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霸道兇狂
洞房花燭夜。
一夜魚龍舞。
侍女擎着兩盞紅燭放到燭臺上,淡淡的光暈散發開來。
另有兩個丫鬟擡進來一個浴桶,放好熱水,等待兩位主人沐浴一番。
見到癱軟在牀上的張靜姝,婢女墜兒頓時又羞又惱的嘟囔道:“這也太狠心了……”
一句話,直接將兇狂中山侯給噎得不行。
張靜姝渾身痠軟無力,被墜兒侍候着準備沐浴,聞言伸手在她臉蛋兒上捏了一把,輕笑道:“小墜兒,你也逃不過這天啊……”
墜兒是她的貼身丫鬟,更是因爲自幼的不公待遇,所以與張靜姝情同姐妹。
現在張靜姝嫁到中山侯府,墜兒自然也就跟着嫁了過來,就成了中山侯的通房丫頭。
張靜姝並不反感這個結果,甚至她覺得有些欣慰。
因爲比起做一輩子的下人,最後還是嫁給下人,她更希望墜兒能夠被湯昊收入房中,到時候怎麼說也會是一個妾,至少改變了下人的命運。
事實上,張靜姝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看似嬌柔似水,但骨子裡很是個性剛強。
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始終不肯向那朱張氏低頭,一直默默忍受着這個所謂姐姐的折辱和打罵!
但正是這樣的性格,一旦被男人征服,那就死心塌地,變作繞指柔。
更何況遇到湯昊這樣一個男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墜兒頓時羞得面紅耳赤,垂首不敢說話。
湯昊見狀立刻將三個丫鬟給打發了出去。
實際上他還是不習慣這些古人的生活方式,明明是這般私密的事情,卻偏偏有第三人在場,因爲古人行房的時候,得有丫鬟在一旁伺候,比如擦擦汗什麼的。
甚至皇宮裡面還不乏有心腹太監幫皇帝陛下推屁股的事情存在,湯昊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湯昊雙手不老實地攀上了柔軟處,張靜姝渾身酥軟,“嚶嚀”一聲,俯在湯昊胸前,俏臉宛如紅透了的晚霞,嬌豔不可方物,喘着氣哀求道:“……夫君,今夜就饒了妾身吧?”
“要不……讓墜兒伺候你?”
屋外侍立的墜兒冷不丁聽到這話,更加羞不可抑,羞憤地跺跺腳,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不出來。
不過,不知道爲何,隱隱有些期待是怎麼回事?
湯昊聽到這話,頓時驚爲天人。
不愧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啊,難怪那麼多人懷念。
張靜姝的想法很簡單,經過皇后娘娘和宮裡面的老嬤嬤教育之後,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坐穩中山侯夫人的位置,就必須確保侯爺的長子是她所出。
可這種事情誰都沒辦法保證,那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餵飽自己的男人,讓他沒有餘力去其他女人身上發泄。
然而張靜姝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說低估了中山侯的本事。
這還僅僅只是新婚之夜她就丟盔棄甲一瀉千里了,使得一品誥命夫人充滿了危機感,想要立刻幫助墜兒上位。
好歹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姐妹,終歸不是外人。
沒好氣地捏了捏,引得佳人嬌嗔不斷,他這才罷手。
“你家夫君我又不是什麼牲口,哪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來!”
“倒是夫人你,我聽說了一些傳聞,你好像在英國公府過得並不開心?”
聽到這話,張靜姝身子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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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秀眸轉動,頗爲詫異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思索片刻之後,她也沒有隱瞞,而是一五一十地將自己那悲慘的前半生說了出來。
因爲,從這一刻開始,她張靜姝就是中山侯夫人了,她與英國公府將再無關係,張靜姝甚至都不想去維繫那些所謂的禮法體面。
她想要看看,失去了英國公府的支持,眼前的男人會不會感到失望,會不會後悔娶了自己這個……賠錢貨、賤骨頭?
