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他們離開了孟密的範圍不敢久留,他們可不知道那些士卒發什麼神經,但是遇到不清楚的情況還是趕緊跑纔好。
再說那個城主,到了天色漸晚的時候才見到追擊的士卒:“那夥人是什麼人?”
“啓稟城主,他們是叛軍的奸細,來咱們這裡打探消息的,按照城主的要求,我們已經把他們放走了。”
“他們是不是回北邊去了?”
“他們說是還要去王都那邊打探消息。”
“混蛋,他們去王都打探消息你們爲什麼不攔下他們?”
那個士卒滿臉委屈:“城主,這不是你給我們下的命令讓我們遇到打探消息的就放行麼?我們怎麼敢私自把人帶回來?”
“混賬,我不是跟你說了,要讓他們打探了消息之後趕緊帶着叛軍過來攻城?他們去王都城什麼時候能來攻城?”
那個士卒都愣了,要不是兩人的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他都要罵人了,這他孃的城主腦子裡邊裝得都是什麼東西?他強忍着怒氣:“我們要是把人引過來,豈不是通敵賣國?”
城主哼了一聲:“巨瀾那小子沒跟你們說清楚怎麼回事麼?”
“巨大人病了,據說很嚴重,已經臥牀不起了。”
“蠢貨,一幫蠢貨,一個能幫我分憂的都沒有!趕緊派人去王都傳消息,要是讓望都的人知道這些探子是我們故意放過去的,到時候老子倒黴就砍了你們的腦袋!”
那個士卒知道這個黑鍋說什麼也要自己背了,索性破罐破摔,猛地站了起來:“城主,我跟你說了吧,那些人都是正經的生意人,王都的內閣大學士要成親,所以把派他們去北邊弄點絲綢回來,我們弟兄知道若是攔着他,內閣大學士未免要跟城主爲難,所以就偷偷放了過去,還跟城主說那些人確實是打探消息的。”
城主愣了一下:“他們確實是做生意的?”
“城主,你想想,他們若是打探消息的,裝成什麼人都好,何必要帶着一車絲綢,不僅行動不方便,而且這東西本錢還高。”
“嗯,你說得還算有道理,既然巨瀾生病了,你就頂替他的職位,以後在我身旁聽差吧。”
士卒愣住了,這剛纔還要砍頭呢,轉眼間就升官了,漢人說伴君如伴虎,果然是有道理的,不過還是趕緊跪在了地上:“謝城主提拔,我必定竭盡全力辦好事。”說到這裡心裡不住地念叨,辦好事很容易,但是聽明白你的命令可就難了,要是以後都是這種亂命還不知道哪天腦袋就被砍掉了。
“好了,你現在先去辦一件事,就是把附近城裡的漢人往北邊趕,讓他們帶去一個消息,就說咱們前幾日剛抓到了一夥漢人奸細,已經給殺頭了,所以現在孟密城不讓漢人住了!”
那個士卒愣了一下:“城主,咱們城裡有不少富人都是漢人,把他們都趕走麼?”
“愚蠢,當然是把窮人趕走,富人爲什麼要趕走?讓窮人去那邊吃光他們的糧食!”
孟密城這邊驅趕了一批窮人暫且不說,再說程孝廉他們緊趕慢趕終於到了阿瓦城的範圍,阿瓦城可以稱得上緬甸城最大的城池了,程孝廉看到之後不禁感嘆道:“可以比得上昆明城了。”
楊有財笑了一聲:“少掌櫃的若是有機會去南京城,才知道什麼叫大城,這城池在緬甸算是大城,在咱們哪兒都不見得能排進前十位。”
程孝廉點點頭:“總有一點我要去北京城看一眼,大明的兩京一十三省,咱們總要看個遍的。”
很快阮清廷派來的人便找到了他們:“請問是給內閣阮大人家裡送絲綢的麼?”
“正是。”
“老爺吩咐我們了,絲綢交給我們就行,其他的你們就不用管了。”
說着一夥人接過了推着絲綢木車便離開了這裡,孟軻罵了句:“媽的,這個人也不靠譜,怎麼也不管咱們了?”
程孝廉苦笑一聲:“人家就是個買主,多說一句話都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咱們有什麼事自然能夠讓人聯繫到他,這就足夠了。咱們趕緊去望鄉臺吧。”
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桂家住的地方叫望鄉臺,就在緬甸城東一百里的地方。
程孝廉他們又在城裡買了些米菜酒肉,既然上門拜訪總不能空着手,一行三十多個人便向着望鄉臺的方向而去。
現在已經是晌午了,今天無論如何他們是趕不到了,不過能幹一段路明天就能早到一些時間,大晚上的這麼多生面孔進人家的村子未免會引起人家的敵意。
到了第二天晌午的時候他們終於打聽着到了望鄉臺的村落裡,據說這個村子裡的人不喜歡和外人交流,而且古時候的村子除了走親訪友也沒什麼交流,頂多就是相鄰的村子之間的矛盾引起的械鬥,不過很快就歸於平靜,畢竟大家都要過日子的,不能沒玩沒了地鬥,出了心中的氣,輸的賠禮道歉。
據旁邊的村子說,望鄉臺的人定居之後就和周圍人打了一架,從此沒有人願意再惹他們,他們也安分守己,大家算是相安無事。
程孝廉笑着對楊有財說着:“看到了沒有,這個領頭的也是個有能耐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擺平官府,要知道他們可是外來戶,在這裡定居能不讓別人欺負也是一種本事。”
楊有財咳嗽一聲:“少掌櫃的,他們要是不願意跟咱們合作甚至出賣了咱們怎麼辦?”
程孝廉想了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強扭的瓜不甜,咱們也沒辦法強求什麼,放心吧,來之前我已經交代了靳明前去暹羅和古刺遊說了,到時候咱們還有一條後路不是?”
楊有財苦笑一聲:“少掌櫃的爲什麼不去暹羅和古刺,偏偏要讓他們去?要知道阿瓦城這地方可比那兩個地方危險多了。而且那兩處沒準有大批的將士。”
“那兩處他們本來就是大明的將士,大明沒有對不起他們,所以那邊容易說服,這邊可是被遺棄的士卒,再說了,靳明剛剛投靠我們,就派人家來這裡,讓人家一看不是白白送死麼,咱們這個威望可要大打折扣了,辦事也不會盡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