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遲飛的刀尖便要紮在端木龍的身上,一道寒光從遠處飛來,直奔遲飛面門。
遲飛若刺死端木龍,自己也必被這道寒光擊中,自然還是自己命要緊。當下將頭一扭,身體側閃,大刀緊貼着端木龍身旁紮在了地上。
那寒光正是流星所射的快箭,流星進城後見街路上兩軍廝殺,自己便踹開路旁一座樓閣,上到樓上打開窗戶向下望去,正看到遲飛與端木龍倆人交戰,隨後端木龍落馬,流星急忙摘下弓箭,對準遲飛*過去。
端木龍聽到聲響,睜開眼睛一看,遲飛正在自己身旁,身在馬上,雙手握刀,以刀與馬撐住自己身體。端木龍伸出雙手握住刀柄,身體倒立起來,雙腳向上踢了出去。
那遲飛剛剛躲過飛箭,身體不穩還未回到馬上,被端木龍從下面一腳踢中,從馬上翻了下來。
遲飛胸口疼痛,落地後滾了幾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左側一個人影幾個健步竄了過來,大喝道:“看我斬你。”
遲飛一驚,看清楚來人便是剛纔與自己交手的壯漢,心知不敵,爬起來便要逃跑。
刀紫豈會給他這等機會,竄到身前彎刀斜裡砍到。遲飛手無寸鐵,眼見刀紫彎刀落下,本能舉起手臂護住頭部。
“啊……”一聲慘叫傳來,遲飛的左前臂被刀紫一刀砍下,疼的遲飛捂住傷口,向後退去。
“嗖。”流星看準時機,一箭飛來,這次遲飛沒有躲開,一箭穿胸而過,仰面栽倒在地上。
“殺啊……”城中殺聲四起,樑軍大量涌入城中,商軍在各門的援軍還未趕到,主帥又被斬殺,一時亂了手腳,無心再戰,各自逃命去了。
端木龍提起長槍,翻身上馬,率兵直奔西門。顧鑫帶兵去了北門,南門敵軍人數衆多,司徒浩親自領兵,孫柯伴在左右,倆人帶兵殺向了南門。
遲飛帶兵去了東門,剩下韓語領兵在南門駐守。過去了許久,韓語見南門外樑軍開始後退,沿城向東門方向而去,在城上喊了聲:“不好。”
韓語剛要派兵士前往東門探聽消息,東門的兵士已經趕到,稟告道:“元帥傳令,各門速派兵增援東門。”
韓語顯出擔憂之色,急聲問道:“東門情形如何?”
那兵士尚未答話,城下又跑上來一個兵士,慌張地跑到韓語身前稟告道:“大人,東門城破,敵軍已入城中。”
“元帥呢?”韓語大驚,厲聲問道。
“元帥不知,現今敵軍已向南門而來。”
韓語傻在當場,愣了一會隨即吩咐道:“速告知各門,向北門集結。”
兵士退去後,韓語喚來一名副將,責令堅守南門,自己帶領其餘人馬殺向了東門。
行出不遠,見到不少兵士丟盔卸甲的向這面跑來,韓語打住坐騎,喊過一名兵士,問道:“爲何向南門而來,東門那裡如何了?”
