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你們遇到的敵人有沒有挖洞的?”秦決坐在石頭上,用狙擊鏡觀察籠子中的後金士兵。
他們的眼神變了,不再是人那種柔和的眼神,更像是野獸,在飢餓的催促下,他們正在拋棄文明,從小學到的修養,甚至連衣服都在一件件脫下。
“沒有,我見到的所有將軍中,也沒有你這麼殘忍的!”薇爾擡起頭看着他,“德古拉刺穿公都沒有你殘忍。”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善不握權!”他放下槍微笑道:“你猜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吃人?”
“不知道!”薇爾輕輕搖頭。
“我猜是兩天,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就會有人開始吃人!”秦決皺眉道:“你捱過餓麼?”
“沒有!”薇爾輕輕搖頭道:“薇爾生活的部落很強大,薇爾也很強大,強大的人不會餓肚子。”
“不!”秦決搖頭道:“強大的國家纔不會餓肚子。你可知道飢餓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秦決坐在她身邊苦笑道:“首先你的四肢會很無力,身體也很虛弱,大腦暈乎乎的。
接下來肚子會感覺到痛苦,之後你的口很乾,無論喝多少水都不會感覺到飽。
嘴裡會一直分泌粘稠的唾液,你的思想將逐漸清晰,身體也會越來越敏感的感受到痛苦。
最後,飢餓會控制你的所有思想,生存的本能會讓你忘掉一切!財富,衣服,寶石,甚至是美女都無法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只想吃東西,無論是什麼東西,那怕是泥土和樹葉都會想着往嘴裡塞!”
“你捱過餓?”她轉頭看着秦決問道,“薇爾不相信沒捱過餓的人,能如此真實的描繪出飢餓的感覺。”
“對!”秦決看着遠方繼續道:“當年我餓了五天,差點餓死在一個山洞中!”
“後來呢?”薇爾皺眉問道:“運氣好,找到了食物?”
“不!”秦決轉頭看着她笑道:“我弟弟比我先餓死!準確的說是我殺了他,我們兩個都餓瘋了。他趴在我身上啃我的肉,我殺了他!”
說着秦決解開衣服,鎖骨上有大片被啃食過的痕跡,這些不是秦決穿越之前遇到發生的事情。
而是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第三天發生的事情,一來到這個是世界,秦決便遭受了最悲慘的困難。
他揹着比自己小半歲的弟弟躲入山洞,只爲不被別人抓來吃掉,後來又被那個一直喊自己哥哥的孩子攻擊。
爲了活下來,他用石頭砸死了那個孩子,得到了“食物”。
最終走出山洞,用人骨磨出來的武器見人殺人,一路從地獄爬到人間。
因此他痛恨那些貪官,地主階級,奸詐的商人,他們爲了錢一步步將人推向毀滅。
而秦決也是被毀滅的一份子,但殺不死他的東西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藏書閣隱忍蟄伏。
一直等待合適時機,不是因爲他天生如此,恰恰相反,秦決是一個很懶惰的人。
之所以如此自律,是因爲他想要得到更多,美味的食物,美麗的女人,無上權柄和復仇。
爲了這些更加“偉大”之物,他拋棄了懶惰。
當年進入山洞的是一個孩子,走出來的是個魔鬼,現在他正一點點撕下用於僞裝的人皮,露出自己的真容。
“所以你內心扭曲了?”薇爾皺眉問道。
“不,你誤會了!”秦決搖頭道:“我是個變態,是個瘋子。當年被逼入山洞後,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後來誤殺了弟弟,我並不後悔,更不害怕,可能是飢餓在搞鬼。
那一刻我是被本能控制的怪物,我享受到了支配他人命運的快感,並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也是我對權力瘋狂迷戀的原因,錢,珠寶,美人皆非我不可棄也。唯有權力,纔是我的一切。
“殺人使你快樂?”薇爾只聽說過,魔鬼才會以殺人爲樂,人絕對不可能以殺人爲樂。
所以秦決是個魔鬼。
“對,尤其是將別人折磨致死的手段,會讓我更加快樂!”他轉頭看着山下的敵軍。
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病,感情缺失,極端情緒,吃人後帶來的變態慾望,嚴重反社會人格。
“魔鬼!”薇爾挪開三步,不時偷窺秦決,眼神一直在他身上下飄忽不定。
可看到的確實一個身穿軍裝的帥氣男孩,深沉,自信,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像一個成功人士。
在西方有一個詞幾乎是專門爲他設計的——紳士。
“大人,月纓將軍打算用三門炮和炸藥,子彈,火槍來換我們城內的百姓!”旗兵跑到秦決身邊彙報。
“看來是玉鳳關缺少人修築防禦工事!”他輕輕撫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後微笑道:“好,跟他們換,只留下必要的人,其他人全部送到玉鳳關。炸藥和炮趁夜送來!”
