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又正好是園子裡打掃完用早膳的時候,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冬兒好容易逮到紅丫被人喊去一起用膳,慌忙的揣了個饅頭就出來了,結果竟在這裡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在宮裡這麼些年,要說別的沒練出來,膽子到絕對是練了出來,雖然那聲音怎麼聽都像是肯咬骨頭的聲音,可冬兒依舊是裝着膽子悄悄的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心想就算是遇見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人命了,只是可惜她那一盒子的寶貝到底還沒有拿出來。
當然,最後證明冬兒的聽覺還是不錯的,那咯吱咯吱的聲音確實是啃咬骨頭的聲音。
入眼的就是那位前幾日見到過的謝姑娘,蹲坐在一個石塊上啃咬着什麼,冬兒心中納悶,走了過去輕聲道:“可是謝姑娘?”
“赫……”謝淑瑩被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頭看是冬兒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冬兒也發現了對方吃的是什麼,竟是衆人都不愛吃的,肉最少得雞翅膀。想到這兒冬兒就不免問道:“謝姑娘怎麼早膳的時候到這裡吃這東西?”
那謝淑瑩聽了冬兒的問話臉紅了起來,半響才吭哧道:“我是愛吃這些,只是他人都不讓吃,又說要參加以後的選秀,不能吃太多的油膩的,遂就……”
冬兒聽了恍然,“其實不必如此的,待到臨進宮的那幾個月再開始不吃葷也是可以的!”
小姑娘到底面子薄,雖然心裡有幾分的城府,但這樣的被人看到偷偷的吃東西,還是很害羞的,求了冬兒別把這事兒說出去,就紅着臉跑走了。
“呼……”見人走了,冬兒鬆了一口氣,就覺得這地方實在是不安全,趕緊的轉到前頭洞口處,費勁兒的把兩塊石頭挪開小心的鑽了進去。
走到角落裡看着放的好好的盒子冬兒放下心了,蹲下身子想要打開盒子把東西拿走,盒子就留在這兒,畢竟一個盒子有些明顯。
誰知就是盒子打開的這一瞬間冬兒就發覺了不對,她是個細心的人,那日她重新把裡面的東西擺放了一番,如今竟全移了位置,擺放順序完全亂了。
“砰砰……”冬兒蹲着身子楞在那裡,只聽見自己一個人的心跳,但卻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檀香,這不是這山洞裡的味兒……有其他人在這洞裡!
“呵……也不傻嘛……”清亮的男聲略帶些嘲諷在山洞裡迴盪。
冬兒皺眉站起身子,慢慢的轉過去,就見一個身穿月白束腰長袍,頭帶明珠發扣的男子揹着手一臉笑意的站在那裡。
“你是誰?”這府裡能穿成這樣的男子本就不多,再有聽說府裡的少爺因要上學,就沒有進京,準備待學業有個首尾再繼續來京上學。再有這男子看起來是二十歲的模樣,也不是嚴家兩位少爺十二三歲的樣子。
“我是誰?我還沒問姑娘你是誰呢?光天華日之下想要行那偷竊之爲嗎?”那人間冬兒一點不怕自己,星眸上的劍眉挑了一下。
“偷竊?”冬兒冷笑了一聲,把宮裡訓斥小宮女的氣勢拿的十足:“你又如何證明我來這裡就是偷竊而不出取出本就是我自己放置在這裡的東西?”
“你放在這裡的東西?你何時放進這裡的?三天前?一個月前?還是方纔?”那人說着就呵呵呵的低聲笑了起來,竟是一點都不相信冬兒說的話。
冬兒看了那人一眼,轉身蹲下身子,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一快布鋪在地上,一樣一樣的把東西放上,準備包起來拿走。
不想手腕被人握住,“姑娘,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拿!”
冬兒低頭看了看握在自己手腕處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的齊齊的,一看就是從小嬌養出來的,“公子,不是你的東西,不是你的事兒,還請不要管!”
“你就這麼肯定這不是我的東西?”那人放開手看着冬兒一樣一樣的吧東西放到布上仔細的包好。
“是你的嗎?”這下換冬兒一臉嘲諷了。
額……那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麼時候自己這麼惹人厭了,“即便是不是我的東西,但姑娘你也應該知道,好東西呀見面分一半吧?”
“我的東西,憑什麼分你一半?”冬兒說着就領着布包想要從這假山洞裡鑽出去,只是洞口卻被人給擋住了。
眼看着紅丫估計要用完早膳回去了,冬兒的口氣就有些不好了,“這位公子想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不是姑娘的東西還請姑娘放回去!”對方的口氣也硬了起來。
冬兒擡頭看着對方,英俊的幾乎可以稱作美的面龐,卻沒有一絲的退讓,眼裡閃爍的堅定使得冬兒腦門子抽抽的疼了起來。
半響冬兒咬牙道:“我說了這就是我的,我姓趙,這裡原本就是趙府!”
