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翠海棠”呂大姐侍寢?
易乾聞聲望去,他不得不佩服敢說這話的仁兄,當初與呂婕第一次見面時的美好回憶易乾現在還記憶猶新,鬥法之間無意中破了呂婕的衣衫,那對嫩滑的酥胸似乎如今還在他的腦海中晃盪,然而代價就是,無論後來關係如何,呂婕對易乾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可見這女人是極其記仇的,雖說呂婕對誰都沒有多少熱情,但直覺敏銳的易乾還是能體味到其待人的些許差別…
膽敢讓呂大姐侍寢的人,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就這心念電轉的功夫,易乾已然看到了那言語輕佻之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樣貌的男子,七尺的個子,細柳般的身姿,皮膚白皙得女人都要嫉妒,一身寬鬆的天藍色軟緞衫胸懷大敞,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胸脯,可惜沒有隆起的部分,否則倒也算一道亮麗的風景了…
“管瑜,你是嫌自己命長麼?”
呂婕的語氣冰寒無比,令人脊背發涼!
看那店小二的態度便知,這管姓男子的身份恐怕不簡單,可呂婕絲毫不給對方面子,易乾頓時想到一些有關呂婕背景的傳言,不由得嘴角微翹,靜靜站在一邊等着看好戲。
“管大人,你們慢聊,小的先下去了…”
店小二知道這兩位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兒,趕忙腳底抹油開溜,路過易乾身邊的時候悄悄向這邊偷看了一眼,卻只瞧見一層朦朧的薄霧,無法看清易乾的面容。
呂大小姐帶回來的…難不成是雙修道侶?
店小二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再看易乾時眼神已經怪異了許多…
直到店小二下樓,易乾都沒想明白那怪異的目光到底是什麼意思,心底無奈,只得把這歸於是異地之人的不同習慣,畢竟此處已與火紋戰派的領地遠隔數萬裡,人文風俗有區別也難免…
“臭婊子敢跟本少爺這麼說話?!你…”
呂婕低垂的斗笠微擡,那張被雪白麪紗虛掩的容顏也稍稍露出一小半,管瑜的喝罵之言戛然而止。
“怎麼…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憤怒、倨傲、輕佻的神色轉眼間消失不見,管瑜白皙的臉蛋甚至由於侷促而浮現一抹淡淡的緋紅,像極了一個頗有風韻的小媳婦…
管瑜此時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今天閒來無事又恰好是良辰吉日,不做點兒什麼的話都覺得對不起這大好天氣,他早餐醒來後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便立刻跑來包下了紅笙居所有的客房,並叮囑這裡的掌櫃,凡是有美貌女子前來住店,就直接安排進他所在的房間,以此來成就一番“別樣的激情”,至於男人和姿色一般的女子,則直接告知沒有空房即可。
因想到如此妙招而洋洋得意的管瑜獨守空房一上午都沒人前來,急躁不已之下正準備去再吩咐掌櫃幾句,沒想到剛出門便碰到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可還未等管瑜賣弄一番風雅對方就出言不遜,最讓他窩火的是,這個女人還不是一個他可以隨意發泄火氣的對象…
即便心裡憋屈得要命,但表面上還必須表現得儘可能的低聲下氣,否則一旦把這位呂大小姐得罪緊了,他管瑜的好日子也就算到頭了…
“別說你不知道我在這兒有長年的指定客房。”
呂婕此時的言語不含絲毫感情,但誰都能聽得出這裡面隱現的濃烈殺機!
“我是沒想到大小姐你這麼早就回啊…”
管瑜的臉上已經滲出汗珠,腦子裡一團亂麻,任憑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如何才能妥善處理此事…
見呂婕還是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管瑜心中一狠:既然橫豎都是個不好過,我何必再低聲下氣!
管瑜眼神一變,身上陡然釋放出一股陰柔卻異常凝實的威壓!
“元嬰期!”
易乾心中微驚,這個在呂大姐面前好似夾着尾巴的幼犬般羸弱的娘娘腔居然是元嬰期修爲!
不過轉而他又有些疑惑,爲什麼會這麼弱?
此人的境界威壓的確是元嬰期沒錯,但展露出來的氣息卻還不如一般的蘊嬰修士,看起來又不像在刻意隱藏實力…
稍稍探查了一番,易乾發現管瑜的身子好像虧耗很大,他的右眼不自覺地變得血紅,煙瞳運轉之間,隱隱可以看到管瑜腹中那不過核桃大小的元嬰神態萎靡,像是還在犯困一般…
“看此人不似久經戰陣之人,爲何會有這般屢戰屢傷的不振之象?”
易乾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想在這兒跟我動手麼?”