張靜姝語氣平靜,面無表情地講述着自己的悲慘遭遇,就好像是在述說着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跟她完全沒有關係一樣。
湯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佳人,下意識伸手摩挲着她的秀髮,眼神裡面滿是心疼。
“姝兒,你那個混賬父親,可有其他兄弟?”
“自然是有的,不過他是嫡長子,而且娶了定國公的姐姐,所以這個爵位非他莫屬!”
張靜姝略顯好奇地解釋了一番,對於湯昊這個問題很是不解。
難不成他這是想要……
“那可不一定!”湯昊輕笑了一聲,“如果他斷了腿,又或者說皇帝陛下下旨廢了他呢?”
“定國公的外甥,那又如何?還能大得過陛下嗎?”
在這一刻,張靜姝終於感受到了,來自中山侯的霸道兇狂!
但是,佳人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是感受到了從未體會過的安全感!
“夫君,不必如此。”
“其實一切都過去了。”
“我並不恨他們,甚至還要感謝他們。”
“若不是我那位好姐姐,我也不可能嫁給夫君你!”
張靜姝是真的感動,心裡面盪漾着從未有過的甜蜜。
在這個男尊女卑、階級森嚴的社會,她能遇上一個真心待自己好的夫君,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運。
張靜姝爲何在自己家待不下去,想要拼着一口氣嫁入中山侯府?
就是因爲女孩子是賠錢貨,庶女更加是賠錢貨!
她的父親從不將她當親人看待,甚至想要當貨物一樣將她賣出去,換取一筆錢財!
以己度人,張靜姝對於湯昊的做法真的震驚了,也感動了。
自己何其幸運,居然遇到這麼一個尊重女人的異種?
一想到這兒,張靜姝就下意識地伸手環抱住湯昊的脖頸,然後深情地獻上了一枚香吻。
湯昊感受着佳人如水波一般的柔情,只覺得一股熱氣從丹田處升起,火燒火燎地蒸發幹了身上的所有水分,隨即貪婪地吮吸着佳人朱脣裡面的液體。
下一刻,佳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夫君,不要!”
然而,並沒有任何用處。
緊接着,屋內再次響起了靡靡之音。
而門口的墜兒本來鬆了口氣,可是聽見屋內再次傳出的動靜,而且遠比先前那一次更加激烈更加兇猛,臉蛋瞬間紅遍了脖頸,不知不覺間雙腿都併攏在了一起……
翌日清晨。
中山侯罕見地沒有早起。
直到門外墜兒的聲音傳來,有客前來拜訪,湯昊這才戀戀不捨地從佳人身旁坐了起來。
隨後他扭頭一看,佳人還在熟睡之中,顯然是因爲昨夜折騰得太過厲害了。
瞧見這一幕,湯昊放輕了動作,自己下牀穿好了衣裳,還貼心地替佳人掖了掖被子,這才放心地離去。
等他走後,張靜姝緩緩睜開了眼睛。
感受着自家夫君無微不至的溫情,她眼眶頓時溼潤了。
那是……幸福的淚水。
來到大堂,只見此刻已經坐滿了人。
英國公張懋,定國公徐光祚,成國公朱輔,魏國公徐俌……所有大明王朝現在叫的上名號的勳貴,此刻全在此處。
饒是湯昊一眼看了,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這事情辦的,勳貴效率很高嗎?
湯昊給了湯俌一個安心的眼神,後者這才安心地退下。
畢竟現在這大堂裡面的全都是公侯勳貴,他湯俌也是沒資格坐在這裡說話的。
整個中山侯府,唯一有資格坐在裡面的人,而且還是坐在主位上面的人,那就只有一個,皇帝陛下的心腹肱骨,大明中山侯湯昊!
“湯小子!”
“怎麼樣?身子骨沒有被掏空吧?”
張懋率先開口,卻是開了一個葷話玩笑。
在場這些公侯都是女人堆裡面爬出來的,所以頓時就是一陣鬨笑。
湯昊也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示強壯。
“老爺子放心,小子身體一向倍兒棒!”“老夫可警告你,姝兒雖然是庶出,但老夫對她一向寶貝得緊,要是讓老夫知道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休怪老夫跟你翻臉!”
