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循着聲音找了過去,很快就發現,這聲音是來自於地底下。
她有紅外熱成像儀的幫助,之前又得了顧明楨的指點,再加上最關鍵的一點——那魔性的笑聲實在是太響亮了,讓她想走丟都不可能——她迅速找到了那個位置,並且藉助空間超市的幫助,順順利利地找對了地方,躡手躡腳地潛行過去。
地下的密室之中,點着幾支細弱的小蠟燭,但蠟燭低低矮矮地擺在地面上,照得到的地方,只是很小的幾片區域,周圍是大面積的、彷彿能讓人窒息的黑暗。
有兩個人針鋒相對地面對面站着,他們腳下匍匐着一個人。
站着的兩個人,臉龐隱匿在黑暗裡,看不清楚長相。
兩人身上穿着款式和顏色都一樣的衣衫。
但一人身上的衣衫是嶄新的、平整的、乾乾淨淨的,另一人身上的衣衫卻皺皺巴巴的,那人的手足,似乎還被鎖鏈捆綁着……
夏稻花悄悄湊近了些,她躲在空間裡,明知道外面的人不可能注意到自己,卻依然有種抑制不住的緊張感。
匍匐在地上的人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呢喃着吐出一串破碎得幾乎不成調的句子:
“老奴死不足惜,主子爺且忍一忍……爲了祖宗基……”
那是魏公公的嗓音。
若不是夏稻花的五感已經遠超常人敏銳,怕是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看到奄奄一息地爬在地上,整個人幾乎瘦成了一把骨頭的魏公公,夏稻花竟猛然心悸了一陣。
魏公公雖然身份受人鄙薄,但他畢竟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以他的年紀,竟然還要受這份折磨,實在是過分了些。
那身上帶着鎖鏈的男人也很瘦了,他費力地蹲下身子,顫抖着伸出手去撫摸魏公公的臉,又將耳朵湊近了魏公公的臉,想要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魏公公話沒說完,已經昏迷過去了,他自然什麼都聽不到了。那男人擡起頭來,憤怒地吼道:“這下你滿意了?你鬧夠了沒有?”
剛剛那陣魔性的笑聲平息了,口吻卻欠揍得很:
“怎麼?看着你這忠心的老狗快死了,覺着心疼了?我給你戴了那麼多頂綠帽子,你都不生氣,你的狗腿子跪下來求我,你就這麼生氣?”
“鬧夠了沒有?你還有臉問我鬧夠了沒有?我告訴你!沒有!永遠也不可能有!”
這是那個笑聲魔性的男人的聲音,他似乎越說越生氣,聲調越來越高不說,語氣也莫名地悲憤起來。
那男人面目猙獰的臉,突然從黑暗中突兀地出現,被蠟燭的光線照着,顯得更加扭曲了,把專心聽牆根的夏稻花嚇了一跳。
“你恨我也就罷了,那位子你喜歡就拿去!可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你這樣,對得起顧家的列祖列宗嗎?”
這是那個鎖鏈男的聲音。
夏稻花突然覺得,這兩個人,似乎都有些眼熟。
她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兩個人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說幾乎,是因爲鎖鏈男比那魔音男瘦了一圈兒,倆人的臉型就不夠嚴絲合縫。
但他們的五官實在太相似了,站在一處,說是雙胞胎都有人信!
雙胞胎?
雙胞胎!
夏稻花腦海中靈光一閃,此前令她困惑不解的許多問題,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