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又是一場混戰,南軍佔據了火炮的優勢,鐵炮和青銅炮發射的實心彈壓制試圖包圍馮玉若等人的敵人,馮玉若率領士兵順利返回高地。
她身上的軍服有鮮血的痕跡,是敵人的鮮血,第一次正式上戰場的她仍然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似乎完成的是一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弗吉尼亞州的士兵們則對這位來自大明帝國的女軍官充滿了敬佩。
她剛纔冒着炮火,若無其事地率領一千餘人摧毀了對方的炮兵陣地,讓對方失去了倚靠的火炮。
“聖女貞德,她是我們聯盟國的聖女貞德!”
“天佑我們聯盟國!”
哈瑞高地,10000名南軍士兵因爲摧毀北軍的炮兵陣地而歡呼一片,自然而然將女子身份的馮玉若看作是英法百年戰爭中的聖女貞德。
在局勢不利的情況下,馮玉若主動出擊摧毀敵人火炮陣地,讓守軍的士氣大振。
相反,北軍則受到了嚴重的挫折,沒有了火炮的他們想要攻陷哈瑞高地,就必須要使用人命來堆。
“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要犀利,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傑克遜對來自大明的遊擊將軍予以肯定,“不過對方的人數比我們多,他們哪怕損失了火炮也會衝擊陣地。我們必須要做好堅守高地的準備。”
正如傑克遜所料,惱羞成怒的麥克道爾很快開始組織步騎對哈瑞高地進行衝鋒,被傑克遜所在的旅憑藉事先準備好的工事所阻擋,雙方陷入了膠着的攻防。
“我剛纔爲你捏了一把冷汗。”楚七扶着馮玉若下馬,發現她的身形一晃,心裡直呼不妙,“你不會中彈了吧?”
“沒事,我只是有些脫力。”馮玉若只能夠靠着楚七的攙扶,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騎兵的衝鋒、射擊和砍殺可是一件相當消耗體力的事情,哪怕是馬槍都有幾公斤重,聯盟國的十字旗可能更重。
“估計此次會戰結束,你在南軍會小有名氣。”楚七說道。
“剛纔有流彈飛過,我差點就……”馮玉若語氣仍然平淡,但卻流露出一絲後怕,她不安地攥着楚七的手,肩膀似乎在顫抖。
楚七發現她沒有表面那麼鎮定,畢竟是第一次參與生死戰鬥,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如果運氣不好,她已經倒在戰場之上。流彈面前將軍和士兵的性命沒有高低之分。
楚七看出她心中的不安,安慰道:“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本來這次會戰就不是我們的事情。接下來我們就在一旁觀看他們自己人之間的內戰。”
北軍指揮官麥克道爾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他一次次組織衝鋒,甚至親自率領民兵上陣,試圖拿下哈瑞高地,不過傑克遜所在的旅就像是一面石牆擋在哈瑞高地,巋然不倒。擁有着壕溝等防禦工事的傑克遜牢牢地把持着陣地,沒有後退半步。
楚七躲在壕溝裡,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場規模巨大的會戰。
失去了火炮的北軍以幾百個人爲一個批次,輪番對哈瑞高地進行衝擊,他們使用的火槍五花八門,有前裝槍也有後裝槍,有線膛槍也有滑膛槍,戰爭爆發太匆忙,他們幾乎是手頭有什麼火器就裝備什麼火器。哈瑞高地上到處冒着硝煙,還有流彈從楚七頭頂掠過。
等到這些進攻的步兵靠近高地,雙方隔着一段距離互相對射,很快沒有地形優勢的北軍灰頭土面撤回去。
雙方使用的火槍主要還是前裝槍,裝填速度較慢,而且還大量地使用密集的排隊槍斃,雙方的損失都頗大。
楚七印象中大明帝國已經在使用後裝的線膛槍了。怪不得馮玉若會吐槽合衆國的武器和戰術已經落後,因爲明軍的裝備和戰術明顯領先了他們一個時代。
北軍急切地想要攻陷哈瑞高地,戰鬥十分激烈,就連楚七也以南軍榮譽炮兵上尉的身份朝着下方開了幾槍。
“佐治亞州的畢將軍中彈了!”
南軍這邊有一位準將旅長竟然被流彈擊斃,人心惶惶。
楚七心底駭然,南北戰爭開始後,隨着戰死的人越來越多,雙方的仇恨也在加深,就連將領都有在戰場上犧牲的可能。
“傑克遜象石牆一樣屹立在那裡,我們也不能夠退後!”
其他潰敗的南軍部隊見到有傑克遜旅阻擋北軍的攻勢,他們終於重整完畢,加入了對哈瑞高地的防守。
位於右翼的南軍主力姍姍來遲,他們逐漸向左翼靠攏,使得南軍的兵力增加。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旅的援軍乘坐火車及時抵達馬納薩斯,他們出現在哈瑞高地的外圍,與哈瑞高地的守軍遙相呼應。
北軍爲了發動奇襲,半夜就開始行動,經過長時間行軍戰鬥已經陷入崩潰的邊緣,當南軍援軍投入戰鬥後他們已經無心進攻。
因爲耽擱了進攻哈瑞高地的時機,炮兵陣地又被摧毀,主將麥克道爾見勢不妙,不甘心地下令撤退。
北軍徹底放棄了進攻哈瑞高地,他們丟盔棄甲地過河,石橋上擁擠着敗逃的北軍士兵。
“不,我們北軍怎麼可能輸了?!”
“南軍快要打過來了,快逃命吧!”
北軍的營地,一羣懷着好心情來觀看北軍“大獲全勝”的議員、商人、平民此時加入了逃亡的隊列,他們顧不得野餐用的籃子,落荒而逃。
與北軍的狼狽相比,南軍的士兵則在揮舞聯盟國的十字旗:“勝利屬於聯盟國!”
更多的南軍士兵在蒐集戰場上北軍留下的戰利品,所有人都洋溢着戰勝的喜悅。
馮玉若恢復了過來,見到北軍落荒而逃,自言自語:“這個時候應當利用騎兵擴大戰果,而不應清理戰場。”
楚七說道:“他們不久前畢竟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做事還不會太絕。以後爲了獲勝不擇手段就不好說了。不管怎麼樣,他們擋住了北軍的攻勢。”
這場會戰的交鋒雖然只有短短數日,但是楚七卻感覺度過了漫長而煎熬的一段時間,他也得以知道真實的戰場有多麼複雜和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