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取捨
重新拾起十幾年前的老本行,這讓朱瞻壑多多少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些年,掛在他名下的人命雖然不少,甚至是越來越多,但他築的京觀還真是不多。
現在的人,在談起朱瞻壑的時候多會想起暴虐、殺戮,似乎築京觀已經成了朱瞻壑在戰爭中最常做的事情。
但實際上,朱瞻壑也就最開始的時候在草原築了一座京觀,而且那座京觀雖然是他提出來要築的,但實際上他並不想成爲那個監督築造京觀的人,而是被太宗皇帝趕鴨子上架。
而在那之後,朱瞻壑也就在倭國築過京觀,同時,徵倭之戰也是朱瞻壑一生中築造京觀最多也最大的一戰。
但在徵倭之後,朱瞻壑還真沒怎麼築過京觀。
中南半島是火燒加圍剿,再加上當時的吳王一脈已經決定將中南半島作爲他們的根據地,自然就不會在自己家裡築京觀了。
再後來就是德里蘇丹了,但打從一開始朱瞻壑就打算利用洗腦和誘惑的方法讓阿三們爲自己效力,所以他只是除掉了德里蘇丹的高種姓。
最後就是西征了。
在西征的路上,倒是有不少人因爲這場戰爭而死,但朱瞻壑卻沒有讓人築京觀,而是直接就地掩埋。
至於西征的盡頭,也就是歐洲,就又有一些不一樣了。
朱瞻壑對於歐洲主要採取的是奴役的辦法,青壯都被帶走充作奴隸了,至於女性則是因爲比較符合亞洲人的審美,大多都被賣掉了。
總結下來,在這阿爾卑斯山脈、勃朗峰腳下、萊芒湖的頭頂築起的京觀是朱瞻壑在中亞乃至歐洲築起的第一座京觀。
對於這座京觀,裡面所代表的意義朱瞻壑比較滿意,但對京觀的規模不是很滿意。
因爲朱瞻壑很清楚,這座京觀可能是他在歐洲所築起的爲數不多的京觀了,他雖然不指望如同當年在倭國王宮裡築起的那座京觀一樣那麼大,但也就十萬出頭的人堆砌,還是太小了。
不過沒辦法,正所謂捨得捨得,有舍就有得,同樣的,有得就有舍。
想要奴隸,京觀的規模就不會很大;想要築起一個大大的京觀,奴隸的數量就會減少。
“吳克勤拜見世子殿下!”
夜色正濃,就在朱瞻壑坐在帳篷門口,一邊看着遠處那座新築起的京觀一邊喝酒的時候,一個聲音的響起打破了整個營帳的平靜。
“說。”朱瞻壑拎着酒壺,淡淡的說道。
“啓稟世子殿下!我軍斥候發現了少量村民,他們去過咱們築起的那座京觀了,但似乎被我軍營地的篝火所驚動,已經逃走了!”
“知道了。”朱瞻壑的聲音仍舊平淡。
“傳令下去,明天早上啓程,營地的痕跡不用撤,把必要的東西帶走就行了。”
“是!”
……
說實話,朱瞻壑倒還挺想把這裡保護起來的,甚至是將其發展成爲一個景點,因爲這座京觀的目的就是爲了壓制天主教。
越多人見過、更長期的存在,都能夠讓這種效果更加強大。
不過,這也註定是不可能的。
想要更多人見過,那就不能建造在這勃朗峰腳下,如果想要讓其產生足夠重大的影響,那就不能在其他的城市裡建造。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這東西的有效時期不會很長,這也是朱瞻壑不遠千里的將那些俘虜趕過來,在這裡築起京觀的原因。
如無意外,從現在開始,中歐和東歐地區就找不到純正歐洲人的蹤跡了,最起碼明面上找不到。
未來,西歐和北歐也會如此,所以朱瞻壑需要這座京觀起效的時間就是這兩年罷了。
除此之外,選址在這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因爲這裡是勃艮第公國的地盤。
朱瞻壑要的,是將這種影響傳遞到西歐去,因爲那裡是他未來的目標。
……
臨近天明,朱瞻壑讓朱凌去把吳克勤和薛綬給叫了過來。
“有什麼感想嗎?”