話音落後,就見對方愣住的表情,冬兒趁機彎腰出去,趁着人少提着裙襬跑了起來,漸漸的待過了垂廊,才停下來加快步伐走了起來。
待到了廂房先把東西藏好,又把汗溼的衣服換掉冬兒才鬆了口氣,就聽着外頭紅丫回來的聲音。
“趙姑姑怎麼換了衣服?”
“放才用膳沾上了些,你怎麼纔回來?”
“是夫人身邊來興家的把我喊去了!”
原來是嚴夫人傳話說冬兒教導的姑娘要多一位,多的恰巧就是那位姓謝的姑娘,要紅丫傳話說是要她只管認真教導,銀錢會漲一些。
冬兒自然是答應的,待去了平日裡授課的地方就見到了那些謝姑娘,看她不時偷看自己的樣子,冬兒不免就想起早晨她偷吃東西的樣子,想到這就又不免想到在山洞裡攔住自己的人。
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只是這幾日老夫人身體不適,到底跟着來的都有誰暫時也還不清楚,不過待到了晚膳的時候冬兒就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這話自然也是從紅丫的嘴巴里知道的,竟是傳聞中的那位秦畫師——秦悠之,一晚上冬兒被迫的聽着紅丫唸叨着這位秦公子家裡有多富有,人有多麼的好看,又有多麼的溫柔。
聽到這兒冬兒就不敢苟同了,那日他抓住自己的樣子可是沒有一點溫柔的樣子,也不過是張了個好皮囊,冬兒卻見鬼不怪了,他雖長的和,卻不過是宮裡錦妃娘娘身邊的大太監順安的五分而已。冬兒見慣了順安,對外頭這些所謂的貌似潘安的公子哥就沒了感覺,只要看到就下意識的和順安比……
冬兒和秦悠之第二次見面是在老夫人的屋裡,老夫人看起來精神很好,爲人也精明,只打冬兒進屋就是對冬兒一個勁的誇獎,並不曾有那些大戶人家傲視的樣子,當時秦悠之就站在那旁邊,一臉溫和的笑容和之前在山洞裡見到的摸樣有大不同。
拿了封賞從老夫人屋裡出來走到半路就被那秦悠之給截住了:“你真的是那家的姑娘?”
冬兒聽了對方的問話沒回答,而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確認周圍沒什麼人才擡頭道:“方纔老夫人問我你不是聽見了?我卻是姓趙,那些東西確實是我早年時放入的,難不成如今貧苦了,東西就不能拿回?”
秦悠之看着冬兒搖搖頭,他覺得這位姑娘繃的太緊了,也不過是件小事,她就皺眉全身戒備,“那姑娘你不會是專程爲了那些東西才進這嚴府的吧?”
冬兒搖搖頭,“卻也不是,那東西我放了許多年了,本就已經忘記了,是因爲來這裡做教習姑姑,舊地重遊才得以想起以前存放在這裡的東西的。”說到這冬兒深吸了口氣,“如今我也知道公子你的家境,怕就算這東西是你的,你也不會在乎,所以,還請公子不要再和我提這件事了,告辭!”
秦悠之見冬兒像躲瘟疫一樣的躲着自己失笑的搖了搖頭,步子卻依舊閒閒的跟着冬兒,“姑娘不讓我提我就不提了,只是我見姑娘次次見我都像躲瘟疫一樣……?”
“府裡的丫鬟小姐們的心思這位秦公子你難道不知道?若是讓他們看到我同公子能說上話,說不準這分工就不保了……”
“哦?那姑娘你就沒有和那些小姐丫鬟同樣的心思?還是姑娘你在宮裡見了龍顏對我這種已是不放在眼裡?”
冬兒聽了這話頓住了腳步,這就是丫鬟們口中的溫文爾雅的秦大畫師?
秦悠之平日裡是最保守瀟灑的一個人,然而遇見一個比他更保守的人卻不知不覺間出了自己平時劃的線,那孟浪的話剛一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見冬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耳根悄悄的紅了些。
這時就聽冬兒開口道:“龍顏倒是遠遠的看過幾次,不過要說宮裡長相最好的,那當屬錦妃娘娘身邊的順安了,方纔在老夫人那裡聽說公子您過幾日要到宮裡面聖,可要記得見一見順安……”
說完冬兒就快步的走了,覺得後頭沒有人跟着面上就不由得露出了個調皮的笑容,順安是太監,長的又好,但偏偏整個人陰森森的,若知道有人慕名去看他的長相,估計這秦悠之要吃點虧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猛的一下放假竟然有些恍然了,爸媽出去工作,一個人在家打掃衛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淒涼的很,碼字的勁頭也少了,不過今天在淘寶上大買特賣後,心情就好了些了……大齡宮女出嫁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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