“是!”旗兵立刻發送命令。
“有幾門炮?”
“三門!”
“剛好一個地方一門!”秦決笑道:“月纓將軍有心了,居然還在這個時候對我趁火打劫!”
月纓送他武器並非真心,現在人數纔是決勝的關鍵,此時撤走大批百姓,對他很不利。
尤其是在軍心方面,會引發巨大震顫,當所有人都面臨危險的時候,那怕是有人衝鋒在前,有人在後面作爲被保護的輔助。
大家也會感覺到公平,因爲這就是人類社會演變而來的結果,能者多勞,多勞多得。但在後來的進化中,只剩下了能者多勞。
少勞多得成了真理。
就像現在這樣,一羣人撤退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還在這裡死守的人自然就會感覺不公平。
其實他們忘了,羣體就是這樣,只有愚昧的傻子纔會祈求公平,在羣體中,我們生來就註定不公平。
“報,大人。城內守城將士說——現在我們需要更多人,月纓將軍不僅沒有提供班助,還來要人。我們不應該給!”旗兵低頭看着秦決,生怕這個大將軍一刀劈死自己。
“幫我問一下,他是什麼東西!”
“是!”旗兵立刻發問,秦決一手煙桿,一手酒壺,眼神逐漸迷離,哈喇子從嘴角低落。
“他回答說,他是帝國將士!”
“再問問他,職責是什麼?”
秦決猛灌一大口酒麻痹自己尼古丁真的很上頭,這種感覺讓他差點被提走。
“守衛帝國!”旗兵低頭繼續道。
“說那麼好聽幹什麼?”秦決指着他說道:“把我接下來的話全部發送給他——
我們都是帝國的炮灰,在帝國眼裡我們不是什麼偉大的戰士,驕傲的將軍,只是一羣炮灰,是一羣可以利用年齡和數量統計,計算的資源而已。
他們想讓我們活着或死掉,只需一紙公文即可。我們是一羣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可憐蟲,爲了爬上去,你必須按照我的計劃行事!立刻進行交換,否則我就殺了你!”
他將酒一飲而盡,轉頭看了一眼旗兵。
“看什麼?你我都一樣!”秦決冷笑道:“我們都是帝國的炮灰,是領導層的棋子和資源。我們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連思想都無法掌控。你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自殺。第二,造反。但我都不推薦。”
說完,秦決將酒壺拎着酒壺向山上走去,在來的時候,王恩開將舞女當做禮物送給了秦決。
“第三個呢?”旗兵開口問道。
“離這個垃圾的世界遠一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秦決打了一個哈欠繼續道:“或者認命,至少還能活着不是麼?糊塗自有糊塗的好處。俗話說的好——傻人有傻福,傻逼沒有。”
“那您呢?”旗兵再次問道,這是他第一次懷疑這個旗兵是錦衣衛的間諜,專門負責監視他。
“蠢貨,我早就認命了,要不然還往上爬幹什麼?”秦決剛開腳步,“我一定要一步,一步爬上去,享盡世間一切繁華,我要腰產萬貫,美女如雲,夜夜笙歌,享盡世間一切美好與墮落。命他們今晚給我那些好酒來!”
秦決進入城樓,一路向下來到自己房間。
這是城樓最深處,是專門爲守山將領準備的房間,需要三道鎖才能打開。
除了秦決基本沒人會來這裡,反手關上門之後,他看到舞女正坐在書桌前,對着燭火看書。
他走到女孩身邊,拿起一根蠟燭,將蠟油一滴滴滴在她潔白的大腿上。
金龍如山去,攪動萬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