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你先回去歇着吧。爹爹去景王府看看。”蕭天馭看了看蕭墨軒。
“吳伯父出了這麼大的事,孩兒哪睡得着。不如讓孩子跟着爹爹去看看,興許可以看出點什麼來着也未必可知。”蕭墨軒站着沒有挪身。
“也好,夜裡冷,多加件衣裳。”蕭天馭思量了下,點了點頭。
走到離景王府還有大半里地的地方,就已經可以發現不尋常。平日裡到了半夜便就冷冷清清的街道已經站滿了士兵和衙役。真正的三步哨,五步一崗。
蕭墨軒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陣勢,一雙眼睛好奇的掃着四周。不管是士兵還是衙役都很威武,街角四處還有士兵挎着火器,似乎比以前看在舊照片上看到過的那些頹廢的辮子軍還要現代。
“什麼人?”五城兵馬司的一位副指揮使見有轎子往這裡來,立刻上前攔住,“這裡已經封了路,要過去便繞行吧。”
“是我。”蕭天馭一掀轎簾,鑽了出來。
“哦,原來是蕭大人。”那副指揮使見是刑部尚書來了,立刻命人讓出道來,蕭天馭便領了人走了進去。
等走到了景王府前,只見守衛更加嚴密。五城兵馬司、王府儀衛的士兵和刑部、大理寺的衙役,站的密密麻麻,已經將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排排燈籠和火把,把這裡照的有如白晝一般。
進了王府大門,繞過照壁。
大廳之上,一個人胳膊上裹着幾層紗布坐在當中,周圍也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侍衛和官員,看見蕭天馭來了,紛紛讓開。
“下官蕭天馭,參見王爺千歲千千歲。”蕭天馭上前行禮,蕭墨軒跟在身後,也跪了下來。
“哦,蕭大人來了,請坐吧。”景王略欠了下身,“本王有傷在身,恕不能回禮了。”
“王爺客氣了?”蕭天馭又作了個揖,一邊的王府裡的小太監已經搬過了椅子讓蕭天馭坐下,蕭墨軒也轉到了身後站定。
原來景王就長這樣,蕭墨軒偷偷的打量着坐在當中的景王。只見他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面孔倒也算俊俏,只是一雙劍眉,下面一雙虎眼,隱隱中透着一股殺氣。身上斜披着的一件龍紋大紅袍,昭示着主人的顯赫地位,只露出一隻裹着紗布的胳膊。
“蕭大人倒也來的快。”旁邊坐着的一個人,忽然笑了幾聲。
“出這麼大的事,連鄢侍郎你都來了,我還能不來嗎?”蕭天馭向着聲音側過了臉去。
鄢侍郎?難不成就是鄢盛衍他爹,蕭墨軒順着蕭天馭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那人相貌和鄢盛衍果然有幾分相似。
“王爺傷勢如何?”蕭天馭回過了鄢懋卿的話,又把臉轉向景王。
“只傷了左臂,剛纔太醫已經查驗過了,只需休養幾日便是好了。”景王略挪了下身,現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幸好刀刃上沒有淬毒,要不本王也不能坐在這裡和你們說話了。”
“這刺客真是膽大妄爲。”蕭天馭對着身側的紅木椅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刺客可拿到了?”
“被他逃了,哼。”景王哼了一聲,指着身邊一個托盤裡的東西說,“幸虧侍衛來的快,本王才得以保全,刺客只丟下了這東西,人卻是被他跑了。”
“哦。”蕭天馭應了一聲,往托盤裡看去,只見裡面只放着一面腰牌。
“這是?”蕭天馭指了指托盤。
“罪證。”鄢懋卿在身後答道,“下官剛纔已經命人查驗過了,着實沒想到,居然是吳山那廝府裡的東西。”
“吳大人府裡的?”蕭天馭裝做大吃一驚的樣子,“吳大人他爲何要行刺景王爺?”
“這便也是下官想要知道的。”鄢懋卿呵呵一笑,“剛纔錦衣衛鎮撫司已經派人拿住了吳山。拿住他的時候,他正在家收拾着準備逃竄呢,連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
逃竄?蕭墨軒略皺了下眉頭,明明是準備回鄉才收拾的。如果是要逃竄,還收拾什麼行李。
“進了鎮撫司大牢的人,還怕他不開口嗎?到了明天,興許就有消息了。”鄢懋卿微微一笑。
“真是想不到。”蕭天馭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也只有等到明天才知道這究竟是爲何了。”
錦衣衛的大牢,蕭墨軒暗地裡吸了口冷氣,那可是酷刑的代名詞。這一夜,還不知道吳山該怎麼度過。
吳伯父,你一定要挺住啊,若是你認了,除非天王老子下凡才能救得了你了。蕭墨軒在心裡暗暗的唸叨着。
“本王既然現在已經平安無事,各位大人就先請回府吧,本王也要歇息了。”景王站起身來,向着各位大人招呼着,“外面的那些兵馬也先撤了吧,省得擾得百姓不安生。”
“是。”衆官員也齊起身來應道。
蕭墨軒跟着蕭天馭走出王府,一路向外走去。一邊走着一邊想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爹,您在前頭走,我隨後就來。”蕭墨軒停住了腳,小聲的對蕭天馭說。
“哦。”蕭天馭略一回頭,只見蕭墨軒的眼睛閃爍了幾下。
“嗯,我便在前頭等你,早些過來。”蕭天馭點了點頭,遮着袖子,將一個東西遞了過去。
蕭墨軒接了不及細看,先塞進袖中,等蕭天馭走了過去,偷偷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面刑部的令牌。
原來老爹也聰明的緊,蕭墨軒向着前面的背影投去了一道敬佩的目光。
環顧左右,見一個刑部的衙役正站在街角,蕭墨軒便貼了上去。
“刑部的。”蕭墨軒走到衙役跟前,拿出令牌在他眼前現了一下。
“大人有何吩咐?”衙役見了令牌,之前也看見蕭墨軒是跟在尚書大人身後的,只當是部裡的上官,站的筆直。
“你可知道王爺遇刺是在什麼時候?”蕭墨軒把令牌收了起來。
“小的來的遲些,只聽其他人說是了約莫是戌時中的事。”衙役如實相報。
“戌時中。”蕭墨軒把兩隻手背在背後,仔細思量着。
“那你等是什麼時候趕過來的?”蕭墨軒移了移腳尖,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