張懋這番話語不只是在站臺,更是在向湯昊表明立場態度。
他是張靜姝的祖父,所以現在自然也是湯昊的祖父。
那麼,湯昊自然就是勳貴中的一員!
這門婚事的意義就在於此!
事實上,公侯勳貴之間通過聯姻的方式,早就捆綁成了一個利益整體。
比如張懋的那個嫡出孫女嫁給了成國公朱輔的兒子朱麒,再比如定國公徐光祚的姐姐嫁給了張懋的嫡長子張侖,亦或者說保國公朱暉的妹妹嫁給了平江伯陳熊……
總而言之,伴隨着武將勳貴逐漸沒落,這些公侯們爲了守住自己的既得利益,也爲了從文臣縉紳把持的朝政大權裡面分一杯羹,早就通過各種方式結合成了一個整體,共同進退!
而湯昊現在要面臨的,就是大明勳貴集團向他提出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湯昊也懶得再跟這些傢伙虛與委蛇了,反正除了一個張懋,其他人他也不熟,甚至是第一次見面。
“陛下的意思是,只要交錢買了船票,那就可以上船。”
“不過上船之後,想要售賣的一應貨物自然是你們負責,皇室會從裡面抽取五成利潤抽成!”
“什麼?五成?”定國公徐光祚驚叫道,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倒不是說,他就在乎這麼點銀子,而放棄跟皇帝陛下做買賣的機會。
實在是這個抽成比例太過誇張了一些!
五成利潤,加上貨物運往山東的損耗以及人工費用,等同於最後落到他們手中的利潤不會超過三成,這就跟他們幫皇帝陛下做生意、皇帝陛下負責收銀子沒有什麼區別了!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啊?
一衆公侯也是議論紛紛,大部分都持反對意見。
畢竟他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更何況前期爲了買這張所謂的船票,家家戶戶都是大出血了的。
國公出資十萬兩,侯爵出資五萬兩,這是標好的價格!
真以爲這些銀子不是銀子啊?
要是按照這個抽成比例,他們這些公侯勳貴別說什麼賺錢了,恐怕做這買賣十年都不一定能把“船票錢”給掙回來!
張懋同樣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敲了敲柺杖。
“湯小子,太多了,我們不可能答應!”
“畢竟每個公侯府上都有幾百號人等着養家餬口呢,難不成真讓我們全都去喝西北風嗎?”
老國公一開口,衆人紛紛出言附和。
湯昊卻是將手中茶杯重重放下,冷笑道:“覺得多那你們可以不做啊!”
“沒人求着你們參加這門生意,也沒人拿刀架在你們脖子上逼着你們做這門生意!”
“不要忘了,是你們求着本侯,本侯這纔去找陛下商議的!”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這個兇狂中山侯的本性瞬間暴露無遺!
偏偏在場之人不是國公爺就是侯爺,論及爵位與他湯昊地位相當,再加上基本都是些權貴二代,何時受過這種鳥氣,所以瞬間全都對湯昊怒目而視。
唯獨只有張懋臉色陰晴不定地看着湯昊,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湯小子,不要忘了,你也是勳貴的一員!”
這句話,等同於是挑明瞭說。
可惜湯昊並不吃這一套。
湯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嗤笑道:“說的跟真的一樣!”
“那本侯受難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又在什麼地方?甚至那朱暉還對本侯落井下石,派遣一個下人過來羞辱退婚,這就是你們說的共同進退嗎?”
聽到這話,衆人頓時愣住了,臉色都不太好看。
簡單來說的話,那就是這位中山侯因爲保國公朱暉的舉動,使得他對勳貴集團心懷怒氣,至今都還沒有發泄。
說得難聽一點,那就是這位中山侯徹底決定倒向皇帝陛下那邊,甘願做那小皇帝的狗,替小皇帝打壓公侯勳貴並且搜刮公侯勳貴的財富!
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爲朱暉那個該死的蠢貨!