二人一進帳篷,朱瞻壑就示意他們坐下,然後就開口問了起來,沒給二人任何準備的時間。
吳克勤和薛綬很是同步的愣了一下,又很是同步的回過了神。
其實和薛綬比起來,吳克勤的接受能力是比較強的,因爲太宗皇帝第一次御駕親征的時候,吳克勤和他的哥哥吳克忠就曾隨着他們的父親一起參加了。
那時候他就見過年幼的朱瞻壑了,也親眼見證當時還是孩子的朱瞻壑是有多麼的堅決,是怎麼監督着明軍築造起了大明的第一座京觀的。
“現在選擇我交給你們倆。”見二人若有所思,朱瞻壑再次開口。
“你們二人,一個要留下……倒也不是留下,而是需要趕往距離這裡不是很遠的維也納,在那裡駐守。”
“另一個則是要隨我南下,回到羅馬。”
“不過,無論是哪個選擇,在以後都不會經歷太多太大的戰爭,大多都是以小規模的清掃爲主。”
“畢竟,打天下的同時也要安天下,不然的話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這兩個選擇基本上是差不多的,你們兩個自己做決定吧。”
朱瞻壑說完就端起桌上的茶杯淺啜一口。
大清早的,其實不是很適合喝茶,但明軍已經準備出發了,朱瞻壑的生物鐘一向都很準時,這種天色未明的時刻不是她的生物鐘,只能通過外力來輔助了。
吳克勤和薛綬二人面面相覷,看錶情,他們二人都有話要說,但似乎考慮到了什麼問題,都選擇了閉口不言。
“世子殿下,不如……”良久之後,還是薛綬先開了口。
“不如臣隨世子殿下您南下吧?”
“哦?”朱瞻壑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回世子殿下,克勤的兄長還留在亞琛,讓他去駐守維也納,兄弟二人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還可以同心協力,或許能夠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朱瞻壑聞言微微點頭,將目光轉向了吳克勤。
“一切皆由世子殿下做主!”感受到朱瞻壑的目光,吳克勤的頭低了下來。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對於薛綬的決定還是心存感激的。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凡是人,肯定就想着周圍有個認識的人,甚至是親人。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遠離朱瞻壑纔是最好的選擇,因爲現在中歐和東歐的戰爭已經初步結束,不會再有什麼大戰了,也就是說沒有什麼軍功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圍剿敵軍殘餘和清掃敵人城市就成了最大的任務,而在這些任務中是有很多的油水可以撈的。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下離朱瞻壑越遠就越安心。
當然了,不是說吳克勤就有這種的想法,這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而且即便不算這一點,離朱瞻壑遠一點也會讓他們輕鬆一點。
這就好像你小時候在父母面前、上學的時候在老師面前、工作之後在領導面前一樣,即便是什麼都不做也沒有做錯,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壓力的。
“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就暫且先這麼定下吧。”朱瞻壑擺了擺手,雙眼微微眯起,一副有些困頓的樣子。
“都下去準備吧,讓將士們埋鍋造飯,一個時辰之後出發。”
“是!”×2。
……
從亞琛到現在,西吉斯蒙德、阿爾布雷希特和哈布斯堡王朝成員的死,標誌着神聖羅馬帝國已經可以算作是徹底滅亡了。
當然了,殘餘肯定會有,可即便是未來他們奮起反抗,也不會和現在一樣以神聖羅馬帝國這個大基礎爲主,而是以各地各國甚至是各個貴族封地爲基礎,小規模的反抗。
想要鎮壓甚至是清除這種級別的反抗,對於明軍來說就是正骨大夫了:隨便拿捏。
隨着尤金四世的死,教廷在中歐和東歐也算是初步崩塌了。
羅馬對於天主教來說是一個有着特別意義的城市,所以不僅教皇是在羅馬,大量的樞機主教也在,教徒們也以羅馬爲聖地之一。
羅馬陷落的時候,不僅前任教皇馬丁五世被殺,還有大量的樞機主教和教徒被殺。
在那之後,西吉斯蒙德爲了繼續掌控教廷的力量,將爲數不多的樞機主教集中在了亞琛,也推選出了新的傀儡教皇尤金四世。
這次,隨着亞琛的陷落,中歐和東歐地區爲數不多的樞機主教也幾乎是被團滅了,隨着朱瞻壑將尤金四世帶到這裡並用其祭天,歐洲中部和東部的教廷也算是被滅亡了。
這也代表着朱瞻壑終於可以開始大展身手了,不過眼下還有一個問題需要他做決定。
那就是乘勝追擊,開始通過亞琛地區和明軍海上船隊的力量開始介入西歐之間的爭鬥,甚至是直接攻佔巴黎?
還是說一步一個腳印,先穩住中部和東部地區,穩紮穩打一點一點的來呢?
……
羅馬。
在朱瞻壑回到羅馬之前,已經有人先一步回到這裡了,這個人就是鄭和。
其實按照原計劃,鄭和去年就應該回來了,而且不只是回到羅馬,還得回到大明。
不過,因爲歐洲戰局的瞬息萬變,爲了穩妥起見,鄭和就在英吉利海峽附近停留了一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