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之死,彷彿是在本就已經沸騰的油鍋中又加了把火!
極端的暴力分子們越發肆無忌憚,他們沉浸在爲所欲爲的暴虐情緒中不可自拔,他們覺得這才叫真正的罪惡之城!
無念府修士的鎮壓越來越無力,他們還指望着有上頭的人來撐場子,結果等來的卻是夏玉大人的屍身,這無疑是給衆人潑了瓢涼水!
若不是妖嵐對於叛徒的懲戒過於殘酷,恐怕這會兒已經沒人願意在這兒死守了。
可隨着被暴徒轟殺的無念府修士數量不斷上升,一部分人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壓過了對懲戒的顧忌…
開始有無念府修士打算逃離江原坡!
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追隨,到後來,很多無法承受大勢力暴徒兇殘之性的商戶和顧客們也都跟在無念府修士之後趕往江原坡的出入口,只要離開了江原坡的範圍,再暴虐的人也要有所收斂,不然就將會受到箭星城各家族的剿殺!
可當衆人涌到無垢萬華陣的通道之時,卻是被一人擋了下來,一個無人看小覷的人…
無念府主、“無念追風”——易楓!
“…府主大人!”
一箇中年無念府修士越衆而出,上前躬身稟告:“大人!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們,他們全都反了啊!除非能有妖嵐內圈成員來約束,否則…”
中年人還未說完,頓覺身體數處涼意竄過,他雙目一凸,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嘶…”
人羣中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剛剛還活生生的人,眨眼間變成了一堆碎肉!
他們沒感覺到任何真力或靈力的波動,似乎僅有絲絲縷縷的微風…
風!
“無念追風”的兇名浮現在衆人腦中!他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剛纔還着急擠到前面逃命的人此時反而使勁兒往後縮,直怕被那些該死的風吹到…
易楓負手而立,看都沒看一眼身前地上的那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神情冷淡道:“從現在起,沒人能離開江原坡,明天早晨之前,去把錢才祖等三人找出來,不然,你們就永遠呆在這兒吧。”
看見這些螻蟻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易楓心中更是煩躁,不耐道:“那個誰,接替龐豐出任督察隊長的徐朗在哪兒?帶他們去搜人!”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人羣中傳出一個弱弱的聲音:“…府主大人,剛剛上任的徐隊長就在您的面前…”
易楓表情微僵,旋即寒聲道:“有誰想步徐朗的後塵?還不快去搜人!”
衆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四散而逃,管他什麼前財主、後財主的,先躲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再說!
易楓冷哼了一聲,拂袖一陣風芒刮過,地上的碎肉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一絲血漬都沒有留下。
“只懂得東躲西藏的螻蟻,我大不了來個守株待兔!”
易楓盤膝而坐,一股淡淡的清風生於身下、將他託至懸空。
作爲一個舉止講究的公子,易楓從來不在地上打坐。
“憑錢才祖的水平,還攻不破四品的無垢萬華陣,江原坡可只有這一個…”
易楓忽然面色一變,直接踏風而起,向着北方疾飛而去!
在江原坡的北面,有一條鮮爲人知的出陣小徑,不巧的是,錢才祖正是知情者之一!
在沉思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待易乾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跑到了江原坡的最北邊、一個名爲“金甸溝”的地方。
“金甸溝因曾經盛產過金甸石而得名,不過後來都被無念府的人挖空了,現在這兒沒什麼值錢東西。”
錢才祖熟門熟路地帶着二人在地勢複雜的金甸溝中穿行,各種深淺不一的溝壑交錯縱橫,易乾看了一會兒便有點兒頭暈眼花,即使以神識去記憶,沒個三五天的功夫也無法完全記住,可錢才祖卻並未放出神識,還像是進了自家後院似的熟悉。
“財主啊,你以前來過這兒?”
“阿臺你聽聽!人家一錢小子就是上道~改叫‘財主’多好聽,就你們整天唸叨什麼‘錢先生’,一個字,俗!”
錢才祖語重心長地教育着程臺,易乾則又快速接口道:“兩個字,忒俗!”
“哈哈!你果然跟我對胃口~”錢才祖好像找到知音,對易乾讚不絕口。
程檯面色平靜,一脫離戰鬥的話題,他就壓根沒有了跟二人繼續閒扯的興致,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才能破解掉易楓那神識與道法相融合的招數。
“金甸溝嘛…我確實來過,而且還來過很多次。”
錢才祖的臉上露出回憶之色,一邊繼續在前帶路,一邊感慨道:“那個時候我纔剛剛蘊嬰,正是信心爆棚的階段,聽聞江原坡的金甸溝中有大量金甸石,實力強者得之,那可是四品級別的石材啊!多了不說,只要得到二百斤金甸石,我就能去找器修大師煉一件以金甸石爲主材的四品法寶出來!”
錢才祖說得厲害,易乾卻是不以爲然,心中更是對西域的煉器水平不再抱有什麼幻想…
二百斤主材才能煉一件同品法寶,這放在尚陽城中,都只能算是三流器修。
“爲了得到更多金甸石…不,爲了更好地驗證我蘊嬰後的實力變化~所以我毫不猶豫地來到了金甸溝,幾經搶奪…競爭,終於挖到了足夠的份量,嗯…我那鳳翔金琉鑼記得吧?就是用金甸石煉製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程臺插口道:“錢先生,您要記得,您的鳳翔金琉鑼已經被易楓打碎了。”
錢才祖腦門上的青筋跳了跳,怒道:“我當然記得!遲早會跟他連本帶利討回來!”
易乾神情微動,他的目光轉向前方百丈處的一條壁上溝壑中,問道:“金甸石長什麼樣?”
“形狀不規則的暗黃色石頭,多數是拳頭大小,上面有天然的金色紋理…這兒的金甸石早被搜刮完了,你就甭惦記了!”
錢才祖心情不爽,但說起一些自己熟知的天材地寶,他還是講得十分順口。
“哦?那可不一定~”
易乾一聲輕笑,腳尖在地面上用力一點,飛身躥向那條隱現金光的溝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