張懋敏銳的發現,眼前這個該死的野人,就算讓他白白睡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可是依舊不會對自己歸心,甚至還隱隱對公侯勳貴露出了敵意,他瞬間就慌了。
思來想去,張懋只能示弱性地開口道:“湯小子,朱暉的所作所爲,只是因爲他一人的愚蠢罷了。”
“而他也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至今都還在詔獄裡面不得釋,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老夫相信,出海一事關乎重大,若是僅僅憑藉陛下之力,是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的,但加上我們公侯勳貴的力量,那自然就不一樣了。”
“所以不管是從大局出發,還是從私情出發,你都不應該因爲朱暉的事情,而拒絕勳貴集團的加入!”
這番話語倒是中肯。
畢竟是張靜姝的祖父,湯昊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嚴重。
“可以降到三成,但有兩個條件。”
“其一,保國公一脈不得加入出海貿易。”
“嗯,他們也沒資格加入了,陛下已經查抄了他們的大部分家產,剩下那些產業就算是全部變賣了,可能也湊不齊十萬兩銀子了吧?”
此話一出,一衆公侯全都變了臉色。
這算什麼?
光明正大的報復嗎?
但偏偏衆人都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來!
因爲湯昊說的是實情,保國公府都被錦衣衛查抄了,那朱暉上哪兒找十萬兩銀子買船票?
難不成讓大家替他分擔一二?
別搞笑了,誰會在這個時候講什麼情分情面,平白得罪這位中山侯呢?
一衆公侯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還是張懋拍板同意。
“可以,保國公不會參與其中!”
“第二個條件!”湯昊面無表情地看向張懋,“打斷你兒子張侖一條腿!”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張懋先是滿臉錯愕,緊接着勃然大怒,起身怒喝道:“湯昊!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與我兒子有什麼關係?”
“對啊,沒關係!”湯昊輕笑道,“但是你兒子讓我很不爽,所以他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要麼你打斷你兒子一條腿,要麼我親手打斷他一條腿,然後讓陛下下旨廢了你兒子的世子之位,你自己選一個吧!”
“這不可能!”定國公徐光祚也急眼了,張侖可是他姐夫,是下一任的英國公,他姐姐的嫡長子就是奔着這爵位去的,怎麼可以因爲湯昊一句話就變了?
“中山侯!不要以爲你深受陛下寵信,就可以爲所欲爲!”
徐光祚拍着桌子怒喝道:“你信不信,就算你真組建了船隊,我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的船隊出不了海……”
“定國公!”湯昊冷冷地直視着他,“你這是在威脅本侯嗎?”
話音一落,湯昊豁然起身,一把掐住了徐光祚的脖子,將他狠狠砸在了案桌上面!
嘭的一聲巨響,案桌瞬間四分五裂!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得所有公侯勳貴臉色蒼白如紙!
就連張懋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對他恭順有加的“湯小子”,竟然會如此血腥暴力的出手!
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徐光祚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眼見湯昊不斷向他逼近,他瘋狂地掙扎着後退。
“饒命!”
“中山侯饒命!”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然而湯昊僅僅只是彎腰向他伸出了手,然後一把將他給拉了起來。
“不用這麼害怕,這只是教訓你,不該威脅我!”
“我這個人生平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有人威脅我,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徐光祚忙不迭地連連點頭,毫無什麼國公威嚴。
事實上,在場這些公侯勳貴,全都是清一色的權貴子弟,也全都是從未上陣殺敵的酒囊飯袋!
收拾他們,太輕鬆不過了。
湯昊冷冷地看向張懋,沉聲道:“我敬重您老人家,但是這不代表着,我可以容忍張侖那個敢對姝兒動手的廢物!”
“要是您老人家不忍心動手,那我會親自動手,陛下也會下旨,到時候英國公府可就顏面無存了!”
“祖父大人,聽明白了嗎?”
所有公侯看着眼前這一幕,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中山侯今日不是在無故發狂,而是在搶班奪權!
自今日起,大明勳貴第一人,要從張懋變成湯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