握重權,一幅要凌駕於其它五部之上的時候,那引起衆怒便是自然之事了。
做爲都御史的商輅,手中早就收到了不少官員指責的材料,他之前沒有說出來,是因爲兩場叛亂的原因,根本沒有精力來搞內治。可是現在不同了,廣東之亂以解,代表着少了一大隱患,接下來南明就可以傾盡全力去對付雲南之禍,此時看到了希望的他們自然想着摘桃子,搶功勞的事情。
而想在這其中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鄺野就成爲了第一個要推倒的人。就算是無法推到,也要給其一些厲害看看,讓他知道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有些好處也不是自己能獨得的。
劉德是出於私心而爲,商輅是一半公心所致。但無論如何,矛頭是直指在了這位老兵部尚書的身上,這些話於朝堂之中講了出來,鄺野忍住因爲憤怒而有些發顫在抖動的右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有句話說的是不作死便不會死。同樣不做事也就不會有事了。
試問?哪一位吃空餉報假功的將軍身後會沒有人呢?就算是剛開始沒有後臺,在有了錢之後也會進京尋找靠山,給自己找所謂的退路了。所謂跑官一詞可不是哪一個朝代的特產,而是自古有之的。
如此一來,鄺野的所爲就等於動了不少的利益。如今只是劉德和商輅站了出來,這已經算是很給他面子了,這還是他動手的時候並不過份並不激烈所致,不然依他的意思,如今各衛所的將軍們怕是要換下八成,那樣一來,就當真要惹衆怒,這一次也不會只站出來兩人出言指責自己。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鄺野心中有些悲哀,但很快他就重新的睜開了雙眼,爾後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皇上,臣老邁且最近常夜不能寐,肯請皇上憐惜,允准老臣告老回鄉,迴歸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