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上千高三學生之中,一名少年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手裡捧着一本雜誌,正在專心致志地讀着。他面容清秀,一個黑框大鏡片眼鏡架在鼻樑上,讓他看起來略微有些呆。
他旁邊坐着一個‘女’生,頭髮稍微有點自來卷,她專心聽着臺上戰曉的“心理諮詢”,手裡一支筆轉得飛快:“boss,我們不需要出面‘交’涉一下嗎?他們聽起來獲得不少的情報……”
“不要再叫我boss了。”少年轉頭看向‘女’生,說道,“我說過入鄉隨俗,既然來到這個世界,那就叫我在這裡的名字。”
“好……”‘女’生有點遲疑,問道,“劉新,這一點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劉新擡擡眼鏡,表情沒有變化,語氣平淡:“陳佳,末日不存在無意義的設定,這一點我很早就告訴過你……”
劉新和陳佳這兩個關鍵人物,距離戰曉竟然不足百米!
他擡頭看着臺上的戰曉,對陳佳說道:“這個世界存在兩個倖存者隊伍,這是目前的已知情報。而且這次的末日既然有我們存在,那麼難度就一定不會太低……你覺得對方的智者水平是在什麼層次?”
陳佳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起碼是經過第一次洗禮的天譴者,而且還得是運氣極好的倖存者隊伍才行……”
“所以……實力啊。”劉新嘆息道,“如果對方比我們的人數要多,而且實力還和我們在一個水平線上,冒然暴‘露’自己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所以,在得到對方的確切情報之前,暫時不要過早地暴‘露’我們,畢竟現在這個隊伍,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啊……”
“都怪史密斯,要不是他佈局失敗,大家又怎麼會死,隊伍又怎麼會只剩下我們兩個……”陳佳想起什麼,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
劉新搖搖頭,說道:“這也不能怪他,如果不是他,我們可能在前幾個末日就已經死去了。再說史密斯的確非常睿智,即使是在那種時刻也能把我們兩個保住……我們兩個能活下來,幾乎全都是因爲他啊……”
說着,劉新指了指鼻樑上的眼鏡,繼續說:“而且……他還給我們留下了這個。雖然小隊幾乎全滅,但只要這個還在,那麼一切都有希望。”
陳佳還是悲傷,看着劉新說道:“但是……我不喜歡這樣的你啊,你本來不是這樣的……”
劉新冷着臉,淡淡地說道:“要活下去,不論怎樣都要付出些代價,不是嗎?”
陳佳還想再說什麼,注意力突然間被講臺上的戰曉吸引住了。戰曉的聲音突然間變得飄忽不定,但是卻能非常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她看着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好的,這一次的心理諮詢就到這裡了……”戰曉的聲音充滿魔力,伸出三根手指,“現在,看着我的手……三……”
“二!”他說道。
“一!”禮堂裡面超過一半的學生同時喊道!
陳佳驚覺自己竟然站了起來,並且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她冷汗直冒,看向依舊坐着的劉新,驚疑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新仍然面無表情,但陳佳可以看到他的右手的無名指擡了起來,那是他特有的感受到危險的信號!
戰曉收拾文件,快速離開主席臺。劉新擡起的手指放下,說道:“不知道,那應該是他的能力,能夠影響到禮堂裡超過半數的人,看樣子很強嘛……”
心理諮詢會完畢之後,差不多是到了中午時間,戰曉也不可能每句話都一語雙關,只是在合適的地方透‘露’出一些“合適”的信息,對於學生們的心理指導還是要到位的。
劉瑜和雲緋快步跟上戰曉,很快就和其他人會合。胡研疑‘惑’,見面就問:“戰曉大哥,剛纔最後的那個是什麼?”