呂婕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屑,彷彿根本不在乎對方的境界比自己高。
“你別逼我!”
管瑜色厲內茌,他是有苦自知,儘管有着元嬰一層的修爲,但由於常年流連於胭脂紅粉之間,用靈丹強灌起來的境界本就根基不穩,一番虛耗之下更是不堪,甚至已到了瀕臨元嬰褪丹、修爲跌落的地步,若非家中長輩以四品靈丹維持着管瑜的元嬰不散,他如今早就退回蘊嬰期了。
“呵。”
呂婕輕蔑地一笑,直接從管瑜身邊走過,朝着走廊盡頭的那間客房飄然行去。
“保重。”易乾走過管瑜旁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十分自然地隨呂婕而去。
“呼…”
管瑜收斂氣勢,好久沒有運行真力了,短短片刻功夫就讓他汗流浹背。
“這小子是誰?若身家還行的話,可以結交一下。”
易乾的友善舉動讓管瑜感覺不錯,如果施以重賄,說不定還能裡應外合陰呂婕這臭婆娘一把…
“她這麼早回來,肯定是吞雲獸的事兒有眉目了,得趕快通知大哥才行!”
管瑜衝呂婕、易乾入住的那間客房狠狠地剜了一眼,拂袖下樓,臨走還不忘去向這紅笙居的掌櫃囑咐了幾聲,好隨時掌握呂婕的動靜。
管瑜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肩頭有一抹細微的青芒一閃而逝…
從外看其貌不揚的客房,實則內部別有洞天。
入眼的首先是一面有着山水浮雕的石質屏風,其上霧氣昭昭,好似真正的大山大河就在面前一般。
通過屏風兩側的走廊即是一個五丈見方的正廳,左右兩邊則是用於休息的靜室以及茶室、書房,加起來足有將近二十丈!如果每一間客房都是這般大小,那紅笙居就不該是外表那樣的規模了,明顯是佈置了什麼道術陣法,方能造就眼前的如此格局。
呂婕不着痕跡地看了易乾一眼,發現其只是饒有興趣地在打量着屋內裝潢、傢俱的質地,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表情。
“裝得再自然也一樣是淫邪之徒!”
一想起曾被易乾破了衣衫看到過身子,呂婕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甚至道心都有不穩的跡象,若非師尊再三強調吞雲獸對驕子洞的重要性,呂婕纔不會親自陪同易乾。
“你去住左邊的臥房,走的時候我會叫你。”
呂婕說完也不待易乾回話便自顧自地走向右邊的臥房,“啪”得一聲將房門關上,就像是怕易乾跟進去似的。
“果然還在記仇…”
易乾摸了摸鼻子,信步走進自己的臥房。
坐在鬆軟的牀榻上,易乾神情微動,他察覺到有數十道不弱的神識掃過來,但似乎這客房有着某種可以阻隔神識的陣法存在,那些神識左衝右突了半響都無法透進來,多半無功而返,剩下十多道退而不回,只是環繞於外圍,似乎在監視着這客房的動靜,當然,更多神識的注意力是集中在呂婕那邊,至於易乾這裡幾乎僅是一掃而過罷了。
“呂大姐不愧是雲迷嶺前任領主的女兒,這纔剛來南隆州便受到如此高的關注…”
易乾心中無奈,他直覺那些神識並非只是純粹的關注,其中不少都內含凌厲的氣息,顯然不像是呂婕的追求者。
回想自桃溪派外啓程至今,一路向南穿越了虎踞山的領地來到雲迷嶺最南端的南隆州,全程約有十八萬裡,歷時將近兩個月,按傳說故事中,一男一女在相處了這麼久、一起行過如此遙遠的距離後,總歸是會發生一些大衆喜聞樂見的事情,然而這兩個月來呂婕跟易乾說的話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句,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悶聲趕路,看上去恨不得趕快把易乾送到師尊面前交差了事,哪裡還會發生什麼其它故事?
這也是易乾此時最不解的地方,既然着急趕路,爲何要在南隆州停下?看樣子呂婕似乎短時間內還不打算再出發,彷彿是在這裡等什麼人。
“嗨,我瞎操什麼心?呂大姐不會害我就是了。”
很多人都證實驕子洞乃是獸修的天堂,無論修爲幾何,只要是獸修,驕子洞便會熱情接待,往往以馭使妖獸爲主道的修士、品行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想投入驕子洞門下是較爲簡單的,易乾不認爲這麼一個急於壯大獸修羣體的勢力會大費周章地陷害於他。
正欲打坐靜修,忽然易乾眉梢輕挑,一股極爲尖銳的真力瞬間穿透了客房的牆體、直刺他面門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