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隨着孫柯走進軍營,看到衆多士兵都躺在牀上,幾位郎中忙得不可開交,前前後後地跑着爲兵士療傷。
“你的腿如何了?”遠航見一位士兵腿部被包紮着,有血滲了出來。
“大人,屬下被砍中一刀。”那兵士強忍着痛答道。
“哦,傷口應該不小,流了不少血呀。”遠航心有餘悸地說道。
“嗯,郎中已爲我上了草藥,已經止住血了。”那士兵看着自己腿部說道。
“多久可以下地走路?”遠航問道。
“郎中說三個月就應該無事了。”士兵答道。
遠航聽後沒有說話。自己小傷口需要一個月,大點傷口則需三個月。看來自己需要馬上開展縫合術了。
遠航望向孫柯說道:“將軍,有件事情需要將軍助我。”
孫柯想都沒想便說道:“大人只管說來。”
遠航想了下,說道:“我需要些羊腸線,就是用羊腸的內膜做成的細。頂.點。小說 線。”
孫柯聽得稀裡糊塗,回頭對身後秦朝說道:“聽明白了沒,去給大人弄羊腸取線。”
秦朝一愣,對遠航說道:“大人,我給你牽頭羊來,可好?”
遠航笑了笑,說道:“也好,午後送到我府中,再帶個屠夫過來。”
遠航與孫柯從軍營出來,又去東門附近,查看了一下修繕城樓與百姓房屋的進展。百姓正在動手修繕自己的房屋,孫柯已下令兵士協助,雖然房屋損壞,但守住城池,免受戰火塗炭,百姓還是很高興的,喊着號子擡着木頭。轉了一圈,安慰好百姓,回到府上已是正午時分。問了一下,離秋已經回府,便擡步向青荷的院落走去。
“青荷,青荷。”遠航推門而進,青荷聽到聲音從內屋走了出來。
“相公回來了。”青荷微笑着迎了上來。
遠航應了一聲,對青荷說道:“昨日我囑咐你去打製的鋼針可否制好?”
“應該打製好了,我差秋水去詢問下。”青荷將秋水喚來,讓她速去速回。
遠航將青荷拉到桌子前坐下,很認真地看着青荷,說道:“我要發明一種醫療術,就是把傷口用針與線縫合起來,這樣傷口只需要幾天時間便可康復。”
“將傷口縫起來?”青荷很是吃驚,問道:“這樣可以嗎?”
“可以,針有了,但我需要線。要在羊腸中取下內膜,做成線纔可以。”遠航對青荷解釋道。
青荷感覺一陣噁心,急忙用手捂着嘴巴,蹙眉說道:“爲何要告訴我?”
“我需要你幫我做線啊。”遠航說道。
“不要,相公。我不敢。”青荷感到渾身一緊,急忙搖頭。想了想又說道:“離秋妹妹膽子很大,她可以幫你。”
遠航眼睛一亮,對呀,離秋都可以殺魚的,怎麼這時候忘記了她。起身湊過去親了青荷臉龐一下,說道:“你說的對,我去找離秋。”
青荷伸手打了遠航一下,笑着看他跑了出去。
離秋從離莫那裡回來後心情大好。這個義兄雖然有些粗魯,但卻爲人耿直,與自己脾氣相差無幾。
遠航來時,離秋正對春月講她與離莫的事情。
“那個,離秋。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遠航見離秋沒理自己,便搭訕笑着自己走到桌子前坐下,春月急忙站起來立於離秋身後。
“什麼事情啊?”離秋輕描淡寫地說道。
遠航將從腸內取膜制線一事說與她聽。離秋蹙眉看着遠航輕微一笑,說道:“你覺得我會做嗎?”
“不會。”遠航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爲你怕髒。”
“髒我到不怕。。。”離秋還未說完,遠航接着說道:“難道是覺得自己笨拙,無法完成?”
