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結了賬便往歌坊走去。
玥扇正在招呼客人,見她回來了,趕緊迎了過去。“你這一晚上是去哪兒了?”聞着她滿身酒氣,輕微責備又擔憂不已道
“出去逛了逛。不用擔心我,你看我現在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 上官酌乖巧地挽上玥扇的手臂。
“你個丫頭。”玥扇伸手戳戳上官酌的額頭,“出去玩也不知道拖託個人帶個信回來。”
“不是沒遇到熟人嘛。”
玥扇聞言一下停了下來,“我的小姑奶奶誒,現在整個玉京城誰人不知闌珊歌坊。”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好了好了,下次不會了。”上官酌撒嬌地吐吐舌頭,“以後再也不讓玥扇這麼擔心了,好不好,我保證。”
“就你嘴甜。吃早飯了沒?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上官酌正想要大呼萬歲,一道高高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上官酌接旨——”
上官酌和玥扇相視一眼,皆是一片茫然。
“上官酌前來接旨!”來傳旨的公公見沒人上前不由又拔高了聲音,又尖又細。
上官酌這才走上前,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時間大廳裡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皇上口諭,宣上官酌即刻進宮,不得延誤!”
“民女遵旨。”
“上官姑娘,跟咱家走吧。”
上官酌看看玥扇,點點頭,示意她安心,“有勞公公。”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宮,滿心好奇又不敢到處亂看。這皇宮據說到處都有暗衛,上官酌暗自捏了一把汗,這皇上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怎麼會宣她入宮?而且直接就是上官酌,而不是其他身份。也就是說這皇帝不管她的身份,只是想讓她進宮一趟?不,不可能這麼簡單,難道!?上官酌突然想到了小白,難道皇上已經有所覺察,想要從她口中套出什麼消息?袖下的手不由攥起拳頭,算了,先靜觀其變。就這樣想着,就被領進一個偌大的宮殿前,門樑上的匾額寫着規規矩矩的三個大字——棲宸殿。
宸者,帝也。
“到了,進去吧。”那公公在殿門口側身站到一邊,把路讓了出來。
上官酌深吸一口氣,腳步些許沉重地邁了進去,一進門一個粉衣侍女迎了過來,“上官姑娘嗎?”
“嗯。”
“請跟我來。”
跟着粉衣侍女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間房外。“姑娘進去吧,皇上已經等了姑娘多時了。”
“有勞。”上官酌不忘禮節性地感謝道。
那女子微微頷首,然後躬身退下。
上官酌待她轉身後才邁步走了進去,環視一週,沒人?!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提高警惕。正準備慢慢退出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笑意傳來:“纔來就要走?朕可是等了好久。”上官酌腦袋嗡一聲,這聲音……分明就是那個連着兩日擾她釣魚的人的。一下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害她一路心驚膽戰的罪魁禍首這衝她笑得燦爛。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下跪!”上官酌這才注意到屋子裡還有一個面色的白淨的少年。
上官酌睨着準備漠視不管的男子,肥着膽子有些不甘心地說:“我怎麼知道你就是皇上,而不是冒牌的。”
那少年一聽這話,滿臉氣得通紅。“你……大膽!”被氣急了,只會這大膽二字了。
上官酌偷瞄一眼那穿着紫色龍袍的男子,見他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話而生氣,膽子越發大了起來。衝着那少年吼了回去:“吼什麼吼,聲音大了不起啊。不過你倒說對了,我渾身上下只有膽挺大,其餘地都小得可憐,尤其是這心眼啊,小得跟針眼似得。”邊說邊還不忘十分誇張地比劃比劃針眼的大小。
“你……”
容鉉看着她那副擠眉弄眼,威逼恐嚇的樣子終是忍不住了,朗聲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不跪就是。”容鉉心情一下極好,就近坐下。“過來!”
上官酌一愣,然後肥着膽子說:“我不跟騙子說話。”
容鉉不由挑挑眉,“這話怎麼說?朕可曾騙過姑娘什麼?”
上官酌差點脫口而出“你是皇上卻沒告訴我”,不過只是差點,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也沒問過他的身份。
容鉉見她啞口無言,不由玩心大起,“這樣說起來,姑娘才騙了朕呢,這欺君之罪……”故意不說完。
“我哪有!”
“姑娘不是說你和上官家沒有關係嗎?聽說上官慕從三年多以前就一直在四處尋找自己離家出走的女兒,好巧不巧,朕偶然拿到了一副上官家二小姐的畫像。要不要拿出來姑娘自個瞧瞧,看畫得是不是你。”
上官酌臉色一僵,說不出話來。雙方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
“不過家事乃私事,不便相告也是人之常情。”容鉉又替她打起了圓場。
看着陰晴不定的皇上,上官酌咬脣不語。說多錯多。
“你難道不好奇朕宣你入宮的原因麼?”說着靠着椅背,手肘撐在扶手上,以手支顎,似是無意地問道。
“……好奇。”上官酌坦白。
“嗯……只是幾日未見你,忽然有些想了。”慵懶地開口。
“皇上還真是愛說笑。”上官酌似笑非笑。 “那現在皇上見也見着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急。朕可是爲了準備了好久,你一樣沒看到怎麼就急着走呢。”
看樣子自己今日想要脫身並不是那麼容易了,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正疑惑着,忽然一個內侍走了進來,附在容鉉耳邊耳語幾句。上官酌忍不住朝那邊看去,卻不料和男子的視線撞了個正着,那眼神意味深長,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回了,就說朕今日事務繁忙,沒有空閒。”
“是。”那內侍又退了出去。
上官酌時不時地偷偷看容鉉一眼,在她還沒詢問時,男子卻先開口道:“你進宮的時候肯定到處張望,不知被那個宮女太監瞧見了,又見你進了這棲宸殿。這不,立馬就有人爭風吃醋來了。”說着恰似頭疼不已,伸手摁在額角。
上官酌不由癟癟嘴,“我纔沒有。自己要想齊人之福,娶那麼多,還冤枉無辜。”
“這麼說倒是朕的不是了。”
“啊,皇上真是千古明君,聰慧過人。”粲然一笑。容鉉卻被她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
棲宸殿外
“回王爺,皇上今日事務繁重。抽不開身,要不,王爺改日再來?”
容銘目光深深往殿內望去,略一沉吟,“好,告訴皇上,本王改日再來。”
“恭送王爺。”