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三人這一走,另一名年輕男子被帶入到了這大殿之中。
年輕男子一入殿中,便撲通一聲跪倒在楊晨東的面前,口稱老師好。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楊家書院的第一批學生之一,也是楊晨東的弟子之一常家常千豪。
常家乃是富紳之家,不僅家財萬貫,商業遍佈於江南地區,家族之中更有一些爲官之人,與南明官場上有着千絲刀縷般的聯繫。
做爲常家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常千豪原本已經在家族中展露頭腳,擁有了一定的地位。但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滿足之人,尤其是去了一趟北明京師,見識到了神仙居和天外天的強大之後,更是對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楊晨東生出了崇拜之心。
後來楊家學院招生,他便報名參加,併成爲了其中的一員。後來又因爲在商業上表現優異,成爲了楊晨東看重的幾個弟子之一。待畢業之後,他回到了江南常家,也替楊晨東做了不少的事情,使得常家在江南商場上變得更爲強大。
常千豪本人也被常家老一輩人看成了最有希望繼承家業的人之一。而這一次將其召到交趾國內來,也是楊晨東想要在這裡開展商業,常家在南明商人圈的影響力不小,這正是他需要倚重之地,這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千豪,身體又長結實了一些,不錯,起來吧。”看着跪倒在地的這位弟子,身上的皮膚似乎又黝黑了一些,楊晨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身前的一張椅子。
長者賜,不敢辭。
儘管楊晨東論年紀只是只是比常千豪大了幾個月而已,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思想在當時還是很流行的,也是最爲正統的存在。常千豪這便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座在了楊晨東的面前。
“不要緊張,這一次叫你過來,是有些事情讓你去做的。老師準備以交趾爲中心,開展商業,將一些天外天經營的物品在這裡開始販賣,然後影射到南明和附近的一些國家去,怎麼樣?你有沒有信心做好這件事情?”楊晨東一臉微笑的說着。
雖然在北明已經有了天外天貿易商行,但畢竟古時交通並不發達,有些東西等運到南明,甚至是交趾等這些國度的時候,因爲交通的問題,價格又上漲了不少,這並不利於赤嵌城一些貨物的快速出售。這他才決定以交趾爲中心建立第二個商業中心,如此一來的話,即可以繁榮交趾,助他們日子恢復到原本的強大,又可以賺到更多的錢,讓貨物流通的更快,何樂而不爲呢?
常千豪在來之前的時候就想到了所爲何事。至於有人說交趾現在還是交趾,並不一定楊晨東就說了算的問題,他根本沒有過多的考慮,憑着他對老師的信任,即然來了這裡,安全的問題自然是不用去考慮了。
果不其然,等着他來到了交趾國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變了。原本一個偌大的國家此時竟然成爲了楊晨東的地盤。這樣的事情或許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一定會讓人驚詫不已,可是當一切與楊晨東有關的時候,常千豪又認爲再是簡單不過。
如果有人真的去了楊家書院,聽到過楊晨東的授課就會知道,這位年輕的老師,那當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是無所不懂,無所不通。這樣的人能作出任何的事情來都不用去奇怪,因爲他就是擁有着這樣的魔力和能力。
“老師,學生一定會努力去做,不讓您失望的。”帶着一些激動的心情說着。雖然從頭到尾楊晨東都沒有說過會給他什麼好處,但有時候不說就是最大的好處,比如說東西出售給各地總有一個比例問題吧,出售各地總要有一個總代理商的問題吧。楊晨東並沒有指定說要誰給,那這塊蛋糕要如何去分,豈不是全由他說了算?
這可是無形中壯大常家實力的機會,只要在操作的時候他稍稍和偏向一點常家和那些交好常家之人,那豈不是什麼都有了嗎?
