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回到了瞿塘關,關外的鐵索陣已經頗具雛形了,而且秦越讓人設計了一種機關,猛火油直接能通過空心竹子順着流到鐵索周圍,這樣就防止在關口下面的水中流過的時間,不但能夠快速點燃,而且還能充分燒傷敵人。
而另一邊,耿精忠和尚之信手下的士卒也訓練得差不多了,學游水的人只要不怕死,很容易就能學會,就是生疏的問題,練了十多天的時間,耿精忠和尚之信終於鼓起勇氣重新進攻。
這一次他們憋足了力氣就想着一戰功成,選的進攻的時間依然是黎明前的那一段黑夜,暗礁雖然能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但是熟悉了總能避開,崖壁上的火炮可避不開,而且還有關口的火炮和弓箭手,他們必須要趁着黎明前的那段時間弄掉鐵索,然後直接進攻關口。
每次想到這裡耿精忠就不住地懊惱,早這如此,第一天進攻的時候便應該不顧傷亡殺進關去,也不在關外被阻擋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次只要能碰到關口,一定要殺進去,絕對不能回退了,否則他們可真要寄人籬下了。
兩邊的崖壁上的火光還在燒着,很快關口的人便看到了他們的蹤跡,然後立刻敲起了急促的鼓聲。
程孝廉和秦越早就分析過了,他們若是進攻,必定會選擇黎明之前,所以關內的士卒早在第一天開始每天夜裡天一黑基本就開始休息,到了三更時分便開始吃飯,雖然覺得很彆扭,但是這年頭能有頓飽飯吃就不錯了,哪裡還還顧得上什麼時辰吃飯。
所以聽到了鼓聲之後,立刻開始有條不紊地向着關口的牆頭進發,這些天過去了,弓箭手已經歇過來了,狀態全都回到了全盛時期。
巖壁上的火炮手按照感覺向着下面的黑影轟去,時不時會有船隻倒塌的聲音,慘叫聲也有不少,但是相比之前來講可是少了不少,這些人都會了水,只要不是第一時間被火炮轟中,便不會受到什麼損傷。
很快他們就趕到了鐵索近前,秦越一聲令下竹筒的火油全部運轉下去,然後江面上升起了一片火海。
那些人明白了這只是火油燃起的火焰,雖然不明白爲什麼火焰能夠在水面上燃燒,但是這火焰可不可能燒進水中,所以大多數人潛入了水中,小船倒是被燒着了幾艘。
秦越看了一眼着火的地方,苦笑一聲:“殿下,這次好像沒燒死多少人。”
程孝廉也笑了:“若是他們真的蠢得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也就不用咱們這麼費心了。咱們的人也下去吧,他們雖然會游水,但是要說起水裡邊搏殺的本事,估計十天八天的可學不會。”
秦越點點頭,然後揮了揮手:“前幾天看到咱們的人水裡很厲害,倒是專門挑了一部分人,還專門給他們打造了一批兵器,畢竟短刀什麼的依舊是不太順手。”
很快幾百人穿着短褲便順着牆頭的繩子下了水,手裡都拿着兩尺多長的短劍模樣的東西下了水,秦越解釋着:“這玩意刀刃細,但是扎人很兇,在水裡好用力,而且不怕扎不死人。”
程孝廉點點頭:“把猛火油停了吧,這玩意現在沒什麼用處了,他們既然會了水,這東西只能留着以後打仗再用了。”
那邊控制機關拿的士卒立刻擰動了機關按鈕,江面的火勢頓時小了很多。程孝廉猛地驚出一身汗:“這玩意都是木頭做的,順着竹子燒過來怎麼辦?”
“殿下放心,這玩意距離水面有五六米呢,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而且如果放得低了他們若是拿個木桶在下面接着,咱們可就資敵了。這樣的話火油一落水面咱們的火把立刻到了,他們就算是想接着也來不及了。”
說話之間水下的士卒已經趕到了鐵索所在的地方,這些人統一的裝束,衣服都是專門做的,就是擔心一旦下了水分不清敵我,水面上很快就冒出了血泡。
士卒看了眼耿精忠:“王爺,他們來了。”
耿精忠冷笑一聲:“本王早就料到了,拿出咱們的秘密武器來讓他們見識一下吧。”
小船之上的人迅速搬出了木桶,主戰船上鳴金聲突然響起,水下的人聽到這個聲響紛紛跳上了自己的小船,然後木桶裡面的汁液便倒入了江水之中。
但是很快耿精忠的臉色就變得鐵青,他料到了一切但是沒有料到水勢的問題,瞿塘關之所以易守難攻,便是因爲水勢很急,他本以爲這些毒藥進了水中會讓那些人中毒,但是水順着便沖走了,除了鄰近的幾個水兵幾乎沒有人中招的。
手下的士卒看了一眼:“王爺,不行啊,這水勢太急了。”
一旁的尚之信看到這裡高聲喊着:“換成瓦罐投擲,不要再往水裡倒了。”
船上還有不少瓦罐,全都拿出來了,挖了一罐便遠遠扔了過去,那邊有人剛出來換氣的功夫,立刻面色發紫,大聲喊着:“他們用毒。”
下面一片嘈雜聲,誰也沒聽到他喊得什麼,但是許多弟兄正在悄無聲息地死去,這些人在水裡可不知道身邊的弟兄死了多少,只覺得身邊的人變得少了許多。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火油已經燃燒過了,城頭之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有一個人看到了一個弟兄的屍體漂浮在江面上,膚色已經變成了黑紫色,大聲喊着:“他們放毒,趕緊往回跑。”說着開始往回跑去。
這個人深吸了一口氣便潛進了水裡,再也不肯出來,直到摸到了城牆下面,衝着城牆上高聲喊着:“他們用毒,快把弟兄們招回來。”
秦越一聽不敢大意,立刻開始鳴金,水裡的弟兄們聽到了鳴金聲,立刻向着身後退去,等他們到了城牆上面匯合的時候,才發現二三百的弟兄已經沒了。
程孝廉面色鐵青:“楊有財,這是什麼毒,明明是在大江之中,怎麼會有如此巨毒之物?”
楊有財也有些納悶:“哪兒有往江中投毒的,江水一衝刷就沒了,怎麼能毒死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