“我笨拙?好笑。”離秋一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只是現今本小姐心情不太好,待我心情好時,你再來求我,或許會應了你。”
遠航心底一樂,小丫頭這是對我有意見了呢,有門。立刻做出痛苦狀捂着自己左臂,自語道:“哎呀呀,又開始痛了,若有了線縫合上何苦這樣遭罪。”
離秋愣了一下看着遠航。遠航說道:“我這手臂傷口太大,只有縫合纔會康愈,當前只是少線。你若不幫我,這條手臂怕是。。。”說完一邊嘆息一邊搖頭,起身向門外走去。
“等下。”離秋起身攔住遠航,急切說道:“如此事大爲何不早說與我聽,我幫你就是了。”
遠航伸出手去,拍拍離秋小臉,說道:“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離秋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嘟嘴嘀咕道:“用時便來尋我,沒良心。”
遠航嘿嘿一笑,打破尷尬局面,說道:“走,先去吃飯,午後我們再製線。”趕緊討好地拉着離秋手走了出去。
吃過午飯,秦朝果然帶着一個屠夫,牽着一隻黑羊來到府上。遠航囑咐屠夫宰羊,將小腸取了出來。置於水中洗淨後交與離秋。
“一定要輕割,將裡面內膜完好的剝離出來。”遠航囑咐離秋說道。
離秋點點頭,一挽袖子拿起刀幹了起來。婉約與青荷在一旁看得噁心,用手遮住小嘴。
“相公,爲何要用內膜制線?”婉約好奇問道。
“羊腸內膜可以融入人體,縫合後不需要拆線,對人體無害。若是用別的線會腐爛在肉中。”遠航爲二女解釋道。
秋水走了過來,將一包東西交給青荷,青荷看後遞給遠航,說道:“相公看下,這針可對?”
遠航接過一看,大體差不多,自己也不確定縫合針具體什麼樣子。說道:“很好,就是這樣。映月,你再去購置幾把鑷子。”
正說着,離秋已經將羊腸割開,正用薄刀細心地剝離着內膜。倒也不難,片刻便剝離下來整片內膜。遠航將內膜放在水中清洗,問着大家:“該如何可以做成線?”
婉約與青荷搖搖頭表示不知。離秋看了看說道:“將它切成細條,我見它韌性十足,烘乾後應該便可以了。”
遠航想了想,覺得離秋辦法或許可行。便又讓離秋*刀割成細條拿去烘乾。轉身吩咐下人,去尋郎中前來。等了一會,內膜已經烘乾成了線狀,遠航拿起微微用力,果然彈性還可。郎中也已前來,遠航讓郎中將自己左臂包紮處打開,只見傷口仍然沒有癒合,若不是草藥附着,估計早已發炎了。
“你那裡可有麻藥?”遠航問那郎中。
“何爲麻藥?”郎中反問道。
“就是使人昏迷的藥物。”遠航解釋道。
“沒有,不過江湖人士的蒙汗藥應該相差無幾。”郎中想了一下答道。
遠航看了一下自己傷口,應該四至五針就可以,便對下人說道:“去取度數高些的酒來。
下人拿來一罐子烈酒,遠航命人倒在碗中,將線與針穿好後放於酒中消毒。對郎中說道:“一會你按我吩咐爲我縫合傷口。先將皮膚儘量拉合,然後用鑷子夾住針,向縫衣服一樣把傷口縫上。”
郎中驚慌失措,說道:“大人,這如何使得。”
“無妨,按我說的去做。”遠航擡起自己右臂放在嘴邊,將袖子放在嘴中咬住。
郎中無奈,只好用鑷子夾起彎針,抖着手爲遠航縫了起來。第一針下去遠航幾乎疼昏過去,額頭頓時冒出冷汗。鬆開嘴顫微微說道:“你扎的太深了,只要在皮膚下,入肉即可。”
婉約急忙拿出汗巾爲遠航擦去額頭汗水。青荷緊張地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一共縫合了四針,第四針縫完後,郎中當場癱坐在地,遠航也是全身溼透,疼得呲牙咧嘴。看看傷口縫合的歪歪扭扭,知道郎中已經盡力也不好說什麼,便附上草藥將傷口包紮了起來,命人賞了郎中後與幾位夫人回到離秋房中躺了下來。
遠航感到自己左臂麻木脹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婉約坐在牀邊,心疼地問道:“相公,很痛。”
“嗯,不過長痛不如短痛,幾天後傷口就好了。”遠航強做歡顏安慰着婉約。接着又對離秋說道:“將針與線好好收起來,以後總會用得上。”
離秋點頭應道:“嗯,我已經收好了。”
“相公,你睡一會,睡了就不會痛了。”青荷在一旁勸說着。
“是了,睡了就好了。”婉約附和道。
遠航點點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婉約起身爲遠航拉了下被子,回身對離秋說道:“妹妹多照顧好相公,我去吩咐下人煮些雞湯爲相公補補身子。”
“姐姐放心,我留下與妹妹一起照顧相公。”青荷不放心,便主動留下。
“如此最好,湯好後我便送來。”婉約說完帶着映月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