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救我!”
倒在地上的石老九,一眼就看到了鄭長生。
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樣,瘋狂的爬了過來。
指揮使大人?哪呢?
石頭老九的這一聲呼叫,嚇了張萬年一大跳。
可是他擡頭看了半天,也沒見什麼大人!
倒是石老九跪在一個年輕人的腳下,雙手抱着他的腿,跟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家大人一樣,在那哭訴。
額,這毛孩子不會就是石老九口中的指揮使大人吧?
開什麼玩笑呢?狗日的死老九,你就是矇事兒,你也找一個成年人啊!
那小子看起來也就十幾歲吧,雖然個頭倒是挺高的,但是看上去面色稚嫩,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嘛。
你這要是能夠把爺嚇住,那以後老子還怎麼在街面上混。
“那小子,識相的趕緊滾開,今天是刑部主事張大人辦差。”
張萬全身邊一個三青子橫眉立目的,看樣子都要吃人了。
真是狗仗人勢啊!不,應該是狗仗狗勢。
一個小小的行部主事,在大名京師官場中,那就是屬於不入流的,狗一樣的官員,可是身邊竟然聚集了這樣一幫地痞無賴。
都說兵匪一家,這還真不是污衊。
鄭長生笑了笑,看了一眼:“剛纔就是你腳下踩的錦衣衛的腰牌吧?”
那人愣了,鄭長生並沒有被他嚇到,反而很平靜的在和他說話,這讓他很意外。
一般人看見他發飆的話,早就嚇得腿肚子轉筋,下跪求饒了。
可是面前的這個小子,一點兒都不怕他。
你別看他橫眉立目的,說話聲音很大,看起來像是要咬人似的。
其實這種人最是心虛,只有用誇張的動作和惡毒的語言,來掩蓋他內心的不安。
“怎麼着,就是老子踩的,不就是一塊爛牌牌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有點硌腳,沒有秦淮河畫舫裡粉頭的身子踩着舒服呢。”
這廝邊說變邊嗤嗤的淫笑了起來,惹得身後的那幫人也都哈哈大笑。
“你是哪隻腳踩的,好像是右腳對吧?”鄭長生不顧他們的嘲笑,反問了一下。
“你說的很對,小娃娃,就是老子右腳踩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鄭長生微微的一側身,把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面無表情的道:“打斷他的右腿!竟然膽敢藐視皇上,把御製的腰牌,踩到你的腳下!”
那潑皮無賴聽到鄭長生的話後,臉色蒼白,嚇得!
鄭長生個子比較高,剛纔擋着了門口。
可是當他讓開之後,門口出現了兩排標槍一樣挺立的漢子。
這兩排人絕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不然的話不會這麼整齊。
少爺說了,打斷狗日的右腿,那必須要打斷。
鄭老三一個健步衝上前去,起腳、近身就是一個拌摔。
這下樂子大了,那人直接被鄭老三摔了個四仰八叉。
鄭老三很得意這一手,他是跟王三石學來的功夫。
這一首看起來很簡單,腳下前邁勾住對方的腳跟,在借用自身的腰馬之力,把對方推出去。
被推之人,腳下無根,很輕鬆的就能放倒。
鄭狗蛋就好像和鄭老三是配合好的一樣,操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在了那漢子的右腿上。
只聽見咔嚓一聲,椅子散了一地,那漢子嗷了一聲慘叫。
雙手抱着腿在地上,痛苦的來回的翻滾。
刑部主事張萬全都傻眼了,這人說動手就動手。
手下的人絲毫不含糊,這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啊。
難不成他真的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
可這也太扯淡了吧?
怎麼可能會這麼年輕?
打死他也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小子,你竟然敢打我的人,我看你還真是活膩歪了,給老子上。”
他一揮手,身後的十幾個人嗷嗷叫着,操着棍棒、板凳退的就衝上來了。
別說他不相信鄭長生的身份,這些地痞無賴們見多識廣的,他們也不相信。
哪裡有這麼年輕的大人,朝廷裡那些大人們他們見識過的多了去了。
就連胡公子的老爹中書省的左相國都見過,可以說朝堂裡有點身份地位的人,他們都見過。
在京師的地面上混生活,黑白兩道三教九流的都得認識,要不然還真是不好混。
鄭長生身後的錦衣衛們像是變戲法一樣的,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說是短刀,其實也不短,只不過是比起來繡春刀可是短的多了。
一排人把鄭長生圍在中間,另一排人擎着刀迎着就衝上去了。
完全是軍陣的打法,三人配合,上中下三路招呼着。
只是一個照面,慘叫聲不斷,人倒了一地,殷紅的血把木質的地板都給染紅了。
要說打架,這些地痞流氓三青子他們或許仗着人多勢衆,還能唬唬人。
但是,這不是打架,這是打仗。
鄭長生挑出來的這些人可都是個中的好手,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主。
軍伍的打法,可不是咋咋呼呼嚇唬人的,那一出手就得放倒對手,讓對手失去戰鬥力。
這也幸虧是在京師,對陣的不是敵人,他們下手還是留了點分寸的。
要不然的話,他們只管奔着致命的地方下傢伙,那現在就是一地伏屍了。
張萬全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人,饒命,饒命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衝撞了大人,小人罪該萬死啊。”
咣咣的磕頭。
圍觀的老百姓都嚇壞了,雖然他們也很厭惡這幫地痞無賴,但是這可是血案啊。
倒了一地的人,血流成河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京師的地面上,竟然有人膽敢這麼當街行兇,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連那張主事這會兒也不在硬氣了,磕頭如搗蒜跪地求饒呢。
張主事仗着自己刑部主官身的便利,沒少欺壓良善。
而且這廝爲人很是陰毒,要是有人得罪了他,保管不出三天,這人準得進大牢。
路子可以說非常之廣,跟順天府的差役都有勾連。
只要人送到刑部大牢,那就是他說了算了。
不把你整的死去活來就不算完,人們恨其歹毒,暗地裡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張閻王”。
張萬全這會兒徹底的清醒過來了,敢在京師地面上毫無顧忌的帶着刀,而且一出手就是軍伍的殺法。
他現在萬全相信鄭長生的身份了,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可是爲時已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