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所知,歷史中最強大的一支勢力便是成吉思汗帶領的蒙古騎兵了,他們不僅佔領了中原附近的大部分地區,最遠還打到了東歐腹地,也就是今天的奧地利和匈牙利區域,維也納、多瑙河附近。那已經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以至於現在很多地方還是他們的後代和殘餘勢力在統治着。可是現在看楊晨東的理由,似乎比之還要遠大,竟然要越過大海而擊,這豈非是要佔領全世界的節奏嗎?
于謙並不知道,他眼中的武南王是後世所來,他見過太多漢民被人歧視的場面,也見過太多的不公道,甚至是無數的抵毀與無中生有的尋釁滋事,但當時他所能做的實在是有限。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改變一切,便是在如何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他要的是看到漢民站在世界之巔的那一刻;他要的是漢人的血脈永遠是最爲高貴,最爲純正;他要看到的是無論在哪裡,漢人代表的就是最最強大與不可侵犯和絲毫的褻瀆。
爲了這一理想,他可以付出全部包括生命。
楊晨東的攤牌,讓于謙心生佩服的同時,也有了更多的底氣。“武南王請放心,老臣知道要怎麼辦了,以後有多少漢人就會接收多少,有壓力老臣先抗着,抗不動的時候在求助於武南王。”
“好,如果有人在一方面表現的太過火了,於城主儘可以放手施爲,天塌下來本王替你頂着。”楊晨東這一刻笑了起來。有了于謙的支持,接下來手中的漢民百姓定會越來越多,這對於他以後完成自己的計劃將會起到十分積極的推進作用。
城主府出來之後,楊晨東又在龍衛的保護之下去了一些重要的工廠,楊系之所以可以順利的發展到今,這些工廠起了極大的作用。更是因爲它們生產出了無數超越了這個時代的產品,才讓五星軍擁有了更多的銀子,有了充足的財政底子,纔可以去做更多想做的事情。
每一次回到赤嵌城,只要有時間,楊晨東都會去這些工廠裡走一走,給予大家鼓勁的同時也可以幫助大家解決一些問題。專業上的東西他或許不是全懂,但畢竟後世的經驗在那裡擺着,路應該怎麼走,方向應該怎麼選,他是最爲清楚的。
于謙和楊晨東談完話之後,便大筆一揮,從財政中又拿出了一百萬兩銀子投入到與南明交界的諒山收容所。要說這些年來,赤嵌城的商品種類繁多,且都是新奇無比,一旦出島便成爲了搶手之貨,着實的帶來了很大的利益,也正因爲此,他這個城主做的還是蠻順心的,至少不需要爲錢財的事情擔心,做起事情來顯得氣魄無比。
劃了銀子之後的于謙認爲自己做的還不夠,這就讓人安排,他要去漢民預備營地看一看,真實的瞭解一下那邊的情況,解決一下實際問題的同時,更是給這些漢民打打氣。接着楊晨東的說法,這些人以後都將做爲種子撒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現在有幸還呆在赤嵌城裡,那他就要給對方以溫暖,讓他們感受到關懷之意。
漢民預備營,指的是那些由外地而來的暫居的漢民。不管以前他們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子的,來到這裡便是一視同仁管吃管住,與此同時,他們還要學技術,各種技術,比如說男的學種田、打鐵、捕魚或是去工廠做工、女的學習織布、刺繡或是去工廠做工等等。總之第一個人都要儘可能學一到兩種以上的技能,以備到了外面之後可以更好的生活。除此之外,學習文化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其中如果有誰表現的十分優秀,那是有可能會就此留在赤嵌城。這最後還要看大家的意願來決定。總之這裡就是一個預備營,從四面八方而來,充電之後在安排到四面八方而去。
因爲這裡的人來人往十分的頻繁,所以這個漢民預備營不僅歸民政部管轄,同時公安部也有人二十四小時在這裡鎮守,爲的就是防止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同時也是給監督大家,起一種威懾的作用。
于謙來到這個預備營的時候,便看到了不少的公安人員正在附近巡邏。因爲已經是接近了傍晚,很多出工的人都已經陸續的回來了,使得這裡十分的熱鬧。
雖然說是預備營,但住的非是簡單的帳篷,而是正兒八經的紅磚灰瓦蓋成的兩室一廳或是三室一廳的房屋。所不同的只是這裡的主人經常更換而已。