那兵士向後望了一眼,慌忙答道:“樑軍殺過來了,元帥已死,大人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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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語聽聞樑軍進城,遲飛已死,知道大勢已去,嘆了一聲,轉馬領兵向北門而去。
司徒浩引軍在城中一路斬殺向南門而來,在城中鼓樓處正遇由南門而來,欲去北門的韓語。
司徒浩見一隊敵軍過來,便知這些不是潰逃的人馬,下令迎戰。韓語無心戀戰,派副將引兵抵擋,自己帶小隊人馬向北門逃去。
顧鑫衝進城後見主街上都是正在廝殺的兵士,率領本部向右一轉,從巷路中奔向北門。
樑軍不熟悉延順府道路,在巷子中轉了幾圈纔上到去往北門的主街,耽誤了一些時間。人馬剛出巷口,正巧遇到從南門逃來的韓語,顧鑫與他在丁字路口不期而遇。
“哪裡走。”顧鑫見到敵軍逃到自己這裡,橫馬擋住去路,大喝一聲後,舉刀劈了過去。
韓語的大多兵馬被司徒浩圍在鼓樓處,身邊並無多少兵士,見到顧鑫忽然出現在前面,自己已無路可去,只得硬着頭皮衝了過來。
顧鑫是馬上將,使的大刀。韓語手中只有一把單刀,力量上相差懸殊,不敢與顧鑫硬接。
顧鑫一刀迎頭劈來,韓語眼見大刀落下,身體如輕燕一般從坐騎左側躍了下去。顧鑫的大刀收持不住,斜劈在馬脖子上,那坐騎長嘶一聲,撲通倒在地上,四蹄抽顫。
韓語落地後揮刀砍殺兩名樑軍後,頭也不回的向左側一個巷子中跑去。待顧鑫回頭望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隊兵士向着韓語追去,顧鑫率領人馬將跟隨韓語而來的商軍係數斬殺。
韓語獨自一人沿着小巷逃向北門,沿途殺了多名樑軍,即將到達北門時,卻在巷中冤家路窄的遇到了無影。
無影先前在城內廝殺,牽動臂上箭傷,已滲出血水來。強忍着堅持到城門打開後,退到一旁休息起來。遠航進城後見到坐在一旁的無影,急忙下馬詢問。
“大人,無事,只是打鬥時牽動了傷口。”無影臂上疼痛,嘴上卻逞強地說着,眯起眼睛,咧嘴對遠航笑了下。
“無事便好,打下延順府好生修養幾日,便可恢復了。”遠航正與無影說着,看到刀紫也在前面走了過來。
刀紫疲憊不堪,搖晃着走到無影身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地上啐了一口,罵了起來:“這羣廢物,百十號人攻我,還被我宰了幾十個。”
無影見他身上兵服破碎的跟布條似的,關心問着:“可傷到了?”
刀紫低頭看了下身上,將頭靠在一家店鋪門上,笑着說道:“小傷,死不了。”
遠航蹲在他倆身前,看着自己兩大護衛,心疼不已。若沒有他們護衛,自己早不知死上幾個來回了,如今卻都傷成這樣。
“你們先尋個地方好好休息,我先去北門。”遠航拍拍無影肩膀站了起來。
倆人擡頭看着他,刀紫問道:“大人爲何去北門?”
遠航向前方望了望,低下頭答道:“敵軍若逃走,必多會選擇北門,我已派顧鑫前去北門截殺,怕他勢單,我去看看。”
二人對望一眼站了起來,無影道:“如今城中敵軍衆多,大人獨去太過危險,我二人護着大人前去。”
遠航想要拒絕,刀紫一橫身子,晃着腦袋道:“大人絕不可獨自前去,我二人並無大傷,還可再戰。”
遠航點點頭,帶着他二人向北門而來。穿過小巷到達北門,卻未發現顧鑫,北門處多是商軍,遠航急忙帶着無影等人又縮回了巷子中。
“顧鑫哪裡去了?爲何未帶兵來北門。”遠航覺得奇怪,顧鑫帶着本部先走的巷路去北門,自己尾隨而至,爲何不見?難道顧鑫遇到麻煩了。
遠航手中只有一隊護兵,不敢佔據北門。便隱藏在巷子中,派無影向回尋找顧鑫。無影左繞右繞,居然與韓語在巷子中相遇。
倆人各拿一把單刀,相距十多米互相停住腳步,對望過來。
“是你。”韓語對無影印象深刻,一見便知,將單刀護在身前錯開腳步。
無影也認出了韓語,便是他射死四少奶奶,掠走五少奶奶,射傷自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新愁舊恨涌上心頭。無影一語不發,健步飛上,一招平步穿雲刺向韓語胸口。
韓語一邊後退,一面揮刀擋去,盪開對方單刀後,反上一步,單刀從下方向無影肋間划來。
無影向左旋轉身體,閃到韓語身側,一刀從上至下,使出力劈華山,大力向韓語頭上砍來。
