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司馬季前面都不用管,但最後一步卻需要試驗,失敗多了總會成功,反正賞出去,有的是人想喝。
最近幾天王宮裡面瀰漫着一股酒香,朱門酒肉臭,也不知道燕王禍害了多少糧食,弄的跟在身邊的侍女,有兩個都迷迷糊糊的,看人的時候都有一股媚意,眼神很是勾人。
“燕王先請!”幾個會釀酒的軍士一見到司馬季過來,趕緊躬身作揖,還盛出來一勺美酒,酒香四溢,只是一聞就能把好酒之人的饞蟲勾出來。
司馬季的腦袋不由得微微後仰,虛情假意的道,“各位軍士辛苦了,本王並非好酒之人,幾十天來,衆多軍士忙裡忙外,你們先請。”
誰知道龍虎山這煉丹爐沉澱了多少重金屬?又有多少重金屬被丹爐吸收了?沒人知道,司馬季可以做到泰山崩於面前不改色,前提是別崩到自己。
經過來回幾輪相讓,司馬季終於把燕王先請,變成了軍士先請,然後看着對方一口一口喝了下去,爲了進步,總要有人爲了科學獻身,燕王就很佩服這種人。
“味道如何,那還有前幾天釀造的,不要着急!你們幾個給軍中壯士倒酒!”回頭對着身後侍女吩咐,已經把對方當成是小白鼠的司馬季,體現了禮賢下士一般的關心,對着其他幾個軍士一人指派一天蒸餾出來的酒。因爲這些酒使用的時間不同,味道上也不一樣,所以必須要讓人喝下去試一試。
司馬季閃到一邊,默默地記錄這些酒量差不多的軍士,什麼時候開始耍酒瘋。所謂的土法自釀酒,這玩意司馬季雖然懂得不多,但他可以分析一下,不可能比工業化生產出來的酒要好,說好的都是扯淡。
釀酒牽涉到很多東西,從原料,發酵,酒體風味的控制等每一個環節都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好的,一不小心還可以出大問題--自釀酒裡面的有害物質基本都超標的,有些有害物質還超標的特別離譜,加上有龍虎山珍品煉丹爐的加成,司馬季絕對不敢自己上陣嘗試。
自釀,無非是想喝口好酒,好點的酒從釀造到成品起碼得幾年的時間,自釀酒說好的都是自認爲,按照時髦話來說,就是注入靈魂。可釀出來就喝點,這和生吃豬肉一點區別都沒有。
“殿下,龍虎山的煉丹爐啊,出來的好酒這是便宜那些軍士了。”巧惜很是替司馬季打抱不平的道,“殿下也應該給自己留一點享用嘛。”
“本王不是好酒之人,你去讓別人拿汽轉球燒點水給我喝!”司馬季不鹹不淡的轉移話題,毒死本王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不一個個都得守寡?
司馬季要漱口,因爲他還是把不同的酒放在嘴裡嚐了嚐,只不過後來又吐了。什麼勾兌蒸餾,一點區別都沒有。
對扶南司馬季一直都下不定決心,倒不是別的問題。他在交廣二州橫徵暴斂,無非是想要多帶着一些人南下,但他也只是帶過來了十萬人。十萬人在百年之後的林邑國,都不能算多,撒在這裡屯田一點水花都沒有,絕對的地廣人稀。
要是一般的王朝,最好是我大清,這就不是問題了,有的是人,移民過來就可以了。可恰恰晉朝是人口不足的朝代,本土都地廣人稀呢,想要移民過來千難萬難。他想要把人口從廣州移過來,廣州刺史王毅肯定不會答應。
所以對扶南只是過去揍一頓就撤回來,這一仗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就算滅了扶南國,他也沒有人過去佔領,幾十天來司馬季陷入了糾結當中。南征到底到了哪一步纔算是結束?
“殿下,你叫我!”宣威將軍唐沈走進來,一眼見到赤着上身的司馬季坐在那,心裡暗討,殿下應該是吃了五石散,現在是不是在行散當中?
“叫幾位將軍進來,傍晚時候過來一趟。”司馬季還是要和幾個人商量一下撤軍的問題。
燕王統帥南征大軍班師回朝,以伏波將軍的標準,他此時班師回朝很符合邏輯。傍晚時分,幾個將軍都進入林邑王宮,等着燕王說話。
“聽說屯墾的莊稼長勢喜人,想來我大軍的糧草補給,就不用總是依靠廣州和交州了,兩位刺史可能早已經心生怨念!埋怨本王!”司馬季扯了一通廢話,話鋒一轉道,“這段時間以來,大軍屯墾內緊外鬆,不少周圍部落都重新出現,進行互市。”
“殿下胸有韜略,神鬼莫測,確實是如此。”陸機拱手作揖,然後靜等着下文。
胸有韜略?神鬼莫測?這倒是不一定,他只不過學習司馬氏的耐心,可以長時間對自己的敵人進行欺騙而已,但還是不夠,他還準備繼續騙下去。
我大晉南征大軍十萬,摧枯拉朽滅了林邑,震動四方,聲名遠播!那有怎麼樣,該騙還得騙,還要繼續加碼欺騙。
“對城中的土人行商,和外來的販夫走卒說。製造戰船呢,是要班師回朝了。燕王南下中了瘴氣,雖然精心調養但是身體還是時好時壞啊,不得已要班師回朝。因爲受不了路途顛簸,所以想要連同大軍準備乘船回國!”司馬季一邊說一邊思量,推敲自己的謊言有沒有漏洞,“你們感覺,加上前期大軍按兵不動,和本王中了瘴氣久不露面的鋪墊,土人會不會相信?”
祖逖、陸機面面相視,對司馬季的想法感到害怕,司馬氏是不是遺傳了玩陰謀!燕王這種陰謀還不同,宣皇帝是示弱,燕王明明有十萬大軍,處在強勢一方,還在這裡玩欺騙!
誰碰上這樣陰險,或者不要臉的對手能不中招?對一個南方小國都這樣,要是面對上的了檯面的對手,燕王還有多少欺騙等着對方?
“殿下,算無遺策,令人佩服!”祖逖露出苦笑道,“從按兵不動開始到現在,這麼長時間,我如果是土人部落的首領,也放下心中疑慮了。”
“那就開始吧,準備班師回朝!”司馬季眉毛一挑道,“等着戰船曬乾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