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張一謀導演關心地問楊嚴:“沒事吧?”
楊嚴搖頭,有點疼,但還好,笑笑:“張導,趁着我手傷着趕緊拍吧,不然待會又得塗顏料什麼的,別感染了傷口。”
這個理由,很不錯,張導點點頭,拍攝繼續。
今天這幾場戲其實是要放到整部電影的中段去的,算是補拍的戲,整部電影大部分的戲幕在昨天差不多都結束了。
導演之前一直想要用一個巧妙的方式,讓電影前半部分的純愛歡樂氛圍爲之一轉,爲電影后半段悲情的色彩做鋪墊。
其實張導定了好幾個版本,但是今天才最終決定用這個“錦鯉染血”的版本來做鋪墊。
自古以來“崇鯉文化”的存在,使得鯉魚成爲我國流傳最廣的吉祥物,而但凡是吉祥物沾染上“血污”,則必將被視爲大不祥。
這就會在觀衆心中埋下一個引子,預示着整個悲劇的開端。
楊嚴看着自己的血把“靜秋”編織的“錦鯉”染得更紅,其實心裡也咯噔一下,右眼皮狂跳,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
好在導演很快重拍了一條後,就喊了“卡”。
張一謀導演喊完後,思考了兩秒,忽然道:“殺青,咱們《山楂樹之戀》殺青了!晚上我定了酒席,咱們吃頓正正經經的殺青宴。”
楊嚴聽到張導的話,有點晃神,他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就這麼殺青了嗎?
有點感傷啊……
“啊!嘶。”楊嚴瞬間就沒心情去感懷時光什麼的了,他看着周冬魚,怒道:“你能不能行啊?我都受傷了,你不給我塗點藥水什麼的,抹酒精幹嘛呀?”
周冬魚鄙視道:“消毒啊,這點痛都忍受不了,是不是男人?”
楊嚴想把手抽回來,周冬魚下手也沒個輕重的,還是待會讓神仙妹妹給他上藥。
周冬魚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你別動啊,我現在給你上藥。”
“換個人,我不要你給我上藥。”
“那我來吧。”
楊嚴擡頭,就看到張一謀導演揹着手,慢慢踱步過來……
“不,不用了。”給周冬魚使了個眼色,“上藥。”
殺青宴就是很普通的宴會,劉亦茜不喜歡參加聚會,再說她也不是這個劇組的人員,打過招呼就提前走了。
宴席選的酒店還不錯,菜色很棒,楊嚴吃的很開心。
如果周冬魚沒有鬧一出的話,他可能更開心。
看着周冬魚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楊嚴問她:“未成年人能喝酒的嗎?”
周冬魚得意道:“我覺得我肯定比你能喝,我們家從我小時候起就有釀藥酒,每天喝二兩藥酒的習慣,怎麼就不能喝了?”
楊嚴撇嘴,他是不怎麼能喝,啤酒還行,紅酒後勁太大,白酒又太辣。
他也就沒再管周冬魚喝不喝酒的事了,大不了待會潑盆冷水給她醒醒酒什麼的。
周冬魚拿起酒杯,小聲地跟楊嚴說了句:“我先去了啊!”
“嗯?”去哪?
楊嚴轉頭,看着周冬魚下座位,沿着中間的過道,走到最前方的小平臺,站立。
她不知道從哪接過話筒,掃一眼在場衆人就大方致辭:
“我知道大家都當我是個小姑娘,這些天對我百般照顧,我年紀小,也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就只能在這裡真心誠意的謝謝大家對我的照顧。
別的不說,這杯酒我全喝了,謝謝大家!”
說着周冬魚就把手裡滿杯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低頭90度鞠躬,直起身,繼續道:
“謝謝大家!
至於咱們張導,我就不單獨敬您了,只能說你給了我這次機會,我會一輩子銘記在心的。
以後的日子還長,我當您是長輩,一定好好孝敬您。”
“好!”
“好酒量。”
“張導,人小姑娘這麼說了,不表示表示?”
“周冬魚,以後我就是你粉絲了!”
底下在座的工作人員起着哄,張導笑笑,拿起一小杯白酒,遙遙地對着周冬魚舉杯示意了下,也跟着一飲而盡。
“喔!”所有人都拍起掌來,現場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楊嚴看着周冬魚一臉得意洋洋的狀態走下來,回到座位上,對着他“嘿嘿嘿”地笑,瞪她一眼:
“你狠。”
拎着酒瓶,端着酒杯,他一桌一桌敬過去……
第二天早上,楊嚴從睡夢中驚醒,腦海裡一片空白。
明顯是喝斷了片,他都不記得自己昨天是怎麼回到的酒店,印象裡最後一個片段,好像是他跳舞了?
跳舞!
我的天!
他昨天都做了些什麼?
拿手機看時間,發現周冬魚發了很多條信息給他,點開一看,全是圖片,而且疑似他醉酒跳舞的圖片……
楊嚴自我催眠道:我是個男人,沒事的,我是個男人。
男人不要面子的嗎?不行,楊嚴覺得自己現在不想見到任何劇組人員。
好在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看羣裡大家該走的都走了,周冬魚也回家去了,楊嚴收拾好東西洗了個澡,也打算回家了。
坐上電梯,楊嚴按了樓層,忽然手機響了,他也沒看是誰,接起道:“喂,你好。”
“小嚴,組織需要你,咱們《愛情公寓》二、三下下下週就要開拍了,你知道吧?”
“陳賀,你逗我呢?還有大半個月,你問我知不知道,什麼意思?”
“沒逗你,我的意思就是,你快來給我開門啊。”
楊嚴拉着行李出了電梯,問他:“什麼?”
“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呢,剛好我這不是來北京演話劇嘛,演完話劇,這離《愛情公寓》開拍也沒幾天,就打算和你待一塊兒,到你家裡住幾天,到時候一起去魔都。”
嗯……住幾天?“我在北湖呢。”
“你怎麼不早說?”
楊嚴招手攔下一輛車,無語道:“您早問了嗎?”
“司機師傅,去機場。”
“我和你說啊,陳賀,你呢,現在就找家離飯店近的咖啡館什麼的坐下來,玩會手機,打兩盤遊戲,這樣我還能管你頓晚飯。
然後呢,您就哪來的回哪去,OK?”
“不是這一頓,是之後很多天的很多頓飯,楊嚴,你說說你作爲一位地道的老北京,不得儘儘地主之誼啊。”
楊嚴想了一下自己落下的課程,“我還得上課……”
“上什麼課,別上了!
你不是跟我說,張導幫你跟班主任俞泓老師請假,就說的演這電影比你上一學期課都有用。
那你這電影都演完了,還上什麼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