于謙是微服而來,這也是他的一慣作風,去哪裡並不喜歡講排場,很多時候都是悄然的來,悄然的離開,一些問題很快就被解決了。這一次也是一樣,于謙來的時候身邊只是帶了一個助理外加兩名楊晨東專門安排給他的警衛,皆是冷鋒出身。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于謙趕到的時候,正是大家收了工在吃晚飯之時,他拿着城主府開的預備百姓證件,不引人注意的來到了這裡,正看到一戶五口之家蹲在門外吃晚飯。
這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五人之家。父母帶着三個孩子,其中兩男一女。
其中長子已經過了十五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是百姓所說的,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當於謙走到這院門口時,正看到這位十五歲的少年將碗中的飯扒拉了一個乾淨,然後轉身向着年歲略長的女人說,“娘,還餓,還要吃。”
“好,娘正好吃不了,這些給你了。”做母親的總是疼惜兒子的,那一臉慈祥的中年女子便將自己吃剩的半碗飯遞到了兒子的面前,引來了少年一陣嘿嘿的憨笑。
這一幕代表的是正是家庭和睦,幸福團圓。不知道多少人看了之後會有感觸,但放在於謙的眼中,他的眉頭輕輕一蹙,感覺告訴他,這裡面有文章,因爲他注意到了一旁父親輕輕搖頭的模樣,那不是怪女人疼兒子應該有的表情,而有一種疼惜和無奈在其中。
悄然的打了一個手勢,自助理的兩名警衛留在外面,他一臉笑意的走進了院子裡,隨後由口袋中就掏出了一盒子大海牌香菸,向着那剛剛放下了碗筷的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院子裡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自然引來了一家五口人的注意,當看到來人年紀五十多歲,又是一臉的和氣之色,甚至人未到,煙先至的時候,做爲一家之主的男人馬上就站了起來,然後一臉憨笑的先把雙手在褲子上面搓了搓,爾後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了香菸,放到鼻子旁輕輕一聞的說道:“老哥,這就是人們所說香菸吧。”
“你知道這個?”于謙依然是一臉笑意的問着。
“嗯,知道,知道。在工廠學工的時候,看到有人抽過,嘿嘿,我就是來的時間還短,沒有嘗過呢。”中年男子露着一臉真誠笑容的回答着。
“是吧,那就嚐嚐嘛。”于謙依然帶着笑,從另一個口袋中掏出了一盒由赤嵌城生產的楊家火柴,替着對方點着了香菸。
或許是第一次抽菸,中年男子吸的有些急了,嗆了一口,然後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有了香菸做爲溝通的橋樑,吞雲吐霧之間不善言語的中年男子說出了于謙想要了解的內容。
中年男子名叫程柱,南明廣東人氏,在南明與南明王開戰的時候,因爲地租上漲,原本生活就不易的他從鄰里口中知道了諒山收容所的事情,想着老話說人挪活、樹挪死,這就舉家逃難由廣東不遠上千裡到了諒山,隨後就被一路或是雙腳趕路、或是座着馬車、又或是乘船來到了赤嵌城的漢民預備營。
說起到了諒山收容所的事情之後,程柱是感概萬千,用他的話來講,那就是一輩子沒有吃過的飽飯都在這一陣子給吃了回來,一輩子不被人尊重的他終於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尊嚴。他還直誇一路上都被照顧的很好,是那種從未有過的好,便是小時候父母親大人照顧他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于謙聽着這些,也不時滿意的點頭,偶爾還會插上幾句話。直到看着對方似乎是說完了,這才呵呵一笑而道:“程老弟呀,看起來你對現在的生活是很滿意了?”
“滿意,很滿意。”程柱嘿嘿笑着點頭,但冷不防,被身邊的妻子突然拿手肘輕推了一下,他當即就翻了一個白眼過去,像是在警告着什麼。
這點小花樣,當然沒有逃過於謙的雙眼,當下他就是一笑,“怎麼了?莫及程老弟還有什麼事情是在瞞着老哥不成嗎?”說完話,他還把手中那一包大海牌香菸都遞了過去。
伸手接過了大半包的香菸,程柱的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感受到于謙似乎很尊重自己,想了一想後他也感覺到在有什麼事情隱瞞人家不說那就是自己的不對,當下便道:“其實什麼都好,唯一就是糧食給的有些不太夠,怕是老哥剛纔也看到了,我的大兒子就有些吃不飽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