當然,也僅限於稍做手腳,並不能太過份了。而且應該怎麼付出,常家也要怎麼付出,不然的話惹怒了老師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當真是沒有人可以想像的到。怕真有那一天的話,整個常家是不是會存在都要兩說了。
與常千豪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畢竟楊晨東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有關商業上的事情他只需要指出一條道來,下面的人就應該知道怎麼去做了。他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應對大事身上。
什麼是大事呢?當然就是如何應對南明、北明包括岷王間的關係了。
之所以把岷王放在了南、北明的一同的位置上。那是因爲楊晨東沒有要與岷王爲敵的意思。相反他還要想辦法讓這三股勢力盡可能平衡一些。只有這樣,他們纔不會把主要的矛頭指在自己身上,他纔有機會去大力發展自己的地盤,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楊二,準備飯食吧。等下午的時候約見一下南明的使者們,他們畢竟代表着英宗,也不好太過怠慢了。”一上午處理了這些事情之後,楊晨東即伸了一個懶腰,起身而立。
相對於楊晨東這邊的愜意,做爲受英宗朱祁鎮所託,前來交趾的宣旨太監蔡革卻很是有些茶不思,飯不想之意。
原以爲自己這一次是代表着英宗前來的,是以一種事外而超然的身份來給交趾的戰事做調停的。想一想吧,戰事膠着之下,雙方怕都是損失慘重吧,但誰都不想退上一步,而這個時候自己的出現可以給他們更多的臺階,想必一定是受人歡迎的,甚至於其中爲南明,爲自己謀取一些好處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吧。
這也是爲何叔叔蔡忠全力運作幫自己爭取了這個差事的原因所在。
英宗朱祁鎮屬於一個記吃不記打的主,即便是因爲王振的原因土木大敗,一度讓他差一點連皇位都給丟了。可是當在南京立足之後,依然還是重新啓用了太監集團。
只是同樣爲太監,身份也是並不相同的,比如說圍在英宗身邊的太監就有好幾個勢力,除了像是牟木這樣主要以伺候錢皇后爲主的之外,還有像是曹吉祥、錢僧保以及蔡忠等幾大勢力。
對於這些太監勢力的出現,朱祁鎮一直在尋找着平衡之術,即不讓某一家做大,也不讓某一家被打壓的沒有了生存之地。
但不管怎麼做,也還是難以做到一碗水端平。相比之下,蔡忠一系原本就勢力微弱。或許正是朱祁鎮看到了這一點,才把這一次前往交趾宣旨的這個差事給了蔡忠的侄子蔡革吧。
一路而來,蔡革都在想像着到達了交趾之後自己會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以什麼威風的樣子出場。可在現實之中,越進入交趾之地,這種想法就越發的複雜起來。一路而來,聽到的都是交趾兵敗的消息,直到去了原交趾的國都河內城之後,就聽到了西於城大戰,交趾兵大敗,連一國之主都逃跑了的事情。
戰事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了結果,這自然是出乎了蔡革的意料。以至於在由河內前往西於城的半路上,跟隨他一起的交趾使團的人竟然跑了十之七八,他們或許是怕受連累吧。
別人可以走,蔡革是不能走的。不然的話,不僅是連累了自己的叔叔,便是他也將在無落腳之地,等待的就是東廠和錦衣衛的追殺了。
硬着頭皮終於來到了西於城,還未入城,就看到了數個京觀的出現。這即有之前的五千人頭的交趾京觀,也在後期大戰之下三萬人頭的大型京觀。
而不等自己將一切想好,又一個消息突然傳來,打亂了蔡革原本剛剛安靜之心。交趾國王和太子竟然也被楊晨東給抓了,不僅如此,交趾國王爲了活命,還當着衆人的面殺了自己年輕的兒子。
蔡革自然不會去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畢竟傳出這個消息的可是一些交趾舊臣,聽說當時他們都是在場親眼所見。那如果這個消息是真實的話,問題就來了,交趾已經被滅,他作爲戰爭調停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裡豈不是十分的可笑嗎?
就在這樣的精神恍惚之中,有人來見了自己,說是忠膽公要見他。帶着無比緊張,甚至是一腦袋的漿糊,蔡革來到了一處別院之中,見到了正在一處花園池旁逗弄金魚的大明忠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