無影速度奇快,韓語轉身後刀已至頭上,閃退已來不及,只得舉刀相迎,兩刀相撞,碰出一串火花。
“當”的一聲,韓語右臂發麻,身形向下一矮,架開無影單刀後急忙向後退去。
無影也是震的手上一抖,若不是他身上有傷,剛剛又拼殺許久,這一刀韓語不會如此輕鬆接下。
韓語似乎覺察到無影有傷,穩了一下,又攻了過來。無影藉着身法,與他周旋起來。
顧鑫圍殺了商軍後,沿主街引兵殺向北門。遠航等人見到樑軍到來,也從巷子中殺出,一起攻向北門。
北門早已打開,城內商軍得知遲飛已死的消息後,大都放棄了守城,從城中各處涌向北門。北門守將未得到軍令不敢開門,已被急於逃命的商軍殺死,打開城門,商軍紛紛逃出城去。
樑軍殺到北門,北門商軍少有抵抗,大多棄甲投降,樑軍很快便控制住了北門。沒過多久,司徒浩控制南門後,引兵趕來北門與遠航匯合。
“元帥,東西二門情況如何?”遠航見到司徒浩後,上前打探道。
司徒浩笑了起來,道:“四門皆已佔領,現今只需關上城門,甕中捉鱉便可。”
“好!”遠航興奮起來,沒料到如此順利便奪下延順府,吩咐孫柯等人,責令兵士堅守各門,圍堵搜查商軍逃兵,若遇反抗立斬。
無影冷冷地站在巷子正中,握刀的手臂略微有些顫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韓語。
韓語幾次想要逃走,都被無影擋了回來,看得出眼前這人輕功厲害,自己除非殺死他,否則根本無法脫身。
“何必呢?放我一條生路,日後我必會報答。”韓語打鬥累了,有些氣息不穩,喘了口氣,試探着問向無影。
“哼!誰都可以,只有你不行。”無影哼了一聲,緊握了一下刀柄。
韓語聽後挑了一下眼角,淡淡說道:“你有傷在身,未必勝得過我,既然非要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韓語心知自己所說對方不會應允,只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給自己恢復體力。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己越有利,自己恢復了體力,而無影傷口的血卻滲出了許多。
韓語深呼了一口氣,縱身而上,單刀帶着勁風奔向無影,搶先出手。
無影傷口蹦開,隱隱作痛。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必須儘快除掉對手,不然時間久了,死的必是自己。見對方攻來,一抖刀身,迎着對方攻上,倆人再次打鬥在一起。
二十幾個回合後,無影漸漸感到自己體力不支,胸口沉悶,手臂每擡起一次都鑽心的疼痛,只是心中有着對韓語極深的仇恨支撐着纔沒有倒下。
韓語看出無影不支,一刀緊過一刀,不給無影喘息機會,貼身而上,全力急攻。
無影接的吃力,既然不能取勝,便與他同歸於盡,也好爲四少奶奶報仇。
心中做出決定後,無影不在防守,與韓語死拼起來。韓語攻他也不用刀去擋,直接出刀刺向韓語胸口。
無影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將韓語刀法打亂。雖說可以刺死對手,自己也難免中刀。韓語只得收回刀,反手擋向無影的單刀。一來二去,無影反倒佔了便宜。
司徒浩在各門佈置妥當後,開始派兵在城內搜索商軍。端木龍引兵搜索到巷口,遠遠見到這面有人打鬥,急忙帶兵趕了過來。
端木龍帶兵將巷口阻住,自己提着長槍翻身下馬,向二人走來。
無影幾盡竭力,見到來兵是樑軍,心中大喜,拼力倒縱出去,喊道:“此人乃是商軍將領,快快擒住此人。”
無影臉上皆是汗水與血污,又穿着商軍兵服,端木龍未曾認出,見無影靠向自己,一提長槍刺了過去。
無影沒料到端木龍會攻擊自己,急忙施展身法側轉身體。可還是稍慢一步,被槍尖劃破兵服,在左肋上帶出一道傷口。
“端木將軍,我是無影。”無影長刀落地,伸手死死按住肋下傷口,感到一陣頭暈襲來。
“啊……”端木龍仔細辨認,果然是無影,驚的急步上前,攙扶住他,滿臉愧疚,說道:“不知是你,可傷到了。”
“我無事,快擒住他。”無影顧不得多說,看見韓語趁機向巷子裡跑去,連忙一推端木龍,向韓語背影一指。
端木龍點下頭,留下兵士照看無影,起身帶兵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