戰曉嘆氣,有些惋惜:“羣體催眠,可惜失敗了……”
胡研愣了一下,追問道:“怎麼會失敗了呢?明明有那麼多人……”
“不,雖然有很多人……”戰曉搖搖頭,說道,“但是並不是全部。”
楊鴻則是相當‘激’動,走上前問道:“大哥,催眠?你剛纔用的是催眠嗎?”
戰曉沒同楊鴻說過幾句話,此時也和他‘交’談起來:“是啊,你對催眠有所瞭解嗎?”
楊鴻一臉崇拜,對戰曉說道:“是啊,我以前看過很多和催眠有關的書籍,但是到現在連一次成功的催眠都沒進行過。能在不知不覺中就把對方催眠,這本事可真是太厲害了。”
戰曉搖着頭,笑着說道:“可是就簡單的一對一催眠,對於團隊而言貢獻並不大,如果不能掌握羣體催眠,那麼就非常‘雞’肋……”
楊鴻興奮,不斷和戰曉探討關於催眠方面的專業知識,戰曉也不厭其煩地一一予以解答。之後楊鴻的問題越來越深入,戰曉驚異,打趣道:“果然是學霸,我敢說一般的心理醫生都不會對催眠有這麼深入的瞭解。”
楊鴻臉紅,回答道:“什麼學霸,只是背東西背得快些罷了,比起胡研那可真是差得遠。對了,大哥你剛纔說的羣體催眠,到底是在哪裡有困難?”
戰曉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類似於哲學課本里關於矛盾的特殊‘性’與普遍‘性’辯證關係的原理,普遍之中有特殊,特殊之中有普遍,所以……”
“是這樣,我明白了……”楊鴻作爲文科學霸,對於這些原理背得滾瓜爛熟,一點就透,省了戰曉不少功夫。
戰曉皺着眉頭思考着如何去進行羣體催眠,催眠並不是他的能力,不能夠自行成長,也不能在生死關頭突然突破。這需要他去積累知識,去研究理論,並且不斷嘗試才能夠掌握,他總有種緊迫感,似乎有什麼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每個人的情緒都是不同的,一對一的時候,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熟悉這個人的‘性’格,並且針對‘性’格選用催眠方法,對於他來說催眠一個人那是不要太簡單。
但是一羣人就不止如此,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可能完全相同,適合這個人的催眠不一定適合那個人,而即使是最普適的方法也只能契合半數以上的人羣,這對戰曉而言是完全不夠的。
他看看衆人,發現張恆他們還是沒有出現,於是問道:“張恆他們,不一起嗎?”
“他現在麻煩纏身,還是不要‘露’面的比較好。”胡研說道。
戰曉察覺朱步說三名老師也沒有在衆人之中,繼續問:“朱步說他們呢?”
衆人你看我我砍你,最後所有人都搖頭,不知道朱步說三人的去向。
戰曉掏出手機,撥打朱步說的號碼,想要落實三個人的情況。
朱步說很快將電話接起,說道:“我是朱步說,有什麼事情嗎?”
戰曉清清嗓子:“是我,你們現在在哪?”
“這個……”朱步說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在校長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你們跑到那裡去幹什麼?”
“還不是因爲剛纔張恆把謝清揍了一頓,人家家長立刻就殺到學校來,看來是要興師問罪,而且看那架勢絕對不小。”
“這可真是有趣……難道他爸是李剛?”戰曉吐槽了一句。
“你還真別說。”朱步說說道,“我覺得李剛沒這麼大面子,謝清這小子八成是金‘毛’獅王謝遜的‘私’生子,要不面子怎麼這麼大?”
“那……需要我們去幫幫你們嗎?”
“不用,有錢進在這,我們三個自保是沒有問題的,當然如果對方沒有槍的話……”
戰曉不放心,執意要帶着剩下的人過去:“如果他爹是金‘毛’獅王謝遜的話,萬一拿出來把屠龍刀就不好了,我們還是一起過去。”
朱步說沒再推辭,爽快地答應下來:“好,我們就在校長辦公室外面等着‘問斬’呢,你們可要快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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